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见面会上，灯塔还在卖力地表演，蒋众德已在默默思考接下来的安排，心中将两个支线任务作对比。

    明显詹姆斯的时间短，性价比高，理应优先完成。最好得想办法让黑小哥未来一天听话懂事，别乱跑。念及于此，为显亲近，他拍拍后者的肩膀，“给家人报过平安没？”

    受惊过度的黑小哥呆板地应道：“打、打过电话了。”

    “行，这两天听我安排。我和埃文汇报过，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

    黑小哥在听完灯塔的叙述后，指着脏脏辫小声问道：“这个人是不是也抽那玩意。”

    他笑着点头，“看样子很像。”

    而此时的詹姆斯心中大乱，回想俩人在大巴上的对话，很认真地问道：“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能不能预见未来。”

    蒋众德真诚地回看过去，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可以对上帝发誓，我没有骗你，我的确预感到高速事故。”

    突然，身前的桌子被敲响。女文员凯特拉开椅子，她拿起靠背的职业工装作势欲走，“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了。这会已经错过公司的董事会，我必须要向上级报告。”

    不得不说，灯塔对付玩家的那一套，剧情角色并不感冒，在场的人没那么好说服，各有各的想法。

    艾文紧随其后，“简直浪费时间，让我们听了半天废话。”

    灯塔的手僵在空中，对此无能为力，只得阴沉着脸向身边的玩家交代着什么。蒋众德没有参与进去，他一开始就打算独自行动。

    恰好此时，迪夫进来，拿出一堆文件让每个人签完字，便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他签完字，对詹姆斯嘱咐，眼神却看向对面，“我肚子不舒服，上个厕所，你待在这儿，哪都别走。”

    麻雀很聪慧，察觉到他的示意，也在给妹妹安顿。

    有些事，聪明人之间仅需一个眼神。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会议室，很有默契地走到无人的拐角处。

    蒋众德开门见山：“你也接到两个支线？”

    一个“也”字，麻雀知道隐藏无济于事，应道：“是的，你想找我合作？”

    明人不说暗话，他点头承认，“我认为玩家中，数你比较聪明。”

    麻雀灵动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期待，“多谢夸奖，我只是不喜欢和蠢人打交道。”

    “那就说好了，我计划去找迪夫，看能不能拿到剧情人物的相关信息。会议室的气氛你看到了，那些人都是死硬分子。换成我，陌生人查我户口本，是个人肯定不乐意。”

    “那我们见机行事，我是女性，比较好粘住迪夫，你负责找资料。”

    商议完，他返回会议室，发现灯塔正拉着詹姆斯说话，瞅脏脏辫得意的神情，或许得知了什么隐秘，那人嘴巴张得老大，还在蛊惑着什么。有先前的差印象打底，蒋众德立马警觉起来。

    挖墙脚还是点眼药？

    别人的饮料，再渴，都不能伸手！

    我蒋众德可是当别人姐夫，都不会加小姨子手机号的人。

    如果说，之前他对灯塔的感觉是冷淡，那么现在堪称赤裸裸的厌烦。

    他才不鸟什么狗屁“预备队长”，故意将椅子重重顿在地上，造成偌大的声响，面色挑衅地冲灯塔嘴角下压。

    “怎么，灯塔，家里没石油了，跑别人地头打井呢。”

    脏脏辫没想到前脚闷不吭声的玩家，会突然展现出胆气。有点反应不过来，手掌不自觉捏起，又似乎想到什么，颇有深意地回视过去，随后转身离开。

    果不其然，詹姆斯被套出话，对灯塔说出蒋众德亦是预感者的猜测。

    ……

    警长办公室，迪夫向他的上司苏丁汇报，“头儿，那帮人吓坏了。”

    老油条苏丁抿着下唇，眼神淡漠，“吓坏？初步的伤亡报告显示，这场连环车祸比89年发生的还要严重，算上港口和化工厂的的伤亡，你知道确切人数有多少吗？暂定为918人，医院抢救的重伤还没算在里面。未来几天的情况不容乐观，以我的经验，死亡人数突破千人不成问题。”

    嘴里冒出来冷冰冰的数字，苏丁继续抱怨。

    “该死的，我们上次打仗才死了多少人？三百还是四百？要我说，这帮杂碎是全世界运气最好的人。就比如那个叫艾文的，我稍微查下案底，光性骚扰的案子有三宗牵扯到他。还有罗瑞，和本地的小帮派有点关联。哼，这些人活的好好的，我们却喝着廉价的速溶咖啡，还要操那么多心。”

    年轻警员迪夫入行短，内心的正气尚存，对于上司的牢骚他不做评价，但有自己的想法。

    “幸存者里有人说曾看到过事故发生。”

    “那正好，把那人赶紧送去科研所。见鬼，我还要打结论报告。”老油条在桌上找寻文件，余光透过百叶窗瞥见外人，对迪夫安顿，“你看，又来了两个麻烦，你去处理一下，顺便问问下期三合彩什么号码。”

    迪夫警衔比较低，办公桌在大厅。

    蒋众德和麻雀挨个扫视一遍，很快找到。碰巧今天发生大事件，厅里仅有一个警察办公，看样子非常忙碌，正好给了他俩机会。

    此时，迪夫从里面的办公室出来，麻雀识趣地迎上去，拉住警官的注意，一边问话一边慢慢转动身子。

    有心算无心，迪夫的后背渐渐正对蒋众德。

    和聪明人合作的确省事，他不动声色地靠在桌边，一手翻找，一手准备拍照。很快，便找到剧情人物的笔录，难度系数很低，做完工作，他朝麻雀比个手势，后者结束对话，俩人同向往办公桌走来。

    迪夫客气道：“你们不要担心，有什么事尽管联系我，时间会冲淡一切。”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大厅的开放式入口又走进一人，正是灯塔。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三人，朝迪夫发话：“警官，我刚才脑子有点晕，你能体会，出了这么大的事，好些事没记清楚，我能看看我的笔录吗？”

    “你的笔录没有问题。”迪夫拒绝得很干脆。

    二人组任务完成，没必要在此耗时间，找个由头先行离开。灯塔又尝试旁敲侧击，被迪夫的职业素养一一驳回。脏脏辫想起刚进来时，看到彩票装手机的动作，后知后觉，赶忙回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