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刘裕之子刘义符,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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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执行家法

    四月初五建康朱雀桥东岸

    暮春的秦淮河边,波光粼粼,水天一色,两岸出行的游人们早已褪去了御寒的大氅,都换上了透气且宽松的襦袍、襦裙,文人骚客们呼朋引伴的搀扶着,想前往酒肆里醉生梦死,秦楼楚馆的老鸨们卖力的沿路揽客,更有一掷万金的赌客散尽家财,射堂里的将门子弟弯弓搭箭好勇斗狠,建康城内一副天下承平的盛世之景,不一而足也。彷佛天南海北的遍地狼烟与建康市民毫不相干,刘义符驻足朱雀桥好像恍若隔世,虽觉身临其境,但魂魄犹如神游太虚,与这里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入。

    “车哥儿,车哥儿,你怎么了?快走啊!大家都在等你呢!”王球使劲摆动手臂在刘义符眼前晃动,终于将刘义符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哦那我们出发吧。”刘义符揉了揉眼睛,努力聚焦了一番自己的瞳孔,拿起叠扇负过手去,踩着青石板上的水渍,奔向秦淮河南岸的大晋商贸城的所在地。

    整个商贸城,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商业街,北临皇室太庙,南接乌衣巷,东连丹阳郡和南市,西边是盐市和西口市,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可谓是得天独厚了,刚好被人潮最为密集的区域包裹在正中央,同时还能虹吸周围老商圈的客流,毗邻的乌衣巷是富人区,稍微远一些的长干里是穷人区,直线距离均在一百里以内,算是把各种阶层的消费人群都辐射到了。

    “二弟,你大哥我选的这个位置不错吧。”谢灵运对着好二弟挤出一张招牌式的假笑,只见他撸起袖子,双手叉腰,太阳穴附近的面部肌肉不断颤抖,隐隐有发作之象。

    “哈哈哈!还是大哥思虑周到,日后定将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这剪彩仪式怎么还不开始?”刘义符这个憨憨还心不在焉的跟谢灵运攀谈着,下一秒就被好大哥贴着耳朵袭来的友好拳锋,搞得惊慌失措。

    “不是,我的好大哥你干呢?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一月不见,就变得粗鲁起来了?真是有辱斯文!”刘义符假装无辜,找了廊庑躲避追杀,只能从柱子后面探出头观察情况。

    “刘车兵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你凭什么逼我去当官?夺吾自由者,犹如杀人父母!”谢灵运还是怒意不减,两个好兄弟绕着柱子,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看得在旁的三弟王球脑子嗡嗡的,他弱小可怜又无助,实在不知道平时亲如一家的两位好哥哥咋就变成仇人了?

    “你们不要再打啦!”伴随着一道空灵清脆的女孩声,只见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娘子横亘在刘、谢二人中间,她双臂平举,手掌张开,制止了可能会演变成惊涛骇浪的世界大战。一边是情郎,一边是表弟,这位小娘子左右为男,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她额头时不时有冷汗渗出,如此勇气可嘉的巾帼英雄不是王贞璇又是谁?

    “表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明明就是他违背兄弟誓言,陷我于不义啊,你放过去,我要亲自教训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谢灵运妄图挪动身体,一个闪身杀到刘义符面前将他擒拿,却不料被王贞璇如老鹰捉小鸡里的护崽长辈那般,死死挡在刘义符身前,让他寸步不能靠近。

    “我的好大哥,我举荐你进尚书台是有苦衷的,你能不能抛下成见,咱们先沏一壶好茶,再坐下来,容小弟我细细道来。”刘义符仍旧是一脸的嬉皮笑脸、玩世不恭,搞得谢灵运更加火冒三丈,恨不得跟他当场割袍断义了。

