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丹明显有些焦虑。

    “刚刚那位，何金威何中队长，是你们这里的常客？”水生问。

    “是。他经常来玩。要么自己来，要么带朋友来。他基本上不买单，所有开销都在会所帐上。”明丹说道，“叶小姐也是知道的，何中队长对于我们帮会，颇有照拂。刚刚也是听说了辉少在，就随同我一同想来拜访。”

    “颇有照拂”四个字，让人很有联想空间啊。

    “我现在代表叶小姐对你们会所的帐务进行查问。”他一脸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有一本秘帐，公职人员在这里的开销肯定有所记录，以作为把柄。把这位何中队长历年来所有的开销记录都拿来。”

    明丹担心他公报私仇，犹犹豫豫地。

    “明小姐，你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很多话不好说了。”水生说，“那咱们就公事公办。”

    明丹一咬牙，终于在旁边一件资料室里面打开了个保险箱，将里面一大叠资料拿了出来。水生一件件地翻看，果然是何金威历年来在这开心会所的挂帐，每次少则数万元，多则十数万元。每次挂账时间、地点，参与人员，记录人员，清清楚楚。

    水生突然发现，除何金威自己的消费外，另外有一处超级VIP包厢的帐，也一直挂在何金威名下。这处包厢为顶楼601包厢，且每天都有消费，消费巨大，不光有房间费、饮食费、酒水费，甚至有大量的公主陪侍之类的费用。

    “这处包厢是什么情况，何队长不可能一个人同时开两个包厢吧，而且这还是长年的包厢。”水生问道。

    “我们不清楚，里面是何先生的客人。从六年多以前他就一直住在这里。有时候人在，有时候几个月人都不在。但包厢是一直按何队长的要求给他专门留着的。”明丹说道。

    水生把所有的何金威的消费记录都保存了起来，“这些，我带走了。”

    “水生先生您要搞何队长？”明丹问道，“您这样做，叶小姐同意吗？会长同意吗？”

    “怎么能说搞这个字呢？这个字多不好听啊。”水生并不隐瞒，反正明丹知道自己与这人之间的各类矛盾，“应该叫做为民除害。相信我，他们会认同的。我能够作为叶小姐的特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另外，我听说你们会所地下，有个地下层，里面还住着人？”

    明丹的脸色变了：“水生先生，我们地下层就是个车库，住人的说法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

    “明丹经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水生说道，“我既然能够说出这个事情，那肯定就是有证据。你还要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我相信，这个事情，叶小姐是知道的，对不？”

    听他这么说，明丹沉默了一会，说道：“是的，有地下层。”

    “我要去看看。”水生说。

    十分钟后，明丹带着他坐电梯下了楼，直抵负一层。在抵达负一层后，她用一张卡在电梯内刷卡区刷了一下，再按了向下的按钮。电梯便继续下行，停在了下面一层。

    水生跟着明丹走出电梯，只见这一层确实应该是由负二层停车场改建的，地上还有着一个个的停车位划线。区域内被以砖混结构隔离成了大大小小许多的区隔，不时可听见一些人的声音。

    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惨叫。

    几名黄鳄堂的成员守在电梯出口外。

    “明经理。”他们看看明丹，又看看水生。

    “这是叶小姐的特使。对这里有点好奇，我就带他来看看。”明丹说。

    水生跟她走过一个个区隔，只见这些地方不能称为房间，因为没有门。基本上每个房间都有人，有男有女，大多数是女的，被锁链锁了手脚，哭哭啼啼，十分凄惨。有的区隔里，还有堂口成员对他们进行喝骂、鞭打。

    “明经理，这是什么情况？”这样的情况让水生心中特别的不舒服。

    “让水生见笑了。这里的都是些贱骨头，有的男的明明欠下了我们巨额高利贷没钱还，还不肯拿老婆女儿卖身抵债的。女的也是这样，拿了我们的美容贷、助学贷、高利贷的还不上，也不愿卖身的。还有用别的方法，从外地、外邦弄来的女的，不肯服从的。我们就用了些手段，让她们服从为止。”明丹笑道，“如果大家都像他们这样，欠债不还还要过安安乐乐过日子，那我们堂口吃什么喝什么？帮会又吃什么喝什么？”

    怪不得这个地方她不愿说，也不能公开，公开了绝对是大新闻一件。

    水生走过一段路之后，不忍再走，突然瞄见远处有一个单独的区隔，与其它区隔相距甚远，里面锁着一个人有些熟悉。

    他走过去一看，没错，这人确实就是自己此行要找的杜健平。这个相片上清秀的青年人，现在满脸是血，全身多处青瘀，双脚被铁链拴在墙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半倚着墙，非常痛苦的模样。

    他忍住心头强烈的不适，向明丹问道：“这个男的，也是要卖身的？”

    明丹有些为难，悄声说：“这不是，这是一个，天庭组织的探子。”

    杜健东是“天庭”组织的线人的事，被发现了！

    水生心中“咯噔”一下。

    “就算是天庭组织的人，也不用下这么狠手吧。那位何队长，不同样是天庭组织的人？”水生说。

    “这人不一样。”明丹说，“这人知道了帮会和堂口的很多秘密。他不知道什么途径掌握了这地下层的存在，就悄然复制了权限磁卡。他私自偷溜下来多次。后来我们终于根据蛛丝马迹出手抓住了他，从他住处搜到了大量的关于这里的相片、帐本的相片，还有一些文字资料、电子资料等。再晚一步，这些东西都将交到天庭组织的手里！”

    “他自己交待的他是天庭组织的人？不会这么傻吧，他大可以说自己只是出于好奇。”

    “不错，他是个硬骨头，一直没有真正交待他的真实身份。可惜的是，我们有一位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精神系异能者最擅长的，就是让人说实话。”

    “那我可要见识一下了。不知道他人在何处？”水生心里一凛，四下观望。

    明丹犹豫一下，“那人，就是何队长的住在超级VIP房的那位朋友。”

    “我刚刚所说的蛛丝马迹，其实是不太确切的，这人的被抓，是何队长供出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