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怀异
城市边缘发生了一起小规模的战斗,卫队出现解决了争斗的双方,真正意义上的解决。
“‘银针’死了,情报断了。”楼品安对于接下来的局势愈发不自信了。
“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实验还没彻底完成。”
“那些青皮鬼,我看挺厉害的啊。”
“不,从传回来的录像看,它们缺少能量,供给生命体的能量。也就是说,第二个核心问题他们还没解决。”
“是吗?”
“我们现在要担心的,是它醒了。它醒了,我们没法隐匿行踪,可能,要去外面了。”
“先睡一觉吧,这城中村之中原先有通道,可以尝试重新开启。”
王德贺终于将目光从时而增大时而变小的数字上挪开,仪器之中是一些血液。
第二天一早,苗化星从怪梦中醒来,感觉后背湿漉漉的,就脱去衣服洗了个澡。
在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时,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书桌上的八音盒。关于小苗的记忆再次翻涌上心头,正沉浸在其中的苗化星突然间打了个冷战,昨晚噩梦中的点点又一次破坏了温情。
收拾好心情,苗化星出发前往小诊所。在路上,他碰到了卫队。所谓城市卫队,皆是高度不及成年人一半的机器人,它们做工精良,完全形似人类。看过它们执行任务的人知道,它们完全是新时代最厉害的发明,可以说都是机械超人。
卫队数量不多,在城中村狭小的街道中巡逻。
“是奔着新月会那两个家伙来的?”
苗化星把表情管理好,急匆匆地向着小诊所的方向走去。
卫队发现了苗化星,但简单扫描过后没有理会,继续它们的任务去了。
小诊所里,王德贺正站在玻璃前看着卫队走过。
苗化星推门进来。
“你好,王老弟。”
王德贺听不太习惯这称呼,说道:“苗大哥,还是称呼我阿贺吧,叫我名字也行。”
“那行,叫阿贺亲近点。”苗化星乐呵呵地回了一句,转头也看向外面的卫队。
“阿贺,你对这些卫队很好奇?”
“也算不上好奇,之前用的都是尤尔哈初型机,但外面这些有不一样的机型。”
王德贺扭头离开窗边,正对着苗化星:“苗大哥,根据研究,正常人在受到严重创伤后都或多或少出现心理问题,我们给你做的受创应激心理测试目的也在于此,宝叔,哦,也就是楼品安,他在心理方面有一定的研究,能发现问题就能治疗,没有问题更好。”
这时,楼品安从下面钻了上来,碰巧听到了王德贺给苗化星解释受创应激心理测试。
“没错,要是苗大哥因为我们,不仅身体受创,心理也受创,那我们就罪孽深重了。”
楼品安通过手下知道苗化星已经出门,明白其心中接受测试了,故在地下准备测试所需用具,到刚才全部完成,时间刚刚好。
苗化星心中藏着事情,他张了几次口,但话都没能说出来,眉头拧了起来。虽然岁数已不小,但他的社交范围太小,很多事情没有经验。
楼品安心中知道苗化星有话要说,不然,今天他不会来。
“苗大哥,有什么疑问就说吧。”
苗化星猛地一拍脑门,做好了决定。
“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加入你们新月会。”
这话一出,王德贺和楼品安站在了原地,有些吃惊地看着苗化星。
楼品安隐隐猜到,王德贺则是完全懵逼。
“先不急说这个,苗大哥你先跟我去做测试,做完测试再说。”楼品安打破了僵局。
苗化星则是钉在了原地,看样子,王德贺他们不同意就不去做受创应激心理测试了。
王德贺眼珠子一转,说道:“苗大哥,要是测试结果没问题,我就同意你加入我们。当然,测试不顺的话也是有机会的。”话说完,还颇有戏弄意味地瞧了苗化星一眼。
对于苗化星来说,测试并不是关键,所以他果断答应了。
在地下挖出的小房间里,空气有点沉闷,估计是没有安装通风系统。
“底层打工人不配有生活啊,呵呵。”是自嘲,而不是嘲笑。
王德贺从保险箱中拿出一小支药剂,小心翼翼地倒了出来,调配好装在试管里给苗化星拿了过去。
“苗大哥,把这个喝了,咱们就可以开始测试了。”
苗化星看着王德贺手中的试管,好奇地问了句:“做心理测试还要喝这个?”
