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恃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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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逆转

    父亲出征了,正如我们当初预想的那样,匪患很快被平定,父亲立了功,得胜回朝。宋薇在后宫表现得宜,父亲被封平南侯。

    公主自是对此事不会满意,此行出征时我便让哥哥带了两个男风馆的男子随行历练,回来后便送往了公主府上。公主未再对此事发难。

    平南侯府一时间水涨船高,迎来送往不绝。

    很快,其他地方也有了匪乱,父亲广纳兵士,扩充粮饷,在朝中的地位一时间如日中天。

    哥哥却在家中闹的厉害,父亲每次平定匪患都不带他,哥哥也想着有所建树,却无奈在父亲的命令下,只能呆在京中。

    “小妹,你去求求父亲,让他下次出去平乱带着我。”

    “你当外面的乱象是想有就能有的?”我没有答应哥哥的请求。

    哥哥吃瘪,没再找我,功夫却练的更勤了,他觉得是自己能力不够,以致父亲担忧他上了战场会有损伤,所以才不带他。

    我看哥哥这样勤奋,不由得叹了口气,人有点盼头还是好的。

    一日,平素还在营里的哥哥却突然忧心忡忡回来,我瞧着不对,便去找他。

    哥哥满脸愁容,他就我这一个亲妹,也不瞒我,“婉儿,你道今天陆兄跟我说什么?”

    他指的陆兄就陆尧一个,我来了好奇心,“你快说说。”

    哥哥叹了口气,“他说此时各地的战乱有不少都是父亲的手笔,父亲先是安排人掠夺当地财富,然后,父亲再去平乱,从朝廷拿粮饷军饷,那些地方本就是父亲的人,一打就散,如此,父亲便能拿双份好处,得了这许多好处后,还能加官晋爵。”

    我心下一惊,“此事他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他说跟我兄弟一场,不愿看我家破,如若我劝说父亲停手,并想办法补上之前的缺口,他会先暂时压下此事。”

    “好,此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去找父亲。”

    起了身,我出了一身冷汗,此事需尽快解决。也不知陆尧怎么发现的,其实,第一次匪患便是我布下的,之后的很多次是我联合父亲布下的。

    哥哥心思单纯,藏不住事儿,这件事我跟父亲从没和他说过。也正是因为所谓的匪患是我们所布,故而才一直不想哥哥参与其中。

    陆尧最近天天住在衙门,我没有机会下手。

    我找到陆老太太,她寡居多年,这一房也已呈颓势多年,要不是陆尧经营,如今怕已是陆家的弃子。我给了她一个大价钱,又给了她一个女子,让她谎称那女子是她的外甥女,要给陆尧做贵妾,陆尧必然会回去阻拦。

    陆尧果然听到这一消息急急告假回了家。

    我已经买通了大理寺守卫,陆尧一走,我便潜了进去,找到了他的书案,翻出了那些证据。我舒了口气,他那么爱他的妻子,这些证据定然不会放到家里给家中招祸,果然被我猜中。

    这些证据不能被别人看到,只能我亲自来做了。我放了一把小火,亲眼看着陆尧找到的那些证据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又将火灭了,才放心离开。转身走时,却正碰到来这里的大理寺卿。

    “这不是平南侯的掌上明珠吗?”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后面的烟气。如今的大理寺卿正是当年求娶我的大理寺小主薄,没想到他升的如此之快,竟越过陆尧,成了陆尧的上峰。父亲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准的。

    “小女子冒闯进来,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他轻笑一声,上前两步,轻轻勾住我一缕发丝,“侯小姐当我是傻的么?我们大理寺掌握了一些侯府的机密,恐怕侯小姐是来毁尸灭迹的吧?”

    我一惊,难道他也知道这事了?他是陆尧的上峰,若他知道了,那么此时恐难转还。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陆尧说了这事他先压着,便不可能向其他人说,我相信他和我哥这么多年的交情,如果他真要向上邀功,就不可能和我哥说了。此刻面前的人不过是看我深夜来此,说出了推测,诈我而已罢了。

    我退后一步,掩嘴一笑,“大人说的哪里话,从前我爱慕陆少卿,给他写了不少信,没成想他还留着,我看他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不愿再掺和其中,便深夜来此,将那些信烧了。”

    他表情将信将疑,果然方才是在诈我,我暗道。

    他却又进了一步,“饶是如此,侯小姐夜闯大理寺卿还纵火,这罪名可不小。”他一把抱住我,将我带到怀里。

    如今被他抓个正着,我不知如何是好,如今我孤身一人被他挟着,只能顺势也揽住他,“大人且说要怎样,才能免了小女子这罪名?”

    他一把把我抱起,“既然陆少卿有眼无珠,不如侯小姐还是和在下一起。”边说边进了内堂,我脑袋嗡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而便自暴自弃得想,倘若不是陆尧,是谁都不要紧吧……

    但一想到陆尧,我脑中又清明起来,倘若不是陆尧,那谁都不可以!我一把扯过他腰带握在手中,从桌上翻了下来,“大人,若是我拿着这个去见贵妃娘娘,说你轻薄于我,你说皇帝陛下该怎么惩处大人?”

    他果然停住了动作。

    “不若大人放小女子离去,此事我们双方便扯平了。”

    我走出大理寺门口,将腰带抛还给他,他一把接住。我二人心照不宣,不再多言,各自转身而走。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此事可暂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