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地的冒险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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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斯维因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的分你一半好了。”霍言拍了拍磐的肩膀。

    后者立马翻了个身:“那再好不过了!”

    “照顾一下老乡们,别发出太大声。”霍言笑着说,又将手里那半块苹果分出来一半,递给了磐,然后一口吞下剩余的部分。

    苹果熟的刚刚好,水嫩,香甜,多汁。这样一颗苹果出现在茫然无际的大海上,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霍言已经很久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了,以至于吃完苹果之后,嘴里还是酸涩的感觉。

    “谢谢你,瞳。”霍言看向瞳显眼的白色耳朵,有些手痒。

    后者正在安静地咀嚼着苹果。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瞳模糊不清地说。

    “对了,那群诺克萨斯人找你干什么?能和我说说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吗?”

    “你等一下……”瞳咕噜咽下嘴里的苹果,呼了一口气,这才开始说话。

    “他们是看上了我的魔法,要我照顾一名病人,直到今天晚上,病人的伤势才好一些,至于外面发生的事,我一步都没离开过那个房间,一点也不知道。”

    “你那种魔法还能治病?”霍言想起对方施展绿色小光球后难以为继的样子,顿时有些不能理解。

    “怎么不能?要不是我之前太虚弱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很厉害。”

    “谢谢。我们说回正事吧,我有一个好消息!”

    “哦?你说。”

    “言,我想你可以大展身手一番了,我照顾的那个病人伤的很重,战船上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即便是我们向他输送魔法,也见效甚微。”

    “这不太好吧,我用来救人的药物太稀少了,如果对方醒来,下令要把我的药抢走……”

    霍言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问题,生命药水不确定有没有识货的人,诺克萨斯人的人品又不能得到保证,即便对方不能从他身上搜出什么秘密,但完全可以囚禁他,来一出严刑逼供的戏码。

    这样的无妄之灾还是少来点比较好。

    “应该……不会吧……那个病人的身份似乎很神秘,住在战船的最高层,房间也很气派,最重要的是,他待人并不像其他诺克萨斯人那样,而且,光凭他对自己的伤痛面不改色的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人并不坏。”

    “想不到你观察的还很细致。”

    “那当然,自然之灵能察觉到别人是否心存恶意,瓦斯塔亚又是母亲最得意的宠儿!”瞳以一种需要鼓励的语气说。

    “那太棒了!能说说他的伤吗?”

    “膝盖骨粉碎,左臂不翼而飞,难以想象这是受了怎样的伤害,我去的时候,伤口都化脓了。”

    “这么狠?”

    “所以说这是一个坚强的人,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能说的再详细点吗,关于这个人,比如说他的样貌?”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似乎有一股噬人的魔力,不过,无论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举止,都像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他的下属称呼其为大统领,但那人似乎并不认可这个称谓……”

    “我想,我知道那人是谁了。”霍言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

    第二天早上,日头早早地爬上了天空,慷慨的光辉洒满了整个大海,海面金灿灿的。

    大海上,在几艘小船的包围下,一艘巨大的战船正驶向海洋的彼岸。

    巨大战船在日光的照耀下一览无余,高耸的风帆遍布船体。巨船像是一个移动的海岛,载着岛上的林木在海上漂流。

    海浪不断冲击着船缘,偶尔有沿途飞行的海鸟落到船缘歇息,但显然,这不是这群无忧无虑的小动物能久歇的地方。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用杂乱的脚步声驱赶着海鸟。士兵们从下巡逻到上,从前巡逻到后,没放过每一处阴影。

    脚步声吵醒了住在船舱最顶部的贵人。

    “收收你们的臭脚,是要把地板踩塌下去吗!”

    这叫喊实在不怎么动听,就像有一根尖针在戳刺着耳膜。士兵们向那里投去幽怨与不满的眼神,但还是照做了。

    他们本不该听命于这个‘尖针伯爵’,因为船舱上住着更贵重的人。可惜,那位贵人被削去了军职,革掉的大统领的职位。

    因此,这宵小之辈也能爬到他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在此时,士兵们心中敬慕的那人,正躺在床上,用残余的那只手臂捧着一本牛皮旧书。

    他当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那人凝视着紧闭的窗户,似乎能透过那里看到外面的天光大亮。他眉头皱了一会,又收回了注意力,看着自己阅读的那部分。

    那是关于一个瓦洛兰远古暴君的记载,在那场险些毁灭世界的暗裔战争之后的事情。

    正入神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斯维因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仍不失坚毅有力。

    这是一个年富力强的人应该有的嗓音,不应该被病痛夺走。

    进门的是个与斯维因年纪相仿的壮年男人,男人不似外面士兵一样着盔戴甲,而是穿着一身的黑色便装,看起来挺拔又有精神。

    只不过,这股精神感被其套在外面的,带着油污的围裙和手里精致的食盒破坏了。

    “罗伯特,我说过了,这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就行,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斯维因合上了书籍,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愉快。

    “还有什么事能比大统领的健康更重要呢?我不放心别人。”男人淡淡地笑着,拎着食盒朝病床走来。

    “如果你是一大早上来气我的话,你可以走了。”

    男人将食盒放到就近的桌子上,又去推开了窗户,笑着说:“看,阳光照进来了,大地不能没有阳光,就像诺克萨斯离不开您。大统领的职位无人可以胜任,您早晚还会回去的。”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死去的帝国统领。”斯维因看了一眼窗子外面,眼神中带着一些仇恨,但很快,这股仇恨又被他收入眼底。

    “活着回去的您,更能给这些腐蠹带去恐惧。”男人自顾自地将雪白的洁布铺到斯维因盖着的被褥上,又回过来布置餐桌,“好了,我的大统领,您现在应该做的是安心养伤,别去想这些烦心事,一切等我们回到不朽堡垒再说……呐,布置好了。”

    男人拍了拍手,珍贵的黑漆桐木制成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餐布以及一应餐具食物。

    一大块葡萄面包,玉米粥,烤猪排。

    “有你在能省去我不少事情。”斯维因用仅存的右手拿着小刀,进食有些艰难。

    可叫罗伯特的男人只是在一旁恭敬地候着,因为他知道,大统领不需要,也不喜欢他做这些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