王德贺后颈冒汗,但神色不变,语气也挺平静,答道:“这个是一种镇定剂,这样才能得出您最正确的结果。”
楼品安则在暗处悄悄抹了下额头。
苗化星不疑有他,仰头灌入口中。
透明无色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中,开始了它的狂暴。
“额。”苗化星的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憋着怒嚎,一双拳头死死握着,丝丝血液沿着指缝滴落。
“这到底是什么?”
楼品安搬出一个方头方脑的仪器对准了苗化星,再用盘子接了点他的血,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仪器“滴滴滴”地开始工作,各种复杂的图表凭空出现在了仪器上方。
“你们!该死!”苗化星痛苦地弯下了腰,那样子,犹如临爆发的火山。
这时,王德贺说话了。
“苗大哥,我也不想的,只是怕你不配合。而且,你是真的不了解我们新月会的办事风格啊。”
“新月会旨在推翻当前机械的时代,那是革命,革每个人的命,革时代的命,没有一定的牺牲,哪里来革命的成功。”
“要是你在珍妮特那彪子的手中,说不定已经没命了。毕竟,她不知道你的价值。”
“你身上的秘密估计你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种超越当前维度束缚的能力。希望这疫苗能成功打破你那些基因枷锁,顺利成为万能‘适配器’。”
“宝叔,怎么样了?”王德贺扭头问楼品安。
“疫苗已经起作用了,基因环锁正被破坏。”
再看此时的苗化星,脑袋上正冒出缕缕白烟,中间夹杂着些许红色。脑门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形成,又不断滴落。
王德贺还是有些不太满意,口服的疫苗起作用还是太慢。
“宝叔,你看着点,我去把几支药拿过来。”
楼品安点了点头,取出一台电脑开始记录,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了弓成虾状的苗化星身上。
“嗬。”苗化星已经躺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喘息。但他脑中却在勾勒痛苦以外的东西,以缓解当前的痛苦。
“夏天的蝉鸣果然是最吵的,让我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脑海中,一条碧色如同绿宝石般的小溪从成片洁白的房子旁流过,到了苗化星脚下,分成了两道,一条继续流向东边,一条向南而去,转到山脚下消失不见。
现实中,王德贺说道:“我先给他注射一支试试。”说完,就拿起其中一支药就往苗化星身上扎去。
“会不会太急了,他的状态还不稳定,基因融合可能不顺。”楼品安觉得王德贺太仓促了。
“不行,我等不了了。”说完,一支药剂就扎进了苗化星的胸膛,蓝色的药液流进他的身体。
自药剂扎进去后,苗化星反而不似之前那么痛苦了,接近痉挛的身体也慢慢舒展开来。
“身体机能稳定。”楼品安关注着仪器。
王德贺大笑:“李向诚,之前让你得意了那么久,这次,我要全部找回来。哈哈哈!”
苗化星的身体出现了部分改变,从外观来看,白色的头发逐渐转变成为黄色,脸上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条纹,衣服下,一只手臂变得干枯。
王德贺喜悦全部荡漾了出来,一扫之前的阴霾,地下的临时实验室中充斥着他的笑声。
“哈哈哈。成了。”
苗化星的意识正在下沉,意识中的美景也逐步成为全部。
楼品安看着眼前的家伙,逐步从变异人变回正常人的外形,暗叹不可思议。
“终于不再是衰竭、变异和死亡了。哈哈哈!”王德贺现在的状态犹胜中举的范进,乐到忘乎自我。
楼品安此时提醒王德贺:“阿贺,不要忘记克隆一些。”
王德贺从狂喜中醒来:“对,这样,我们的帝国就有建成的可能了。有这样的王牌,李向诚拿什么跟我比!新月会的未来,还是在我王德贺的身上!”
楼品安默默看着王德贺,吩咐手下拿来冷冻设备,准备将苗化星装进去。
可是,异变突起。
苗化星站了起来,身形比原来高了有10公分,面容也变得更加年轻,枯白的头发也渐渐恢复成有光泽的黑色。只是,眼眶中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苗化星”握了握拳头,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苗化星的嘴角翘了起来,微薄的嘴唇显示着主人的自信。
“嗷。”一声不甘的非人类的吼叫声过后,“苗化星”却倒了下去,没人知道为什么。
如临大敌的王德贺二人经历了这段小小插曲之后,顺利将苗化星装进冷冻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