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家的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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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酒席宴谈笑要挟

    祝家庄里。

    四散的庄客陆续逃回来,急慌慌将祝彪、栾廷玉被抓之事禀报庄主祝朝奉,祝朝奉吓得跌坐在地,叫苦不迭:

    “苦也苦也!我不要他胡来,他偏偏不听,如今闯下了塌天大祸,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叫来祝龙、祝虎商议对策。

    祝龙、祝虎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甩手跺脚,不知如何应对。

    许久,祝龙说道:“高展此来独龙冈,名为考察,实来提亲。不如我先跑一趟扈家庄,告知扈老太公,就说祝家庄再不强求与扈家庄联姻之事,请他替咱多说好话。

    “等高展来到独龙冈,我们再送重金于他,权当赔礼道歉。

    “实在不行,父亲您带着全家老小往知县面前一跪,他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祝虎道:“若这还不行,只能舍了老三和栾廷玉,就说一切都是栾廷玉蛊惑老三所为,其他人均不知情,可保全家老小。”

    祝朝奉唉声叹气:“那不是害了栾教师?自打来到祝家庄,栾教师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出了许多力气,本就亏欠他,怎能将祸事扣在他的头上?”

    祝虎道:“顾不上那么多了,何况本来就是栾廷玉出的主意。”

    祝朝奉犹豫再三,说道:“别无他法,也只能如此了!”

    正商讨之时,庄客来报,高知县临时改变行程,不来咱祝家庄,转去李家庄。

    祝朝奉越发苦闷。

    急忙让祝龙赶去扈家庄,托扈老太公说情;

    又令祝虎准备金银,随他一起赶去李家庄拜求高展求得谅解。

    ……

    夜幕降临之时,祝朝奉带着祝虎赶到李家庄。

    高展等人早已被庄主扑天雕李应、管家杜兴迎进庄里。

    庄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李应、杜兴早已摆开宴席,盛情款待高展、韩丰、杨志、赵能、赵得等人。

    李应和杜兴原本以为,高展臭名在外,又是当朝太尉高俅的儿子,不定得多大的架子。

    见面之后却发现,高展平易近人、能说会道,既没有官架子,也不说客套的官话,与寻常官吏截然不同。

    聊起生意经营更是侃侃而谈,常让李应、杜兴备受启发。

    说起江湖上的英雄豪客、人情世事、沉浮过往,更是如数家珍、信手拈来,成熟稳重远超年龄

    李应和杜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提及路上两番遭遇“梁山贼寇”劫杀之事,高展三言两语一带而过,不加渲染、不赘一言,反而显得豪迈潇洒。

    对“梁山贼寇实为祝彪所扮”更是佯装不知、只字不提。

    觥筹交错间,庄客突然来报,“祝家庄庄主祝朝奉求见高知县。”

    李应笑道:“瞧瞧,知县相公先来鄙庄,老朝奉定是挑理了,天都黑了还来相请,难道怕我李应慢待了相公不成?”

    高展笑而不语。

    李应让杜兴陪着高展,他亲自前去迎接。

    时间不大,将祝朝奉、祝虎接进宴会厅。

    祝朝奉须发花白、满面愁容,见到高展急忙磕头叩拜,跟在后面的祝虎也赶紧磕头。

    高展将二人搀扶起来,笑道:“老朝奉多礼了,下官向来主张人人平等,不必行叩拜大礼。”

    又让李应加椅子,请祝朝奉和祝虎入座。

    祝朝奉和祝虎不敢坐,卑躬屈膝地站在一旁,一脸苦相、欲言又止。

    李应看着意外:“老哥哥这是怎么了?高知县平易近人,你如何唯唯诺诺,像是犯了大罪?”

    高展也装糊涂,表情十分真诚,说道:“论年龄,老朝奉是下官父辈,长者为尊,不要拘束,坐下吃饭,边吃边聊吧。”

    祝朝奉和祝虎倒糊涂了:高展被祝彪和栾廷玉劫杀,他为何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李应似乎也全不知情?

    当着李应和杜兴的面,祝朝奉和祝虎不便言明,只得悬着心肝、叨陪末座、察言观色。

    那真是吃也吃不好、坐也坐不安,唯恐高展突然翻脸,摔杯为号,叫进一群官差,将他二人拿了。

    这样的情况并未出现,高展自始至终和颜悦色、说说笑笑,全无责难之意,对祝朝奉尤其尊敬有加。

    越是如此,祝朝奉越是心虚。

    祝朝奉给高展敬酒,仗着胆子战战兢兢说道:“知县前来独龙冈的路上被人劫杀,其实……”

    刚起了个头,高展摆手接住话头:“原来老朝奉也听说了?唉,刚才我还跟李员外提起此事。

    “下官一路遇到两伙贼寇,驱赶了一伙,将另一伙的贼人头子抓了,目前已押回郓城看押起来,待我返回郓城再加审理,而后送往东京开刀问斩。

    “贼人背后必有贼窝,我早晚再将其父母、兄弟、妻子、儿女一并抓了,悉数问罪,杀的杀、发的发,决不轻饶!”

    “哎呀呀!”

    祝朝奉吓得一哆嗦,手里酒器落地,“当啷啷”滚出老远。

    高展错愕:“老朝奉怎么了?”

    祝朝奉几近崩溃,急忙拉儿子祝虎一起跪倒给高展磕头:

    “官人饶命,官人饶命啊!”

    众人全都站了起来,高展也离了座位,将祝朝奉和祝虎拉起来,“不解”地问道:

    “酒杯落地,算什么罪过?我还能要了你们的命吗?”

    李应也说:“老哥哥今天与往日着实不同,上次见了郓州太守,也不见您如此怯懦,难不成那被抓的贼寇是老哥哥的远亲吗?”

    “那怎么可能?”

    高展抢话道,“被我抓的两人,自报梁山的托塔天王晁盖和活阎罗阮小七,老朝奉真若与两人沾亲,便是谋反的勾当,会被满门抄斩、户灭九族。”

    祝朝奉闻听,身子一软,直接瘫倒。

    祝虎磕头如同捣蒜:“大官人,小人不敢再瞒您了!我和老父亲刚刚得知,被您抓的两人,一个是我三弟祝彪,一个是我家枪棒教师栾廷玉,根本不是什么晁盖、阮小七。

    “他二人瞒着我家满门老小,带领一帮庄客,打着梁山贼寇的名号,只为吓唬官人,并非真的与官人过不去,请官人明察。”

    “什么?”高展皱眉,“劫杀我的竟是你祝家庄的人?这是为何?”

    祝虎又叹一口气:“唉,事情的起因却是那扈家庄的扈三娘。”

    “扈三娘?”

    “对。我三弟祝彪爱慕扈三娘已久,近日听闻媒婆上门,替官人和扈三娘保媒,扈老太公有意与官人结为姻亲。

    “祝彪想不开,加之栾廷玉在一旁拱火,这才做出浑事。请官人网开一面,留我满门老小一条生路,小人愿当牛做马,报答官人。”

    “原来如此。”高展略略点头,却眉头不展,似乎颇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