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恃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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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爱慕

    第二次见到陆尧,是在围场打猎,我听说陆尧会去,非要跟着我哥去,我哥拗不过我,便让我打扮成他的小厮,跟着他去。我哥打猎打的兴起,已经射了两只鸟了,陆尧却只是跟在他旁边,未发一箭。

    我好奇问陆尧,“陆四少爷,你是不是不会射箭?”陆尧在族中排行老四。

    陆尧看了眼我这个大胆的“小厮”,也不着恼,“君子六艺,自然会,不过没什么兴趣,就跟你主子在林中跑一跑就不错。”

    突然一头鹿跳了出来,我哥一喜,拉满弓准备射,陆尧马上把他弓往旁边偏了偏,“瞄准心口再射。”

    我哥又把弓回过来,“你懂什么,射到它肺一时半会儿跑不了,却又死不了,这样带回去吃鹿肉才新鲜。”

    陆尧一脸不以为然,“心那么小,肺那么大一片,我看你根本是瞄不准心。”

    我哥急了,一箭将鹿毙命了,得意看着陆尧,“这你待又要如何说?”

    陆尧鼓起掌来,“好,这才有乃父大将军的风范。”

    我知道陆尧是觉得反正都要死,与其让鹿半死不活,不如一箭给鹿痛快,我无所谓男子行事狠不狠辣,却独独喜欢陆尧行事深处藏着的一份温柔。

    我哥去追猎物。陆尧没带小厮,见我落单,便不紧不慢在我前面走着,我跟在陆尧身后,不免心动,狡狭道:“陆四少爷,我知道你刚才在激我家大少爷呢,你只是不想让那鹿半死不活的难受,你说要是我跟他说了,他会不会生你气?”

    陆尧笑了笑,“你这小鬼,胆子倒颇大,既然要跟你家少爷说,又先来跟我说做甚。说吧,想要什么?”

    “我不怎么会骑马,你能带我一程吗?我家少爷独自在前面,我怕我没跟上,回去会被责罚。”我虽这样大胆说着,脸却早已羞红。

    “就为这?那你马儿怎么办?丢了马儿怕是主人家也会责罚。”陆尧很心细。

    我忙道:“不要紧,这马会自己回营地。”

    “好。”陆尧应了声好,已一把把我从马上带过,放在他胸前,“抓紧了。”

    马儿跑了起来,速度太快,我吓得连连尖叫,同时,耳畔是陆尧好听的轻笑声,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周身似乎都环绕着他的体温,我的心快要跳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哥听到我的尖叫声,才想起来自己追猎物太兴奋,忘了带我,以为我遇到了野兽,急忙赶了过来。看到陆尧正骑马带着我,担忧散去,却怒从心起,“陆四,你个混帐,快把她放下!”

    陆尧不明所以,突然被骂,也不相让,“我带你小厮来见你,你怎得还恼我?我就不放。”说完,掉转马头就走。

    我哥急得拍马就追,追了半天,越追越远,“你个陆老四,怎跑得这般快?那是我妹妹,你快放她下来!”

    陆尧一听,当即勒了马僵,一下从马上跳下来,打量起马上的我。

    我哥追到跟前,也下了马,一拳朝陆尧挥了过来,陆尧受了他一拳。我哥挥拳又想打,被陆尧一把抓住,“行了,带你妹妹骑马,是我不对,便受你一拳,仅此而已啊。”我哥不服,还想打,却怎么也挥不出拳了。

    我看我哥吃瘪,不禁笑了出来,给他解围,“哥,你快扶我下来呀。”

    我哥这才停手,不情不愿走到我跟前,“你不是自己会下马吗,还要我扶你。陆老四有占你便宜吗?”

    我瞪了他一眼,“是我诳他非让他带我骑的。”

    我哥想起我平素就喜欢打听陆尧的事,早知我心思,白了我一眼,“不知羞。”

    陆尧向我施了一礼,“对不住了,宋小姐,在下并非存心冒犯。”

    看我并无不虞,他又看向气鼓鼓的我哥,陆尧捂着刚才被我哥打的地方,“哎呦,这里真疼啊。”我哥没好气的从马背囊里掏出一瓶伤药扔给他。我不禁又是失笑,原先只以为我才可以拿捏我哥,没想到陆尧也可以。

    我终于过了及笈,陆尧以送妹妹的名义送了我一支白玉发钗当及笄礼,我爱不释手,撺掇着我母亲去陆府探探亲事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