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不解，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

    她小脸一红：“混蛋！”

    “嗯。”萧宸才不在意她说什么，甚至还欠欠地撂下一句：“幸好箱子还没合起来。”

    把小包装盒装了进去，萧宸心想，还是明天再合箱子吧。

    高三才过了一半，但尤娜是真的累坏了，都不怎么失眠。

    以前她睡不着，半夜会缠着疲惫不已的萧宸陪她聊天，陪她看电影，给他折腾得够呛。

    但现在，晚上只要躺到他怀里，她就会犯困，没说两句话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宸侧躺着，仔细端详怀里人的睡颜。

    纤长的睫毛时不时跳动一下，浅浅的呼吸声，柔软的头发盖住了她疲惫的神色。

    消瘦的脸蛋儿让他心揪了一下。

    萧宸给爷爷发了两条微信——

    【娜娜最近瘦了好多我每天都在给她买好吃的，怎么喂也不长肉】

    【心疼死我了[哭/][哭/][哭/]】

    爷爷很快回过来一条语音，但是声音的主人却是奶奶。

    “不哭啊，奶奶明天早晨就和爷爷一起去买菜，你们在这里这几天，奶奶天天给娜娜做好吃的啊，别哭乖。”

    又发来一条语音，这次是爷爷。

    “我定了闹钟，明天一大早就去买菜，不哭啊孩子。”

    他只不过是发了三个哭的小表情，还是系统自带的那种，但两个老人真的以为他哭了。

    萧宸回了一个好，就怕继续发哭的表情，爷爷奶奶会直接打电话来。

    ……

    萧宸怕时间太赶，所以买了临近中午的机票，就是为了让尤娜睡到自然醒。

    然而，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萧宸把早餐做好后，回到房间，看到床上的人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一副半醒不醒的样子。

    “啧，”他被这模样逗笑，“睁着眼睛做梦呢？”

    “好冷……”她又往被子里缩了一下。

    萧宸把她抱起来，用棉被把她裹好，整个人像蚕蛹一样窝在他怀里。

    长湾最近降到了零下十度，她冷得快要窒息。

    但萧宸很明显已经习惯这种天气，而且他经常运动，一点也不怕冷。

    他把早餐放到托盘上，端着托盘，又回到卧室，放在小圆桌上。然后搬着小圆桌到尤娜的床前。

    她洗漱完后，又钻回被子里。

    萧宸做了脆皮年糕红豆粥，他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你不是一直想喝这个吗？”

    天气一冷，她浑身没力气，而且也没什么胃口。

    她不是很想喝，转头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了？”

    萧宸：？

    “少废话。”他不由她拒绝，喂她喝完红豆粥，又逼着她吃了两块三明治。

    最后还不忘摸摸她的脑袋瓜，“娜娜真乖。”

    尤娜：“……”

    北城很冷，萧宸提前在网上买了好几件厚衣服。

    这会儿一件一件地给她套上，从内搭到外套，一共套了六层。

    尤娜站在全身镜前，往下看，回头试探问：“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萧宸从衣柜里又拿出一顶厚厚的帽子，二话不说，扣到她头上，“长湾今天零下十度，你冷成这样，我奶奶家零下三十度，你自己想象一下。”

    零、下、三、十、度。

    这个气温震得她脑壳疼，零下十度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萧宸气定神闲地补了一句：“哦对了，那边还下雪。”

    尤娜裹得像个北极熊，但萧宸穿得很简单，黑色羽绒服里套着一件灰色卫衣，简单的黑色裤子。

    平常不去公司，他也就这么穿。

    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冷。

    于是，萧宸和一个“不明生物体”出发去机场。

    在候机厅里，爷爷奶奶一直发消息过来，老人家打字不顺，发的全部都是语音和照片。

    老两口起了个大早，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还买了一大堆零食。

    萧宸塞给尤娜一个耳机，两人一人戴着一个，听语音内容。

    和昨天一样，重点全部都是孙媳妇，他们亲孙子只是个友情出演的边角工具人。

    尤娜边听边笑，美滋滋地戳他的脸，“看你以后敢不敢欺负我。”

    他没像之前那样逗她，难得正经一次，“只要他们对你好，我就放心了。”

    尤娜侧过来身子，趁他不注意，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也会宠着你的，”她趴在他耳旁，悄悄说：“一辈子都宠着你。”

    萧宸忽然扭过来头，眉眼含笑，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双唇。

    ……

    到达北城是下午两点半。

    爷爷奶奶说要来机场接他们，但萧宸没让他们来。

    尤娜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回笼觉，被叫醒后，本来无精打采的，但是一出机场，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她双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连牙齿都在打颤，“好冷啊。”

    萧宸帮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顶端，帽子也帮她整理了一下，然后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听我话没错吧？”

    坐到车上后，尤娜好奇地捏了捏他的衣服厚度：“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冷？”

    “我早习惯了，”萧宸和尤娜看起来是两个物种一样，他搂住她的肩膀，“没事，奶奶家不冷。”

    司机是个地地道道的当地人，见状，热情开口：“小伙子，带女朋友回家过年啊？”

    萧宸：“是的。”

    但他说完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纠正道：“带媳妇儿回家过年。”

    尤娜忍不住笑了笑，小手悄悄钻进他温暖的掌心里。

    萧宸察觉到，握着她的手，揣入自己的口袋中。

    司机说：“今晚咱这还要下大雪呢。”

    尤娜没有说话，坐在车里，看窗外的风景。

    这是一座慢节奏的城市。

    充满设计感的精致小楼，干净整齐，并不宽阔的街道，颇有几分异国情调。

    天空湛蓝清透，一朵云也没有，温和的阳光倾泻而下。

    行人神态悠闲，三两结伴，不慌不忙地走在街道上。

    尤娜忽然有一种，时间都慢下来的错觉。

    萧宸说，他爸爸想给爷爷奶奶换套好房子，他们不愿意，说是住习惯了，懒得搬家，而且周围的邻居都认识，关系也好，每天还能凑在一起下棋打牌，聊聊天，跳跳舞什么的。

    住到高档小区，反而没意思，也没人情味儿。老两口嫌没人和他们说话，觉得孤单。

    萧父听这，就没再说什么，只能时不时给他们买点东西。

    但每次买完东西，也会被教训一顿，说家里什么都有，他们只会乱花钱。

    尤娜靠在他肩上，笑不停，“你们家家风是不是从爷爷那里传下来的？”

    萧宸皱眉抠字眼，阴阳怪气地重复：“嗯，我们家。”

    尤娜吐了吐舌头：“呀，又忘了。”

    萧宸：“很好，下次就忘了自己老公叫什么了，想想就刺激。”

    尤娜抱住他胳膊，晃来晃去地撒娇，“这怎么能忘呢？你怎么还学会阴阳怪气了。”

    萧宸：“哼。”

    尤娜贴近他耳朵，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晚上让你亲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