第十六章 真凶
京城的一处街巷内,杨轻没有在家中,等牛三来的时候,他与这队锦衣卫的人手还藏匿在茶香轩后院的对门粮铺内。
小卓试了试手中的刀,似觉得有些不称手,不悦地皱眉,“少爷,等会儿一定要在小卓身边。”
杨轻紧了紧自己的布鞋,点头道:“知道了。”
小卓又是重重点头,“我会看护好少爷的。”
她很有自信。
牛三脚步匆匆而来,对手下的两个校尉与手下道:“牟帅命我们拿人。”
众人抱拳行礼。
他又拿出一份名册,道:“这是牟帅让卑职带来的会审名册,会审的人中,确实没有你。”
杨轻点头接过名册,神色上有了几分失落与迷茫。
一个校尉回禀道:“我们的暗桩确实发现了有不少蒙面人从茶香轩出来,去了杨家的宅院。”
牛三咧嘴一笑,道:“好!分出一部分人手去茶香轩的前门堵人。”
杨轻收拾好了自己的衣衫,将袖子也用绳子绑了起来。
牛三又叮嘱道:“杨兄弟,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你站在后头就好。”
“嗯。”
众人收拾了一番,粮铺的掌管与他的婆娘,还有三岁大的儿子惊惧地看着眼前的官兵。
牛三先走了出去。
随后一队锦衣卫人手也走了出来,朝着茶香轩围去。
杨轻走在最后方,听着四周锦衣卫们的脚步声,脚步声密集,在寂夜中很清晰。
小卓手一直握着刀,警惕地看着四下。
来到茶香轩的后门,牛三抬起手重重拍响木门。
“谁呀。”门子发出了不耐烦地声音。
“送货的。”
牛三随意回答了一句。
门刚刚打开,牛三便一脚踢出去,整扇门豁然打开,那门子也被踢倒在地。
“锦衣卫查案!”
一声怒喝,一众锦衣卫闯了进去。
几个呼吸后,后院传来了不少动静,一个个护院纷纷走了出来。
牛三拿出自己的腰牌,警惕地看着众人,面色冷峻,朗声道:“锦衣卫查案,速速让开!”
话音落下,众人不为所动。
又有不少的护院走了出来,甚至有不少人提着刀走出来。
牛三身边的校尉啐了一口唾沫,“娘的,头儿!这点子真硬。”
“你们听好了!杀锦衣卫者,形同谋逆!诛三族。”
双方又是对峙片刻,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牛三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朗声道:“给我杀!”
院内,双方交战一触即发,牛三带着人冲在最前方。
对方的护院人数众多,杨轻注意到了这些护卫没有语言交谈,而是用手势交流。
小卓护在身边,她一声大喝砍倒一个冲上来的护卫,又退到杨轻身边,“少爷小心!”
这个小丫鬟确实是个练家子,刀法倒是利落。
牛三他们几个冲在前面,已然自顾不暇。
眼看有个人冲过来,杨轻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抬起一脚踢在对方的手腕,令其手中的长刀掉落,脚一落地,再往前踏出一步,一个肘击打在对方的下颚。
以气促力,铁山靠,再是一招顶心肘,又是打倒一人。
打开对方的弱点,八极拳的狠与简练在这片夜色下,一点点展露。
茶香轩内,惨叫声与怒骂声混杂在一起。
小卓在冷空气中长出一口气,挥去刀上的血,回头看去,却不见少爷,正打着她忽然停下动作,惊疑道:“咦?我家少爷呢?”
目光搜寻,总算在火光中,见到了一身白衣的少爷。
他身姿挺拔,招式简练又十分精悍地打倒一个又一个护院。
眼看有个想要偷袭的,小卓还显消瘦又矮小的身形快步跑去,黑夜中响起一声稚嫩的喊叫声。
“呀啊!”
冲刺一段距离,她整个人跃起,一脚飞踢,将这个偷袭少爷的恶徒踢倒在地。
少顷,有越来越多的锦衣卫冲了进来。
双方的厮杀已开始一边倒。
朱厚照被一群太监簇拥着走进来,他笑道:“杨轻,你太过分了!”
杨轻松了松自己的筋骨好奇道:“殿下何出此言?”
朱厚照抬着下巴,有种鼻孔朝天的架势,“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叫孤。”
外面的锦衣卫一波接着一波地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杨轻很想揍这个太子一顿,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他此刻的作态,真的很欠揍。
牟斌脚步匆匆,他先是看了一眼杨轻,又向朱厚照道:“殿下,此地凶险,待锦衣卫扫平这些恶徒。”
朱厚照已卷起了衣袖,道:“不!孤要亲自打!”
牟斌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又看向一旁的杨轻。
都打完了,还有什么好打的。
目光看去,见到一队队的锦衣卫冲进了茶香轩内。
朱厚照眼看歹徒一个接一个被拿下,叹息道:“下一次,一定要等孤来再动手。”
牟斌更愿意将这些恶徒绑起来,然后放在太子面前,让太子使劲揍。
好在场面稳住得快,三百多个锦衣卫将这里的人已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杨轻带着小卓走入茶香轩内,一路来到二楼的雅间,那是之前寿宁侯请来喝茶的雅间。
朱厚照本想跟着走进去,本着好玩又好奇的心态,他停下脚步,想在门口听着。
杨轻见到了还穿着一身白色里衣的张鹤龄。
两人四目相对,安静半晌。
张鹤龄先开口道:“早就该弄死你的。”
听他一开口,便是这种话,小卓抬起一脚,将张鹤龄踢倒在地,大声道:“让你几次三番杀我家少爷。”
张鹤龄狼狈站起来,又被几个锦衣卫押在地上,他抬头问向杨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旁有锦衣卫拿着笔与册子记录着此刻张鹤龄的话语,这些话要当作呈堂证供。
杨轻淡淡道:“你说谎了,昨日迎接的小厮只有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那个小厮昨日还在这里,你们却说他已辞工了,还有我被刺杀后的第二天,才去跟踪,而不是当天,所以他辞工的日子不对,你们又说谎了。”
张鹤龄突然笑了,“你就一口咬定是我了?”
“起初是不确定的。”杨轻来回踱步,又道:“当初我被下毒,寿宁候是第一个来的,谁会这么快收到消息?除非事先得知,并且时刻关注的人,不过,光是这些我还是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