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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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黄毛店员

    又过了些许,付卿等人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第二次会议正式开始了。

    付卿率先站起,开始汇报他们所搜到的证据。

    “首先我们刚刚去调了关于玖文古玩店正门街道的监控,案发当时确实有几位嫌疑人曾进入店中,并于上午七点零三分我们在监控中清晰的听见了一声爆炸,紧接着又过了四分钟后,监控里传出了第二声爆炸,并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第二声爆炸?”

    “是的队长,并且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并未有任何嫌疑人从店内出入,而后,我们便接到来自店员的报案,可想而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便是凶手通过翻越后厨或厕所的窗逃跑,第二种便是当时凶手还在店内,并很有可能就是进入店中的那几名嫌疑人。”

    “翻窗逃跑?所以监控录到嫌疑人的样子了吗?是不是一身黑呀?”

    刘浩突然打断正在汇报的付卿,这样不礼貌的行为迎来了王队长的白眼,但同时,在场的警员也十分好奇,刘浩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一身……黑?”

    付卿同时也对此感到疑惑,所有人的目标都集结在刘浩一人身上,这让刘浩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赶忙解释自己只是瞎猜的。

    随后,在众人不再关注刘浩后,付卿继续开口说起。

    “但是有一件很是棘手的事情,处于山泽区和水风区的玖文古玩店的位置过于刁钻,属于咱们管辖区的监控只能照到整个古玩店的前方,并且古玩店的侧面还是监控死角,根本不知道凶手是否逃离了现场……所以古玩店后身的监控录像还是要等其他同志们和水风区警局的人商议后才能弄得到。”

    ‘我去,这点也太背了吧?’刘浩在心中暗想着,真没想到,案发现场也能为破案增加难度,刘浩不禁对于是否能五天破案产生了疑虑。

    在付卿做完总结过后,王队终于开口,梳理起整个案件我们知晓的现状来。

    王队拿起白板笔,对着白板上的照片开始勾画。

    “死者赵宏建,上一次的会议我们已经说过了,我就不过多赘述了,目前我们可以得知整个案发现场的大致过程,清晨六点,古玩店的保安敖立明来到了保安室,由于今天是周日,只有他一名保安上班,而又恰好保安室的显示屏坏了,也就是说,店里的监控什么都没有拍到,我已经派人去查店内的电表线路情况,相信不久就可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随后,王队又将苗头对准了赵霖雪的照片。

    “6点30分,此时店内已经来了几名客人,通过付卿他们调到的录像我们可以看到,当时在店内的客人分别有对面水儿奶茶店的老板贺名远、刚刚回国的泰娱女明星张竹月、五岳戏班的戏子陈萧以及店员、赵老板的女儿赵霖雪和保安敖立明。”

    王队将赵霖雪的照片勾勒出一个圈,然后继续说着。

    “此时,赵霖雪和店员一同招呼客人随后便是古玩店厨房发生了意外的爆炸,保安亭的保安前往并展开长达十多分钟的救火,在场人,赵霖雪、敖立明和店员,其余未知。随后又是一声响声,玻璃破碎凶手应当逃跑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七点半左右,赵老板身亡。”

    说完这些,王队又将白板笔挪到其他照片下面,开始了勾勒。

    “贺名远,对面的奶茶店老板,平时与赵宏建关系应当不错本次前往古玩店应当是奔着拍卖品,也不知道一家奶茶店老板为什么会对拍卖有兴趣……目前,嫌疑程度未知,等下六子你和刘浩穿便衣去他的店里走访一下。”

    “好的师傅。”

    “我们再来看下一位嫌疑人,泰娱女星,张竹月,前几年在外国过的风生水起,今年不知怎么就回国了,想必来到古玩店就是奔着拍卖来的,目前嫌疑最轻。”

    “陈萧,数据显示他是在二叔的戏班里工作,也是镇上比较有名的角儿了,通过付卿调到的监控来看,他每周都会来到古玩店,可能和赵老板有着什么不一般的关系,暂时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嫌疑人。”

    “赵霖雪是赵宏建的女儿,虽说父女情深,但也并不排除她就是凶手的可能性,但是现在的她有些精神恍惚,我和刘浩刚刚询问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不过看她的状态,只能看出失去父亲的伤心,大概率不可能是凶手。反倒是她的男友,也就是保安敖立明,目前的嫌疑最大。”

    “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去走访店员和贺名远,弄清厨房爆炸一事与赵宏建的死是否有联系,并通过调取水风区的监控尽快确认凶手是否离开现场,各位,是否有异议?”

    “没有!”

    “好,散会。”

    会议结束后,王队长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随后,王队长便前往了警局的审讯室。

    进入审讯室后,王队长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在桌上,坐了下来,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已经被手铐铐住的黄毛少年。

    只见对面的那个黄毛一脸委屈的低着头,脸上还有着一片灰尘,见王队长来后先是微微抬头看一眼,随后,下意识的向后靠去,满脸都写着惊恐。

    王队长淡淡的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随即露出了他那慈祥的微笑,缓缓开口。

    “哼哼,别害怕,我是一名警察。”

    “警察就可以随便绑人吗!”

