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空死了。

    楚留香和孙空出了山，进了城，在客栈安定下来后，也各自打听消息。

    最终，楚留香听到有人见过厉朝峰，时间却是一日之前。

    打听了厉朝峰去向，楚留香便打算和孙空汇聚。

    而等他回到客栈，却只看见了孙空的尸体。

    一刀入额，伤口与中原一点红一模一样。

    孙空尸体旁早已空无一人，却坐着一个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看着孙空的尸体，眼底尽是笑意，随着楚留香上前，他也是看到了对方的黑靴。

    微微抬头，白发老者看到了楚留香，眼底却是变得严肃起来，剧烈咳嗽两声后，也是问道。

    “来人可是楚香帅？”

    楚留香看着白发老者，思考许久，却是未曾见过，只是抱拳问候。

    “敢问老丈是等候楚某吗？”

    白发老者看着楚留香彬彬有礼的模样，也是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又是咳嗽起来，却是连忙捂嘴，上气不接下气的闷声说道。

    “等说不上，只是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楚留香感觉到白发老者身上生机若有若无，只是努力坚持，也是拱手询问。

    “楚某洗耳恭听。”

    白发老丈气息微微顺畅，提气说道。

    “那人说了，与恶为伍，终将被恶吞噬。”

    目光看向孙空的尸体，白发老者眼底涌出一阵恨意，口中警告起来。

    “香帅日后，还是少和此等人为伍比较好。”

    楚留香看着孙空的尸体，也是微微低眉，却是看向老者，口中询问。

    “敢问老丈，那带话的人是谁？”

    白发老者听到这话，却是毫不回应，只是仰头望天，长笑一声。

    “哈哈哈，恶人自有恶龙磨，孩子们，十年了，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长笑之后，白发老者目光看向楚留香，眼底的畅快无以言表。

    可随着口中咕噜声响起，瞬间气息全无。

    看到此景，楚留香飞身靠近老者，手指落在脖颈处探查，却发现对方早已生机全无。

    而他嘴角流出的黑血，却让楚留香知晓，此人乃是服毒自尽。

    看着孙空死不瞑目的眼睛，楚留香知道，如果一切的事情都出自杜先生的安排。

    而所有的答案，都只能等见到杜先生才能知晓。

    目光看向周围，一双的惊慌眼神在一个角落里出现，楚留香温和的走上前，也是看到了小乞丐。

    从怀里掏出干粮，直接递给了小乞丐，楚留香笑着问道。

    “小兄弟，你刚才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看到干粮，小乞丐眼底瞬间爆发出一股亮光，连忙点头。

    “恩，我全都看见了。”

    楚留香伸手，示意小乞丐可以把干粮拿走，小乞丐咽了咽口水，也是颤抖着接过。

    看楚留香不管不问，小乞丐也不说话，直接大口撕咬起来。

    随着腹中饥饿消除，小乞丐也是抹了抹嘴角，把剩下的半块饼塞入怀里，开始讲述道。

    “刚才这老头带了一个大高个过来，大声说十年前瘦猴子杀了他全家，所以大高個就把瘦猴子杀了。”

    听到小乞丐说话清楚，楚留香也是惊喜说道。

    “那大高个长的什么模样，你看清了吗？”

    小乞丐摇头：“这我可不敢看清，我是从背后看的人，不过他穿的一身黄色衣服。”

    看到楚留香隐隐有些失望，小乞丐努力回想，却也是连忙邀功道。

    “但那瘦猴子认识大高个，他还打招呼呢，就是大高个没什么礼貌，话都不说，就直接动了手。”

    孙空认识凶手？

    楚留香皱眉，孙空退隐江湖十年.他能认识的高手。

    龟兹王营，厉朝峰切断了孙空的两根手指，孙空当然认识他。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厉朝峰就是杀人凶手，可楚留香却不清楚，厉朝峰

    真是恶龙吗？

    楚留香闭眼：“那个大高个有多高？”

    小乞丐抬头打量了一下楚留香，却是思前想后。

    “比你高了一个头，不对，好像也没那么高。”

    “反正就是很高，还很壮实。”

    听到小乞丐如同倒豆子一般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事情，楚留香也是微微点头。

    目光扫过街头巷尾，也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银锭，暗中递给小乞丐后，也是低声提醒道。

    “财不可露白，拿了钱，日后好好过日子。”

    “谢谢大老爷，谢谢.！”

    小乞丐看到银子，哪还记得住楚留香的提醒，满脑子开始感谢起来。

    等再抬头，却发现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黄衣杀手刚刚杀了孙空，行踪更是好找。

    楚留香只是简单打听，很快知道对方已经出城。

    随着架起轻功，楚留香一路追去，又是几个时辰过去，楚留香却是脚下一顿。

    因为他看见了一辆马车。

    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却是楚留香依稀能记得模样的马车。

    马车前方，一个高大壮实男子握着马鞭，微微低着头，额头上有一道微不可见的伤口。

    楚留香记得他的名字。

    为了保密而把舌头割掉的.老熊。

    呼吸微微停止，楚留香双眼颤抖。

    中原一点红死的蹊跷，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厉朝峰，但楚留香总想找出真相。

    孙空作恶多端，被人上门寻仇，楚留香也能理解一二。

    但

    掀开门帘，楚留香眼珠瞬间通红。

    因为他看见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玉剑死了。

    死在了荒芜不堪的道路上，死在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上。

    额头上

    一个细微的伤口赫然在目。

    魔刀千刃吗？

    楚留香牙关紧咬，他不相信。

    他相信厉朝峰能不顾往日情谊，杀死一个曾经的无情杀手。

    他相信厉朝峰能为了十年之前的旧怨，杀死一个早已退隐江湖的凶徒。

    但玉剑

    她只是一个少女，又能做错了什么？

    整个人走入马车，楚留香看着玉剑脖间昨夜才见过的黑痣，却是牙关流血。

    为什么？

    为什么！

    楚留香落寞的坐在马车里。

    他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

    厉朝峰的确杀人无数，可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无辜的少女。

    马蹄声起，一众黑衣人从远处奔袭而来。

    楚留香微微抬眼，也看到最前方的领头人。

    杜先生.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