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县体育馆，挨着龙山九中，而且有一个门直通九中校园。

    以至于经常有人调侃，这分明就是龙山九中体育馆。

    四中篮球队八点钟就到了体育馆，此时正在进行热身活动。

    杨瘸子很烦。

    自到达体育馆后，不停地有同行、篮球培训机构教练员、球迷过来打听，谁是张轶凡？是几号？甚至裁判都来问过。

    杨瘸子冷着个脸，一律不答，自己看报名名单去。

    他的态度引起不少人的抗议，“这都要上场了，有啥好神秘的？第一控卫？一会儿倒要看看是不是吹出来的？”

    杨瘸子真是恨死发文章的人了。

    ……

    九点钟，校外球迷陆陆续续进场。

    九点半，九中学生进场。

    龙山县体育馆是个中型体育馆，满座5000人

    龙山九中以体育和艺术教育著称，走小而精路线，全校不过18个班，每班50人左右。

    他们的教学管理与四中不同，很是宽松。篮球比赛，九中强项，离着体育场又近，所以全校的老师、同学都来为他们加油。

    900多人浩浩荡荡，坐在预留的主场位置。

    再看四中这边，也为他们预留了观众位，但空荡荡的。

    ……

    龙山四中，龙山县二流高中。

    在这里，一切都是屁，只有刻苦学习！刻苦学习！刻苦学习！

    除去法定节假日，通常一个月只休息一天半，其他周末正常上课。

    九点半是四中课间操时间。

    体育场。

    全校30个教学班，1500名同学站的整整齐齐。

    李校长曾说过，“连队伍都站不好的人，还能干好什么？”

    今天，熟悉的音乐并没有按时响起。

    或许是设备故障，老师和同学们在耐心等待。

    李校长手持话筒，快步走上主席台。

    老师们一脸懵。校长要讲话吗？这事他们并不知道。

    “同学们，很多人或许已经知道了，就在今天，就在半小时后，我们四中篮球队将与龙山九中进行一场国高联赛选拔赛。

    说起篮球，大家都知道，龙山九中那是霸主，从没有哪个学校战胜过他们。

    而我们四中篮球队，刚刚建队不到十天，我们就要去挑战他们，挑战霸主！

    或许，有人会说，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但我想说，他们敢于挑战强者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他们敢于亮剑的精神值得我们敬佩！他们是四中的勇士！

    对于勇士，我们能让他们独自前行吗？”

    “不能！”同学们齐声喊道。

    这是要去看球吗？同学们很兴奋，特别是篮球迷。

    “关于看球纪律，我不想多强调，因为我相信四中每一位同学都是有素质的，有涵养的。”

    李校长看了眼表，“离比赛开始，还有25分钟，体育馆离我们3.5公里。体育老师在前面带队，各班主任跟队，其余老师组成一队跟在后面。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两分钟后，李校长喊道：

    “同学们，听我口令，向着体育馆，跑步前进。冲啊！”

    “冲啊！”喊声震天。

    胖胖的副校长也被感染了，偷偷地抹掉两滴眼泪，“李校长，我马上去开车。”

    “开什么车，一块儿跑。”

    ……

    四中的队伍犹如一条长龙，一出校门便将行人吓了一跳。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口号声此起彼伏。

    “他们这是干嘛？”

    “怎么看着像是去打架？”

    路口正在执勤的年轻骑警急忙取下对讲机，“呼叫中心，呼叫中心，这里是胜利东路。”

    “中心收到，请讲。”

    “四中有活动吗？”

    中心那边愣了几秒钟，“没有啊！”

    “确定没有？怎么都出来了。”

    “确定。发生了什么，请汇报。”

    “四中学生正在路上跑步。”

    “人多吗？”

    骑警向后看了一眼，回道：“望不到头儿。”

    “你好，老师。你们这是去干嘛？”

    “去体育馆……干掉九中！”

    “干掉九中！”旁边同学也跟着大喊。

    “中心，我应该知道了，他们是去体育场看球。”

    “我该怎么办，请指示。”

    十秒钟后收到回复，“去回护送，保证安全。”

    “收到。”

    “呃……我能进去看会儿吗？”

    “做好现场记录，回来给我讲讲。”

    “好嘞。”

    骑警打开警笛，一加油门，冲到了最前头。

    来到路口，打开扩音器，喊道：“南北车辆，暂时停止通行，直到队伍通过。”

    停下车的人们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暗道：这是疯了吧！

    刘娟满头是汗，见旁边的夏芳雨似乎很轻松，赞道：“芳雨，你体力可真好。”

    夏芳雨开口一笑，道：“我以前可是打篮球的。”

    “刘娟，一会儿咱俩想个办法跑到场边去，那样看才过瘾。”

    “能吗？”

    “想办法呗，哈哈哈哈。”

    队伍末尾。

    胖胖的副校长真的撑不住了，气喘吁吁的说道：“李校长，我……我……可……从……没跑……这……快过。再……这跑……下去……要……出……人命啊。”

    李校长嘿嘿一笑，道：“行了，你别跑了，就在后面慢慢走吧，收留下跟不上的人。半场之前一定要到。”

    “好……好……好嘞。”

    ……

    体育馆

    离比赛开始只剩十分钟。

    升国旗，唱国歌。

    离比赛开始只剩五分钟。

    双方队员介绍。

    九中队员，大家还是很熟悉的，介绍时，掌声一片。

    四中这边，陈龙4号，王大行5号，贺志平7号，沈腾飞10号，马子峰11号，张轶凡15号，李壮17号……

    介绍到张轶凡时，现场震惊了，接着便开始吵闹。

    “嘿，看到了吗？那个15号就是张轶凡。”

    “不会吧，那么矮？”

    “不是说一米八吗？这是一米吧。”

    “就这个儿，还第一控卫？”

    “妈的，那文章肯定是骗人的，四中人也太能吹了！”

    冬雪妃坐在篮架后面，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文章中所说的有职业前途的张轶凡吗？让人失望！

    九中队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偷笑，现在可以肯定了，那篇文章是假的，是四中人在意淫。

    一个黄毛，一个绿毛，站在前排格外显眼，大喊道：“骗子，退票。”

    “靠，免费的，退啥票？”

    “张轶凡，你个大骗子，我呸！”

    “让我们一起嘘死他。大骗子！”

    ……

    球迷的辱骂，没有最难听，只有更难听。

    张轶凡站在场中有些慌，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感受到舆论的可怕，虽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沈腾飞厌恶的看着张轶凡，显然，他认为轶凡就是罪魁祸首。

    陈龙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拍了拍轶凡的肩膀，说道：“不要怕！加油！”

    杨瘸子紧皱着眉头，他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甚至更糟糕。

    众人在黄毛和绿毛的带领下，没完没了的辱骂，现场DJ在不停的安抚，并没有效果。

    情势再往失控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