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的病情，叶凡推导了几套治疗方案，太乙针法加回春针法，太乙针法加鬼门十三针......药方也是搭配来搭配去，但总是不尽如人意，好在还有时间，即便是不能根治，用针灸为其延长一段时间的寿命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叶凡心里也算不上十分着急。

    不过，叶凡还是给杜小姐开了个方子，为其调理身体。

    想当初，师父给自己治病的时候，针灸、推拿、药浴都用上了，最后还是靠一株天材地宝财挽救了自己的小命，希望杜小姐吉人天相吧。

    师父这一出去，连个电话也不给自己打一个，看样子自己这几年跟着他，真把他憋坏了，这不，一获自由，就乐不思蜀了。他老人家也不想想，万一自己这个弟子有事找他怎么办？

    嗯，说不好老人家就是怕自己要找他，才躲得远远的。

    放假了，叶凡倒是更难过了，别人放假，自然是回家探亲，团聚过年。自己孤家寡人，没地方去，相比之下，随着放假，学校三个食堂关了两个，剩下一个也有一部分大师傅回家了，只留下几个窗口，每顿饭就那么几个菜，可选择余地有限。

    于是，叶凡也暂时告别学校，回到了梧桐花园自己的房子。置办了一些生活必备品，还购置了一架钢琴，剩下的，就是年货，年嘛，一个人也是要过的。

    钢琴，小时候学了几年，还过了个业余六级，几年下来，基本功还在，习武的缘故，手指触感更加灵敏，也更加灵活，几天适应下来，叶凡自我感觉进步很快。

    过年没什么好说的，既不用挤火车挤汽车，又不用迎来送往走亲戚，除夕，叶凡到慕家给慕爷爷拜年，跟慕家一大家子吃了顿年夜饭，却没有在慕家留宿。初二初三分别到顾叔家、韩院长家坐了坐，蹭了两顿饭。

    有心到实验室做点实验，想想还是算了，门上贴着封条呢。

    初五，叶凡正在看书，电话响了，看来电显示，是胡双双。

    号码虽然是胡双双的号码，但似乎每次给自己拨号的都是小小，更多的情况是，小家伙更喜欢用妈妈的手机跟自己视频交流，不是给自己看老师发的小红花，就是给自己背诵老师刚教的唐诗或者演唱老师刚教授的儿歌。

    今天的电话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对方说，胡双双因急性阑尾炎住院了，现在已经进了手术室，麻醉前，胡双双让打这个电话，麻烦他帮忙照顾一下小小。

    “小小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我们护士站。”

    问清楚医院地址科室，叶凡驱车前往，过年期间，街上车辆不算很多，所以一路畅通赶到医院，胡双双手术已经做完了，被送回了病房，但不知道是麻醉劲没过还是睡着了。

    小小也在护士站睡着了。

    听说胡双双女士的家属来了，医生先是给叶凡讲了胡双双手术情况，一句话来说病人拨打120急救电话还算及时（再迟点可能就穿孔了），手术采用的微创手术，也很成功。然后护士拿来一大堆文件让叶凡签署。也懒得跟医生护士解释（自己不是病人家属）了，反正手术已经做完了，也不存在什么大出血之类的风险。

    但是，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实在不方便照顾胡双双的起居，尤其是大小便之类的，于是让护士帮忙请一个护工。

    “爸爸。”一声惊呼，小小从护士站值班室跑了出来。

    叶凡蹲下，任凭小小扑到自己怀里。

    “嘘。”叶凡把右手食指竖到嘴巴前面：“妈妈睡着了，别把她吵醒了。”

    小小不停地在叶凡脸上糊口水。然后就开始奶声奶气给叶凡讲她的过年见闻。

    听上去，小小年前跟妈妈还是回姥姥姥爷家了，但因为某些原因，初三就坐车回来了，至于什么原因，小小说了半天，叶凡大致上听出来一些端倪，似乎是小小的姥姥姥爷在张罗着给双双介绍相亲对象。

    对这种情况，叶凡只能叹息一声，自己实在帮不上忙。

    胡双双醒了，歉意地对叶凡说，这不过年么，朋友同事都回老家过年去了，榕城实在没人了，小小就只好暂时拜托叶凡了。

    “你安心养病，小小叫我一声爸爸，照顾她是应该的。你就放心好了。等会我去楼下给你交住院押金，顺便去给你买个手机充电器，别忘记让护工给你充电。随时保持联系。”