    “你们冷静一点,别伤了和气。断不可让外人过来看笑话啊!”王贞璇也搞不清楚情况,只能用自己的纤弱之躯维持着危如累卵的平衡。

    “刘车兵你躲女人背后算什么英雄?”谢灵运指着刘义符愤愤然道。

    “那你过来啊!”刘义符依旧厚颜无耻在另一边挑衅道。

    刘、谢二人快步跑离王贞璇的身边,双方摩拳擦掌,准备用男人的手段解决争端,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前来围观的也人越来越多,可这颈骨都还没活动开,两人就被身后高大的长辈拎起了衣衽,一道充满寒意的恐怖低语,在刘义符耳膜边播放道:“臭小子最近已经无法无天了是吧。。。。。。”

    。。。。。

    商贸城总经理办公室

    “砰!砰!”刘义符、谢灵运的头上都鼓起了大包,都规规矩矩跪在了蒲团上,一言不发。

    “瑗度公,我家不孝子着实欠收拾了些,您不要往心里面去啊。”刘裕连忙抱拳,向顶头上司陪笑道。

    谢琰摆了摆手,捻须肃然道:“哎哎,德舆莫道此谦退之言,我家客儿如此鲁莽行事,哪里还有半分高门气度,确实需要严加管教了,过几日,老夫罚他跪祠堂,以儆效尤!”

    “你呀,我说你什么好,车兵贤侄让你进尚书台,那是为了让你磨砺心性,锻炼能力,老夫现在年事已高,还能庇佑你几年?谢家晚辈里属你天资最高,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是吾儿谢混的才智与你相比,那也是差之千里!非是逼汝入仕,盖为子孙谋也!”

    谢琰言罢,痛心疾首的锤了一下胸口,叹息自己的这个聪慧的侄儿,怎么到了事关家族兴衰的大格局层面上,咋就不开窍了?

    “侄儿知。。。。。知错了。”谢灵运低声认错,又瞥了一眼刘义符,感觉自己错怪了好兄弟,顿时热泪盈眶,有些自责。

    刘裕指着刘义符严厉的教育道:“还有你这个臭小子,总是喜欢自作主张,连你老子我都要遮遮掩掩,凡大事需与众人商议,你自己不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吗?回去让范夫子用戒尺好好给整肃一下品性!”

    “啊?戒尺?”刘义符本能似的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你有意见?”刘裕虎目猛的一下睁开,露出了雪亮的獠牙威胁道。

    “孩儿没。。。。。。没有。。。。。。意见。”

    本来原定于今日主持开张剪彩仪式的刘义符、谢灵运,都被长辈用戒尺打得皮开肉绽,只能平躺在床上慢慢养伤,开业时间因此被迫推迟。

    。。。。。

    乌衣巷王宅厢房

    此时的刘义符一个人平躺在床上嗷嗷叫疼,他现在翻身不得,只好呆若木鸡的望着前方出神,突然他感觉自己身下的软垫子被抽走了,换成了坚硬无比像木板一样的东西,只觉得十分膈应人。

    “谁?抽我。。。。。。”刘义符刚扭头想破口大骂,就看见近期浮现出,王贞璇那强颜欢笑的可人小脸。

    “璇儿你这是?”刘义符很是惊讶,但又一头雾水。

    “说谎的人可是要吞针的哦!这是你教我的呢!我说的对吗刘郎?”王贞璇负手过去,踱了几步道。

    “啊?”刘义符立刻被吓得耷拉着头,不敢多说一句,下意识的吞咽了喉咙中的口水。

    “现在我就让你跪跪板子,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善良呢?”王贞璇把脸凑近了,天真烂漫的笑道。

    “啊对对!”刘义符只能捣蒜似的点头称是。

    “刘郎是不是忘了,之前跟约定小女子好的,在清明之前回来呢?”王贞璇伸出纤葱玉指很是俏皮的,在刘义符的眉心处狠戳了一下,就背过手去,蹦蹦跳跳的掩上房门离开了。

    “哈哈哈!刘郎,你好好反省一下吧!”屋外回荡着王贞璇成功拿捏后,得意的笑声。

    “不是。。。。。。哎哎,你别走啊!我认错还不行吗?”

    这小妮子怎么还玩秋后算账的?

    房门里传出了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吓得路过的野猫都夹着尾巴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