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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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森林之夜

    在那之后,怪物再没有出现过。然而仍有后怕的黑卡塔兰一直没敢点燃篝火,导致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至少现在完全听不见笛声,是时候重新点燃篝火了,总得做点什么。

    希望的火花重新燃起,但在今夜的森林里它也可能象征着死亡的威胁。黑卡塔兰死死地盯着之前怪物离开的方向,那远处的雾已经消散,或许这说明怪物也已经走远。

    亢奋没有持续多久,本就困倦的身体经过刚才的风波后更加疲惫。尽管黑卡塔兰想了各种方法强打起精神,但都无济于事,他只能寄希望于篝火,希望里面的木柴赶快烧尽。

    终于,代表他守夜时间结束的那块木柴燃烧殆尽,剩下的炭块架不住压力从中间断开,仅仅是用木棍挪挪位置就让一小碎渣掉下来,剩下的东西也不过是些灰烬的聚合物罢了。

    直接走进两位异性同伴睡着的帐篷里多少有些不妥,如果他们在睡梦中有衣服没有穿好那就更微妙了。但困意已经让黑卡塔兰顾不得这么多。

    好在两人只是互相搂抱着入睡,她们睡得很沉,并没有被之前的骚动惊扰。或许是出于对黑卡塔兰的信任,就连艾琳也完全没受到影响。

    “艾琳,艾琳,醒醒,到你来守夜了。”由于担心可能干扰到瑟莉亚的睡眠,黑卡塔兰只是凑到艾琳耳边,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对她说。

    “嗯……到我了吗?好吧,还有你靠的太近了,要是被瑟莉亚看到了怎么办。”艾琳轻轻地抬起手臂,将自己的身体摆正,蹑手蹑脚地从毯子上站起。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先出来说。”

    “怎么,难道外面有什么情况吗?”黑卡塔兰突然正经起来,艾琳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她迅速将剑配在腰间,随时准备战斗。

    “刚才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大家伙,而且还有笛子声!”

    “笛子声,难道是那个怪物吗?”

    “我想应该是的,它一出现,周围又出现了我们在森林边缘看到的那种浓雾。”

    “它没有攻击你吗?”

    “没有,但是它朝我们这边走来了,我猜可能是因为旁边的胡狼吸引了它的注意,所以它离开了。你之后一定要注意,如果它来了,就赶快把篝火熄灭,它的反应可能有点迟钝。”

    “好,我会记住的,你快点休息吧。啊,还有,别想趁瑟莉亚睡着了对她动手动脚!”

    “哈——我现在可没这个兴趣,可快困死我了。”

    瑟莉亚依然沉睡着,和刚才相比还翻了个身,她的身体寻找着离开的艾琳,结果当然是徒劳的。

    “晚安,做个好梦。”

    现在轮到艾琳守夜,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以前做冒险者时,夜晚总是最难熬的。因为只有一个人,她不得不牺牲睡眠时间来确保安全。有时可以选择在两棵树中间吊起吊床,那样也比待在地面上安全。或者干脆白天休息,晚上行动。

    黑卡塔兰提到的那个怪物让她有些担心,如果它再次回来,自己是否能像黑卡塔兰那样冷静?未知的存在总是会激起人内心的恐慌的。

    不过考虑太多也没用,毕竟怪物现在还没过来,完全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况且黑卡塔兰见过它也没发生什么,只要及时把篝火熄灭,就不会被发现了。

    雾气再次飘来,但是和那些浓雾不一样,更像是见到驼鹿时的雾气。它们只浮于半腰的高度,里面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黑影。

    艾琳拔出长剑,主动朝雾气走去。

    雾中的黑影被艾琳的行动激怒,它主动冲上前来。这时它的身影才从雾中显现出来,原来是一只胡狼,不过它也已经被魔物化了。

    如果只是胡狼,艾琳自然是不害怕的。她拔出剑向前冲去,正面迎接扑过来的胡狼,并从下方撩剑,化开了胡狼的肚皮。

    “哼,果然也是魔物么,这就开始漏气了。”

