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舍里有十排纵向联排猪圈。

    每纵三十个猪圈格子。

    每个猪圈住了三到四头猪。

    每头猪都焦躁尖叫着乱窜，轮流趴着圈门，疯狂啃咬由十几根钢筋铸成的门，想要逃命……

    看到拎着木棍走进来的男人，它们更惊恐了，不安地满墙壁扒拉起来：

    “刚昂……刚昂……”

    林高中走向最里面的猪圈，脚步停在最角落的那个，看着一只母猪领着十几头小猪到处打转……

    人类，求你不要杀我！

    又听到空灵飘渺的女声，林高中蹙眉盯着跪扶着圈门凝视着自己的老母猪，冷冷勾唇，“你觉得可能吗？”

    这老母猪眼含热泪，看了眼围在自己身边的小猪崽，呼吸粗重起来：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它们是无辜的。

    “无辜？”

    “谁弱谁有理？”

    “你们对人类客气了？”

    林高中冷嘲，翻进猪圈里，一木棍插了个小猪崽上来，注视着老母猪悲痛的眼睛，缓缓开口道：

    “死了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我来送你们上路。”

    残忍的人类！

    是你们把我们当口粮圈养起来！

    是你们屠杀我们几百年！

    该死的是你们！

    老母猪愤恨地盯着林高中的脸，发出愤怒的吼声，飘渺女声变得尖锐愤怒：

    猪不能有好猪吗！

    猪就活该被人类吃吗！

    为什么——

    “嘭！”

    “你话太多了。”

    林高中一木棍终结老母猪的控诉，看着地面上乱七八糟窜来窜去的小猪崽，快准狠地把它们都串在木棍上。

    在战斗中，开什么辩论。

    他面无表情的按顺序杀过去，刚杀完一纵排，大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砰！”

    是沈长乐拎着斧头快步跑进来，和看过来的林高中对视一眼，快速翻进面前的猪圈，抬手一劈……

    “刚昂——刚昂——”

    惨叫声连绵不绝。

    “林爷，我们来了！”

    “林爷！”

    “林爷！”

    ……

    其他人称呼着陆续走进来。

    林高中换了相邻的一纵，跳进猪圈提高声音道：“桃花猪会反攻，你们两个人一组合作杀猪。”

    “是！”

    裴昶推着刚跑进来的李豫，走向第三四纵，其他人两两一组纷纷翻进猪圈……

    “咚！”

    “林爷！猪朝我跪下求饶了！”

    “林爷！这个小猪在我脑子里说话！”

    “林爷，我也能听见猪说话！”

    “林爷，猪有点儿可怜啊……”

    林高中刚杀到第三间猪圈，就听前方陆续传来惊呼，直起身看过去：“那是他们操控我们失败，不用管。”

    说到这，他举起木棍，张嘴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隔壁负责剁猪头的迈克抢话道：

    “杀！都跟林爷一起杀啊！”

    “刚昂——”

    林高中一木棍爆掉瘫地惊呼的猪脑袋，扭头看了眼挥着两把砍刀的迈克。

    算了。

    林高中懒得和迈克计较。

    “杀啊！”

    换个猪脑袋捶，迈克都要大喊一声增强气势。

    不远处挥着大铁锤的里李豫也跟着叫出声，“杀啊！”

    他一铁锤把闷头拱过来的桃花猪捶翻在地！

    裴昶紧接着用砍刀招呼上去，迅速让桃花猪身首分离。

    “迈克，来比赛啊！”

    李豫越杀越兴奋，翻到下一间猪圈回头对直起身的迈克发起挑战。

    迈克很感兴趣，轻轻挑眉，“赌注是什么？”

    李豫大笑两声，一铁锤砸在疯狂拱圈门的桃花猪脑袋上，“输的人裸奔回屠夫村！”

    看着李豫越来越熟练的攻击，迈克思考了一下，果断拒绝道：“我不比！你找长乐吧。”

    说完，他继续捶猪脑袋，暗暗想道：李豫怎么变得这么自信了？之前他都是跑最快不爱干脏活的……

    “咚！”

    “长乐，比不比？”

    李豫高声呼喊沈长乐，满脸兴奋地看着缓缓转过头的少年，说道：“你换个赌注也行。”

    沈长乐淡淡瞥了他一眼，抬手抹抹脸上的血，凝视着干脆利落一棍嘎一头猪的林高中，转回头懒得搭理李豫，心道：

    幼稚～

    “嘭！”

