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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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没人靠得住

    少爷睡得沉,已有了隐约的鼾声,小卓这才放下自己的长发,梳理了一番,便回到侧屋休息。

    翌日,还是和往常一样,杨轻早早睡醒,便开始练拳。

    小卓的悟性其实很好,她自小也随着父母练过练武,从小就有底子,对拳法掌握得很快,瘦小的身材打着八极拳,愣是打出了一种轻巧的感觉。

    早起练完拳,杨轻还要锻炼体能,小卓便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杨轻走入杨山海的房间,平素他都会将东西放入屋内,昨晚就有人来刺杀。

    对方急于杀人灭口,是不是因杨家还掌握着更关键的罪证。

    翻找着杨山海的书房,都是一些明朝理学的书籍。

    还有朱熹的注集。

    或者是多年前朝中的公文。

    小卓站在门外,看着少爷将老爷的书房翻得乱糟糟的,黑着小脸,心情不太好。

    杨轻一直从书房搜到了卧房,除了发现几张杨山海准备烧给亡妻的肉麻情书,没别的东西。

    说来杨山海的发妻早亡,杨轻记得是生下了自己后,生母不久就离开人世了。

    至今杨山海也没有再娶。

    找了半日,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杨轻挠了挠头,站在昏暗的卧房内思索着,一场私盐案,杨山海是个被灭口的对象,幕后主使还没查不出来,对朝中来说线索断了。

    既然对外都说线索断了,为何还要派人再来刺杀呢?

    以绝后患?

    这说不通。

    杨轻来回踱步,开始头脑风暴。

    为什么要来杀我,“杨轻”不过是个不晓事的混账纨绔,被亲爹宠坏的孩子。

    幕后的主使在害怕什么。

    杨山海这个做爹的恐怕还留了一些后手。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告诉?

    在卧房内挂着一幅字:殉国忘身,舍生取义宁正而毙,不苟而全。

    再看卧房的另一侧,拔剑舞中庭,浩歌振林峦。丈夫意如此,不学腐儒酸!

    这是当年于谦留下的话语。

    大明朝有于谦一人,在大明的一次次危难关头,力挽狂澜。

    直到现在的弘治年间,还有许多文官以于谦为榜样。

    大明的文官风骨不是书生之见,也不是委曲求全,而是宁正而毙,不苟而全。

    大明朝的文官是历史上最独特的存在,有人说大明朝的社稷成也是他们,败也是他们。

    弘治皇帝算得上是励精图治,可这一朝直到弘治皇帝死后,还留下了许多的难题。

    也难怪马文升会坚持要一查到底,会如此怒不可遏。

    杨轻只想快点从这次的私盐案中脱身出来,尽力保住杨山海的一命。

    大明的文人多喜欢长衫,长衫多以素色为主。

    小卓觉得,别的文人喜欢这么穿,少爷也应该是这么穿的。

    可是今天,杨轻换上了粗布短衣,打扮得像个民夫,还粘上了一些小胡子。

    小卓眼中原本俊俏的少爷,此刻装扮好,乍一看老了十岁。

    杨轻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去哪儿?”

    “走一走,看一看京城。”

    两人不是从正门出来的,而是从后院的小门走出。

    将后院的门上锁,小卓刚走两步又回来确认了一番,看锁还好好地锁着,这才放心。

    而后,落后半步跟在少爷身边。

    京城,建设在永乐年间,朱棣借星象地势确认了京城的位置,当然后世关于这种说法的议论很多。

    京城坐落在北面,也是为了防备北面的外敌。

    大明一朝有洪武大帝,之后有了永乐一朝的明成祖皇帝朱棣,更有后来在煤山,选择树上吊自己,绝不南迁的崇祯皇帝。

    后人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大明一朝不论是文官与皇帝都是有骨气的。

    但最后到底是等闲变却故人心,还是却道故人心易变,到底是谁变了,这就不好说了。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风雪停了,阳光终于从乌云中出来了,暖和了不少。

    杨轻走到昨夜的一处街巷,确认了那三个黑衣人刺客不在这里了。

    再走到昨晚跟着那个饼贩来到的小院外。

    这里院门紧闭,许久没见人出来。

    不远处还有三两个小童在玩闹。

    杨轻带着和煦笑容,招手让一个满眼好奇的小孩过来,嘱咐道:“我这里有三枚铜钱,你去敲那个小院的门,将其中两枚交给开门的人,就说有人要在老地方见他。”

    那小孩拿过了铜钱神色还是狐疑。

    杨轻继续道:“至于余下一枚,就是你的报酬。”

    得知有钱拿,这孩子便快步跑去敲门。

    杨轻躲入了街巷,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那孩子敲响了院门,门只是开了一条缝。

    随后那个孩子被赶走了,门又被重重关上。

    本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要寻藤摸瓜找下去,先看看对方的反应。

    不多时,昨晚的那个饼贩子出来了,他此刻穿着一身名贵的绸衣,脚步匆匆离开。

    杨轻带着小卓依旧远远地跟着。

    走入闹市中,杨轻时而加快脚步,时而放慢脚步,不让对方有警觉,也不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终于,他走到一个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杨轻与小卓在酒楼对面,买了一些栗子,一边剥着吃着,一边观察着对面酒楼。

    这座酒楼很大,进出的都是衣着名贵的人,多以文人为主。

    那饼贩子恭敬地与小厮谈了两句,小厮就快步走入了酒楼。

    “少爷?”

    “嗯?”

    小卓低声道:“在二楼,有个人在看着我们。”

    杨轻侧目用余光看去,酒楼的二楼,楼台上确实有个女子,正在望着自己。

    若无其事地向这里的伙计要了一壶茶水。

    “别管她,我们吃我们的。”说着话,杨轻给小卓也倒上一碗茶水。

    她双手捧着茶碗,抿嘴喝下一口,心情不错地又看了看四周。

    不多时,小厮又出来与这个饼贩子说了三两句话,带着人走进酒楼。

    杨轻又买了一些栗子,让伙计用纸袋子装起来,带回家吃。

    临走前问道:“这位兄弟,敢问这酒楼是谁家的?”

    那卖栗子的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回道:“听说是勋贵家,不清楚是谁的,那掌柜的是京城有名的卢大娘,领着姑娘们伺候些功名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