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是夜间，影夕也一直在黑暗中行走，不然，拖着这么大一个人走，警察叔叔估计立马就赶来了。

    影夕没想到，来见自己的人也是一名医生，不过是外科的。他叫李镜明，约莫二十五六岁，明面上，是汉江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当然，也是一位“夜莺。”

    他看到影夕和那拖在地上的男子，叹息道：“这果然有猫腻啊！”旋即又笑道：“看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有同事被吸引过来了。”

    影夕了然，在抓捕“暴徒”和其他罪犯时，“夜莺”拥有莫大的权力，但除此之外，“夜莺”一般都不会直接插手。想来，这李镜明也做了一些调查，只是，没有影夕这样的运气。

    影夕也不跟他客气，直截了当地道：“征用一间实验室吧。”

    “没问题。”李镜明虽然大影夕几岁，态度却相当随和，没有一点架子。

    “这个人你先看着，我再叫两个人过来。”

    “也是同事？”

    “不，是我朋友。”

    “嗯？”

    “放心，信得过的。”

    ......

    半夜被叫起来，无论是白念还是顾容与，都明显很是不满，但看到影夕凝重的面色时，她们都选择缄口不言，默默地跟着他离开医院安排的住处。

    “哈啊～老大，我们到底要去哪啊？”白念打着哈欠，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去一个实验室。”

    顾容与听出了影夕语气中的焦急，这是影夕从未流露出来过的情绪。

    “和这个有关吗？”

    “对。”影夕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和‘暴徒’有关。”

    顾容与不再询问，和“暴徒”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了，她也知道，无论事情，牵涉到“暴徒”，总会变得复杂起来。

    ......

    影夕三人来到李镜明给的地址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那风衣男子依然没有苏醒，但保险起见，他仍然被五花大绑，束缚在实验桌上。

    进入实验室时，影夕三人都换上了厚厚的防护服，这里，除了李镜明外，还有四位同样穿着防护服的人，他们是“夜莺”小队下线的研究人员。

    “有什么结果吗？”

    那四人中，一个中年人走上前，声音也很是沉重，“只能初步判断，这是一种全新的病毒。”

    全新...也就意味着没有疫苗，没有特效药，甚至无法给出针对性的医治措施，而且，病毒啊，要怎样才能阻止这样一种病毒的扩散啊！影夕轻轻点头，退到一边。

    影夕找到李镜明，“去上报吧！还有，通知军方！”

    “是！”

    影夕又看向那四名研究人员，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还是那个中年男人，“目前，比起‘暴徒’，这个病毒更为麻烦，当务之急，肯定是阻止它继续扩散。还有疫苗和药物的制作也必须提上日程。”

    “嗯。人员、场地我会通知人来安排的，军方应该也很快会派人过来。”

    “还有一个问题...”那人有些犹豫。

    “直接说吧。”

    “按一般流程，需要先进行动物试药，还要多次改进，时间上...”

    “实验品，不是有现成的吗？”影夕漠然地看着实验桌上的风衣男子，“像他这样的‘传播者’，估计还有很多吧。”

    他的话，让整个实验室都陷入寂静。白念觉得很奇怪，我衣服穿的好好的，还套了这么厚的防护服，怎么还会打哆嗦呢？欸？老大好像朝着我这边来啊？

    “小白，来聊聊吧！”

    白念有些忐忑，“老大，有什么事吗？”

    却见影夕取出一个玉盒，道：“这里面是一株灵芝，就当我补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白念没有接，她眼巴巴地看着影夕，“老大，是要我做些什么吗？不需要这个，也可以的。”

    影夕摇头道：“这就只是生日礼物。”他的话语，一片真诚。迟疑了一会，白念还是将玉盒收下，但是，她知道，影夕的话并没有结束。

    “小白，你可以做到让药物直接影响细胞吗？”

    “应该...应该可以。”

    “药物作用后，用‘气’检查细胞的状态呢？”

    “应该，也可以。”

    影夕目光炯炯，“小白，你应该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他看着又是为难、又是惊恐，几乎快要哭出来的白念，叹气道：“现在的话，我姑且能给你一次拒绝的机会。”

    白念明白影夕的意思，和影夕相处的日子里，她也逐渐了解到了什么是“暴徒”，什么是“夜莺”，她知道了自己的爷爷真正的身份，也明白无论是看似咸鱼的爸爸亦或是她自己，其实都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白念低着头，道：“老大，我能问个问题吗？”

    “嗯。”

    “对于人的生命，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呢？”

    “...”

    “你厌恶战争，对付‘暴徒’，现在也在想办法解决病毒，对生命、对这个世界，你应该很珍惜才对。可为什么，对周围的大多数人的生命，你又表现得漠不关心呢？”

    “...”

    “那个人，应该已经要死了吧？虽然他确实该死，但是，把他作为实验品，会不会有点过分呢？”白念是一名医生，并非不能接受死亡，但对她来说，这种把人当做实验品的行为，就是对生命的漠视。

    影夕的声音依旧平静，“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疑惑。”

    “但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我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哪怕我确实珍惜这个世界，也认为生命的价值无法估量。”

    “那...”

    “生命的价值无法估量，所以，我不在乎，它就一文不值！”

    白念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影夕就这么接受了她的批判，“我就是漠视生命！”，这就是，老大给出的回答吗？

    感觉...感觉...感觉有点酷啊！（★ｏ★）

    虽然不道德，不符合伦理，甚至不合法！但莫名其妙就觉得，这样子好酷啊！

    随着白念的沉默，影夕别过头去。也罢，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和我这种怪物。再给这小姑娘一点时间吧。

    突然，他又听到白念的声音，“老大，我会帮忙的！”

    影夕转过头，白念又握着拳头强调道：“我一定能帮上忙的！”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