    沈长乐继续砍猪。

    林高中扫了眼面无表情的沈长乐，扶着木棍看向尴尬摸鼻子的李豫，开口道：

    “李豫，我和你赌。”

    “输的人去亲十头桃花猪吧。”

    听见林高中的话，李豫连连摆手，拎着大铁锤忙翻到另一间猪圈去追尖叫着逃窜的桃花猪，一副我很忙不要和我说话的样子。

    正在砍猪头的裴昶好笑地看了眼李豫，扭头看向林高中，就见人满是遗憾地摇摇头，视线忽地放在自己脸上，问道：

    “裴昶，比不比？”

    裴昶一愣，连忙摇头，心想和你赌，那该是有多想亲桃花猪啊？谁那么想不开？

    注意到这一幕，众人更加卖力地喊叫杀猪，生怕被林高中盯上喊着比赛杀猪，谁输谁亲猪。

    “杀！”

    “杀啊！”

    “杀光桃花猪！”

    士气高涨起来，手起刀落。

    血肉飞溅，持续到黑夜散去。

    林高中结束最后一头桃花猪的生命，踩着满地的血水翻出猪圈，看了眼还在继续捶猪头的队友们，缓步走向紧闭的大门。

    打开大门，他闪过一瞬的茫然，笑着看着门外的一幕，然后转过身缓缓关上门，捡起地上残缺的锁具，挂在门把手上。

    在他身后，梁茂安和肖遥举着手枪站在最前方，后面跟着三十多位警察和武装部队的人。

    大家都举着枪。

    在黎明时分，他们紧紧盯着大门前转过身缓步走过来的浑身滴着血的男人。

    梁茂安的脚下有十几枚被踩扁的烟头，肖遥脚下也有几枚。

    注意到这，林高中缓步停在肖遥面前，额头抵上他举着的黑黢黢的枪口，伸手从面色复杂的男人裤兜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

    “哒～”

    弹开打火机的盖子，林高中点燃一根香烟，抽了一口后，淡淡道：

    “就我一个，走吧。”

    闻言，众人神色各异。

    梁茂安瞥了眼紧闭的大门，听着里面传出的捶打声，放下枪转过身说道：“人抓到了，收队！”

    见识过桃花猪恶行的警察们都沉默地收了手枪。

    那些武装队的还在紧紧盯着大门，有人不满道：“梁局，里面还有二十多个人。”

    “猪都是我杀的。”

    林高中举起凝固了一层血迹的木棍，冷冷盯着坚持举着盯着大门的男人，把烟叼在嘴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自己录制的视频，说道：

    “接住，看视频！”

    他抛出手机，那个男人快速抬手接住手机，疑惑的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双眼猛地睁大。

    “这……不可能……”

    他不可思议地把手机塞进身旁队友的手里，队友重复他的表情和动作，不相信地把手机塞进身边的队友手里……

    难以置信在武装队里扩散。

    他们缓缓垂下手，有人开口提议，“警卫室有监控，我们看监控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于是，武装队集体往警卫室走去。

    没有枪口威胁，林高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一支烟抽完彻底平静了下来，把烟和打火机还了回去，问道：

    “村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肖遥摇摇头。

    “我去的时候，村长已经被桃花猪吸食生命衰老死去了。”

    村长死了？

    林高中没料到这点，皱眉看向梁茂安，“你没有派人看着他？”

    梁茂安脸色发沉，提起来一肚子火气，“半夜局长亲自来请我喝茶，你说我们去不去吧？”

    “村长的孩子都回来了？”林高中问。

    梁茂安点头，“都在医院出现了，薛佑采集了他们的头发提前回去做DNA比对了。”

    听到这，林高中轻轻点点头，抬脚往停在主道上的警车走，说道：“走吧，配合你们做调查。”

    梁茂安上前拍拍他的肩，快步走向围在一起看视频的人群，勾着脑袋往亮着的屏幕上看……

    看到猪人掰下村民手臂生吃的一幕，他不由浑身一个冷颤，厉声道：

    “都把视频备份，保护好！”

    “这下看谁还敢爱护桃花猪！”

    “林爷！”

    听见猪舍传出呼喊，众人纷纷看向声源。

    就见迈克趴在窗户上，利落翻出来，冲着林高中跑过来，“林爷，怎么这么多警察啊？”

    林高中无语扶额。

    他忍不住想：下次行动前一定要周密计划好了再行动，免得出乱子。

    死迈克怎么就理解不了我的意思呢？我都把门挂上了，意思不就是让他们等我走了之后再出来！

    猪队友，猪迈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