    医生前面交代了，通气之前不能吃不能喝，自己留在医院实在帮不上忙，所以帮胡双双把手机充上电，又交代了护工几句，叶凡把小小带回了自己家。

    当然，考虑到小小没带什么随身衣服，又带小小到商场买了几件衣服以及儿童牙刷儿童牙膏等必需品。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随便对付一顿，有小小在，就不得不下厨好好整治一番。

    小小也给面子，吃了两碗米饭，一边吃一边嚷嚷‘好吃，比妈妈做的好吃’。

    吃完饭，叶凡收拾完碗筷，让小小自己看电视，自己则坐到钢琴前，对着琴谱练习起来。

    小小也不看电视了，跑了过来：“爸爸，我要学这个。”

    叶凡：“好啊，过几天爸爸给你报个班，小小跟别的小朋友一起学，好不好。”

    “好呀好呀。”

    父女俩乒乒乓乓弹了会儿琴，上了床，小小又跟妈妈视频了一会儿，然后睡觉。

    睡到半夜，叶凡被一只小手摸到脸颊醒了过来，却见小小的小手摸到自己的胡须，半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叫了声“爸爸”，然后搂住叶凡的脖子，转眼间，又睡了过去。

    叶凡听人说过，小孩子睡梦里有摸人脸的习惯，说到底是一种想得到安全感，想必小小摸到自己的脸颊时，感觉和平时摸到妈妈的脸颊有区别，所以惊醒了来。

    把小小的胳膊小心翼翼地从脖子上移开，放到被子里，再次给小家伙掖了掖被子，叶凡也睡了。

    次日，带着小小到医院的时候，双双还是没有通气，叶凡早有准备，在她身上扎了两针，就听到被窝里发出‘噗噗’两声。

    双双尴尬地用被子蒙住头。

    “喂，你也不嫌被窝里味儿大？”

    小小也看热闹不嫌事大，扒开妈妈的被子：“妈妈放屁了，臭死了。”

    胡双双把头露了出来，不过脸红的有点像喝了酒。

    “妈妈，昨天晚上，爸爸做的饭太好吃了。”

    “是吗？爸爸做什么好吃的了？小小吃了几碗啊？”

    小小想了想：“爸爸做了红烧鱼，还有鸡，爸爸，什么鸡来着？我吃了两碗。两大碗。”夸张地用手比划了一下碗的大小。

    过了一会儿，小小叹口气，用大人般的口气说道：“要是没有那么多小朋友生病就好了，爸爸就不用天天忙着给小朋友看病，就能天天陪小小睡觉了。妈妈妈妈，爸爸家里有钢琴，爸爸弹得可好听了，爸爸还说，要给我报个班，让我跟别的小朋友一起学。”

    “是嘛？那小小可要好好学，超过爸爸。”

    叶凡：“小小，妈妈还没有吃饭呢，你在这陪妈妈说话，爸爸去给妈妈买点吃的，不许乱跑啊！”

    问了问医生，医生还是建议暂时以流食为主。

    叶凡到外面个买了保温盒，到饭馆装上皮蛋瘦肉粥，虽然是过年，外面还是有饭馆以及商店开门做生意的，大家生活都不容易。

    水果店又买了些水果，一转头，看到一家药店，进去又买了盒祛疤膏，才回到医院病房。

    进病房的时候，小小很乖，似乎怕妈妈手臂上的吊针疼，正对着妈妈的手背‘呼呼’吹气。

    把病床摇起来一些，叶凡喂胡双双喝粥，免不了用嘴吹吹，试试温度之类的，至于是不是间接接吻，顾不上了。

    喂完饭，掏出来祛疤膏，交给双双：“回头让护士给你抹上。”

    “又不是什么大事，还麻烦人家护工干嘛？我自己来就行。”

    “妈妈妈妈，我也要。”

    叶凡笑了，显然小小把药膏当成了牙膏化妆品之类的东西：“什么也少不了你，这是给妈妈这个病号买的，妈妈肚子受伤了，才用得上，你好好的，用它干嘛？”

    小小：“我看看我看看。”

    胡双双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叶凡的存在，把病号服往上掀了掀，露出贴着纱布胶布的肚子。

    叶凡说了句：“我去医生办公室问点事。”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