    黄毛突然开口,喊完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和警察说话。

    仿佛那一声喊叫,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但也宣泄出了他的委屈,黄毛再次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一直注视着自己制服的袖口。他身上穿的正是玖文古玩店的员工制服,而本次案件的报案者,则也是他。

    原来就在一小时前,王队长孤身一人开着车去古玩店的保安室内调监控,发现显示屏确实如敖立明说的无法使用,于是他便打电话给警局内的技术部人员来店内检查电表线路,希望可以修复监控。

    正当王队打完电话想要离开现场的时候,他突然看见远方有个身影正鬼鬼祟祟的朝古玩店的方向走去,于是王队跟了上去,就看见那个人影和他那十分炸眼的黄头发。

    “都04年了还有杀马特?这小年轻也真是……”

    王队吐槽了一下黄毛的发型,然后继续跟着他。黄毛好似感觉到有人跟着他,也或许是一种警惕性,他总是走几步就四处看看,这样的举动更让王队对他的身份和靠近案发现场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最后王队发现,黄毛只是站在玖文古玩店的警戒线处向内张望,可能要做些什么事情。

    王队一个健步冲了上去,虽然此时的他已经53岁高龄,但伸手却依旧矫健,黄毛应该是察觉到了王队的出现,但还没有等他转过头,就已经被王队一个手刀敲晕了过去。

    王队立刻用双手将黄毛抱起,扔在了车子的后排,拉回了警局。

    “说说吧,你去现场干什么?”

    王队的话突然打断了正在低头的黄毛。

    “没……没干什么……”

    “提醒一下,这里可是警局,你最好老实交代。”

    随后王队拍了几下桌面,几声拍打便已经震慑住了黄毛,王队早就已经看出来,黄毛的心理素质其实很差,不想是能杀人的人。

    “我就是想看看老板的女儿回没回来……顺便……还想拿点值钱的东西……”

    “那你这可是盗窃啊,犯法的,再说了,你作为古玩店的店员,为什么要想着偷东西?”

    “因为我打算辞职了,老板都死了,谁给我开工钱啊,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结呢!况且今天是周日啊,一周就一天的假,他还让我值班,真是死的活该!”

    王队面对进入耳中这与保安敖立明如出一辙的话不禁开始怀疑起了死者赵宏建的人品来,这得是对员工多差呀……

    “那这样,毕竟你也没有真的投机我呢,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和我说说案发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和你们家老板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事。”

    “当时……有一名客人和我说他想去卫生间,但我看他十分面生,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店内的布局,于是我就带他去了卫生间,并在门口等他,但不知怎的,身后的厨房突然爆炸了,我拿起地上的消防栓就冲了进去,后来我才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是什么?”

    “那就是我根本就不会用消防栓,当时冲进去我就慌了,真后悔高中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不过好在保安也来救火了,哎对,店里的保安也是我高中同学,也不知道他怎么的,他竟然搞到了老板的女儿,哎我跟你说呀……”

    “好了好了好了,不要说与案子无关的事情。”

    “啊不好意思,一下子跑题了,后来在保安的努力下,厨房的大火终于是灭了然后我就想着赶快去大厅吧,在路过老板房间时,我突然听见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我以为是老板的花瓶碎了,我就想着进去帮忙清理一下,并说说关于我今天加班,能给加班费这件事,没想到我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里,真是给我吓坏了。”

    “东西碎掉了?这……”

    王队听了黄毛的叙述,还是对案情没有什么突破口,只是将他所说的一记录下来。

    “那你们老板有什么仇家或是好友吗?”

    “仇家嘛……这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们老板确实有个好朋友,听说是头几年刚出狱。”

    “那人是谁?”

    “就是在我们店后身修鞋的鞋匠啊,老板经常请他到店里来,两人好像会谈一些事情,我毕竟只是个店员,太多了也不知道,所以现在,您可以把我放了吧?”

    王队长整理好桌上的记录单,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黄毛。

    “你敢保证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都确实吗?”

    “我用我的信誉向你保证,警官。”

    “那就等通知吧。”

    说完王队就走出了审讯室的大门,顺便将门关上了。

    “哎?!不是!警官你不能这样啊?好歹留个人陪我说说话啊。”

    “别吵了!”

    门外的警员实在觉得黄毛太烦,于是打开门走进来,看见手拿警棍的警官后,黄毛终于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坐在审讯椅上,连头都不再抬一下了。

    王队离开审讯室后,先是给刘浩打个一个电话,得知两人已经走访了水儿奶茶店后,才再次开上了他的那辆面包车,前往了玖文古玩店。

    王队将车子停靠在一旁,下车直奔古玩店后身的鞋匠铺子走去。

    鞋匠铺非常简陋,看起来像一间小房似的,实则只是外围有几片铁片围成,铁片上还贴满了小广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铁盒子似的,只有一个硕大的牌匾矗立在盒子的上方。

    王队礼貌性的敲了敲店铺的小门,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应该就是赵宏建的朋友了。

    鞋匠铺子还是太小了,王队只好弯着腰走了进去,那位老人不紧不慢的做回自己的位置,将修鞋用的工具用拿了出来。

    “客官,你是要擦鞋还是要修鞋呀?”

    老人率先问道,因为在他看来,王队手中并没有拿着什么要修的物件,好像也并不打算脱下脚上的鞋子。

    此时王队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他的证件,举在老人的面前。

    “我是一名警察,请您配合我的办案。”

    老人看见王队的证件后明显有些慌张,毕竟他是坐过牢的人,很是惧怕警察,不过还是装作淡定的样子,但是汗珠却已经布满了额头。

    “好……好的警察同志。”

    “这不方便说话,你收拾收拾和我去一趟警局。”

    王队的这一句话让老人更加打颤起来。

    “可是警官……我还要做生意啊……”

    “人命关天的大案子,希望你可以配合。”

    听见王队的话,老人知道自己不得不去了,纵使在老人心中有一千万个不愿意,但最终他也只能妥协了。

    “那……好吧。”

    很快,王队的面包车载上了老人,两人向警局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