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从北宋末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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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清明上河图

    “山高路远,有缘再见,诸位不必再送了。”

    牧武坐在马车前,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在一众土匪的注视下扬鞭一抽,伴随着马蹄践踏,尘土翻涌,马车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那个二当家蛮有意思的。”驾驶着马车,牧武兀然说道。

    “诶?”坐在他怀中小姑娘惊讶道。

    “那家伙有天赋,肯下苦功,就是运气差了些,而且年过而立,不然成就绝不止于此。”牧武说道。

    “一般来说,习武的黄金时期是在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超过这个年纪就是事倍功半了。”

    “而一旦过了三十五岁,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想要保持武功不退步就很不容易了。”

    “除非是内劲贯通全身,筋肉成活,五脏如膏的武道宗师,想要更进一步无异于痴人说梦。”

    小姑娘微微一愣,“所以……老师是再可惜一个天才吗?”

    “可惜?”牧武大笑两声。

    “恰恰相反,一个小小的燕渡山就有一位宗师之资的天才,整个北宋上亿人,有多少天纵奇才,又有多少奇功绝艺在等着我啊!”

    隔着帘子,牧武没有看见小姑娘愣愣的神情,“北宋?”

    。。

    不知为何,离开燕渡山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有碰见杀手。

    得益于此,牧武倒是可以专心赶路了。

    只是拉车的两匹马虽然算是良驹,但也仅此而已了,并无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之能。

    真正拉起马车来,也就和常人跑步的速度相差无几。

    再加上牧武还要督促小姑娘练武,每天最多只能在花三四个时辰用以赶路。

    于是,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不算远的路程硬是足足花了两个月。

    不过小姑娘这两个月倒是长高了不少,以前最多到牧武小腹气海,现在已经到了肚子的位置了。

    小姑娘对此还挺高兴,牧武也就没忍心告诉她,因为提前催熟筋骨的缘故,以后她几乎很难长高了。

    ……

    “真是雄伟。”

    牧武驾着马车,远远望去,就见到一座城池矗立在天地相交的一线,目之所及,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牧武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将气血运转眼窍,目力大增,观察起城防来。

    就见这城墙高四丈有余,坚固厚实,其上还有箭楼垛口,甚至还有专门供给车马通行的马道。

    城外还有一条护城河,阔十余丈,河岸两侧,皆植杨柳。

    牧武注视良久,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一声。

    ‘这等巨城,在冷兵器时代,就算是几十万人马,估计也难强攻而下。’

    “对了。”牧武回过身对小姑娘问道。“你有公凭路引吗?”

    “没有。”小姑娘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完了,我也没有。”牧武说道。

    “那……怎么办?”

    “简单。”牧武微微一笑,走进车厢,收拾了些细软,带着小姑娘向着城墙走去。

    走近了些,二人才发现城墙下有不少流民,个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生活在泥屋窝棚当中。

    牧武甚至还看见有一户人家将刚出生的婴儿浸于水盆中活活溺死。

    “怎么会这样?”小姑娘一副大受震撼的样子。

    “还能为什么,养不活呗。”牧武说道。“别说这些流民,就算是有土地的耕农也有交不起人头税杀婴的。”

    也难怪,她自幼生长在宫廷内院,周围听到的都是对当今官家的歌功颂德,就差没给吹成千古一帝了。

    潜移默化之下,自然认为皇帝英明神武,大宋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现在一接触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不是你的问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牧武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安慰道。

    “等你哪一天当了皇帝,再想办法让这些人都吃得饱饭,穿的起衣。”

    “老师,你开什么玩笑!我,我怎么能当皇帝,再说了,我……我,我是女子……”小姑娘被牧武的话吓了一跳。

    “女子怎么了?”牧武满不在乎的说道。

    “前唐时期,不也有武曌称帝,建立武周。当朝期间,举行殿试,创武举、自举、试官等。同时,取薄赋敛、息干戈、省力役,还收复安西四镇,平定营州之乱,一度使后突厥归降。”

    “再说了,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你老祖宗赵匡胤不就是见柴氏孤儿寡母,自己在军中威望甚重,发动陈桥兵变了吗?”

    “你不会真以为赵匡胤是身不由己,硬生生被手下黄袍加身的吧?不然他干嘛要杯酒释兵权,重文轻武、强干弱枝,不就是怕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吗?”

    “老师,你,你快别说了。”小姑娘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牧武这番话已经将整个赵宋皇室的遮羞布扯了下来,倘若被有心人听去,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判他个午门斩首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牧武笑了笑,来到一段城墙下,像是提小猫一样拎起小姑娘。

    只见他在墙上用力一踏,右腿似弹簧般蓄力、弹射,如羚羊跃涧,纵身而起,腾空足足两丈之高。

    随后,他在半空长舒猿臂,五指如金似铁,插进砖石缝隙,单手借力一拉,身躯再度疾冲而上,似离弦之箭,轻而易举便跃上城墙。

    远处一位守城的士兵见状刚想拔出兵刃、高声喊叫,结果就被身旁一位老兵捂住嘴,推搡回去,还远远的朝着牧武弯腰陪笑。

    牧武有些愕然,仔细一想,又有些恍然,宋承晚唐五代军制,招募士卒时要刺字,故而兵士地位卑贱,连商人都不如。

    既然如此,这些士卒自然不太可能尽忠职守,为朝廷效死。

    想通了这些,牧武也没为难士卒,带着小姑娘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遁入人群中不见踪影。

    一入开封城,就连牧武都是微微一愣。

    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绿瓦白墙,飞檐斗拱。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伙计站在门口大声吆喝着。

    川流不息的汴河从城中穿过,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船只络绎不绝。

    艄公的渔号呼喊,舫中的娇声媚笑,商贩的吆喝叫卖,行人的嬉笑打闹,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城市上空。

    恍惚间,牧武只觉自己身处画中。

    某个深藏于脑海的画卷,随着记忆的复苏,缓缓在眼前展开,与现实重叠在了一起——清明上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