    但是与之前遇到的驼鹿不同,当剑刺入胡狼的身体时,艾琳感受到了明显的阻力,而大量血液也从那伤口中喷出,当然,也少不了雾气。

    尽管受了重伤,胡狼依然没有停下攻击。待平稳落地后,它马上回身飞扑,尽管这一次也被艾琳轻松化解,并再次被砍伤。

    “我就不信你还能动弹!”艾琳高举长剑,从胡狼的后颈部位深深地刺进去,剑刃稍稍偏斜,从颈椎旁边的位置刺进去,并将胡狼的身体钉在地上。整个过程中胡狼都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只是当体内的雾气散尽后,才失去了抵抗能力。

    周围没有其他敌人,否则在刚才就已经发起攻击了。艾琳尝试一只手抓起胡狼的头部,那沉甸甸的份量传到了她的手上。

    一个想法忽然在她脑中出现,或许这头胡狼才刚开始魔物化,所以身体还没有出现异常。而白天遇到的那头驼鹿很明显已经死去多时,它身体内部已经全部腐烂,只剩下皮和骨头。

    继续检查尸体,除了自己切开的伤口外,胡狼的身上还有几个小孔,那些小孔上有生出了一些息肉,当艾琳将它们扣掉后,才发现这些小孔竟然直接连通胡狼的腹腔,雾气同样从它们中泄露出来。

    “所以那些雾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吗,到底是什么怪物才能做到这种事。”

    看向漆黑一片的树林,艾琳竟不住地向后退,好像那里潜藏着能瞬间将她撕成碎片的怪物一样。

    就算再次遭遇魔物化生物,但是守夜依然要继续。帐篷里熟睡的两人并没有被惊醒,姑且还算好事,只是希望之后不要再见到任何怪物。

    艾琳应该烧的木柴全部烧尽,接下来便要让瑟莉亚来守夜。向火堆里再加入一块木柴后,便掀开帐篷的帘子。瑟莉亚正紧紧抱着黑卡塔兰的一只手臂,而后者则尽可能地在毯子上伸展着身体,就像一个海星一样。

    “瑟莉亚,起来啦,接下来该你守夜了。”

    “唔姆……好,我这就起来。诶!我怎么和他睡在一起?”

    “因为刚才是我在守夜,他就在这里面睡觉啦。快到帐篷外面来,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艾琳又将自己的遭遇告诉给瑟莉亚,而后者在听到这些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艾琳,眼里还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

    “那个怪物来过,而且还有其他的魔物化生物?”

    “是,不过你不用怕,如果只是普通的魔物化生物,我想你就能对付,但是如果那个家伙来了,你就赶快熄灭篝火,实在不行,就把我们叫起来,大不了和它拼了。”

    “嗯嗯!我记住了!”

    “好,那就这样吧,把那些柴火烧完就叫黑卡塔兰起来和你换班,我现在要先去睡一会儿了。”

    接下来便是瑟莉亚守夜的时间。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守夜,但是荒原里没有这么危险,而森林里却游荡着可怕的未知怪物。

    进入森林的第一夜,似乎注定不会是太平夜。

    周围再次弥漫起雾气,似乎每个人守夜时都会碰到一次,远处也照常传来笛子声,最不妙的事情偏偏让瑟莉亚碰上了。她赶快熄灭篝火,自己则蹲在一旁的草丛里观察着那些迷雾。

    奇怪的是,这些雾虽然在前面弥漫,却没有朝他们的方向袭来,它只是稍微靠近,然后又立刻远去,笛子声也如此忽远忽近。除了笛声,瑟莉亚还听见了人类的大喊声,但是那个声音更加遥远。

    一瞬间,瑟莉亚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雾气会远去:那个怪物正在追击自己的猎物。尽管瑟莉亚很想站起来呼唤对方,但对于怪物的恐惧让她根本不敢动弹。

    在这种恐惧和懊悔之中,瑟莉亚结束了她的守夜轮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