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若不弃,我愿拜为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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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太学君子

    神都玉京,东郊,夫子山。

    八千年前,夫子于黑暗动荡的年代中出生,在见识了百姓的疾苦和异族的凶残之后,他创立了儒学,教化人族,解救苍生;

    这座山,就是他最开始讲学的地方。

    后世儒家的学子们在此开枝散叶,最终形成了儒学第一圣地,太学宫。

    三教论衡在即,太学宫担负着兴亡天下儒学的希望,压力不可谓不大。

    因此每个月一次的清谈,成了学子们最关心的活动,而今次又不同于往日;

    四大长老之中,除了在外治学的梅枝长老,剩余的三位都将参加。

    之所以太学宫如此重视,还是因为本次的清谈,有一位外人要来参加:

    梵天寺,普信禅师。

    据说当年女帝征战天下的时候,统一了南方的妖族和北方的魔族,轮到西方的佛国的时候,她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选择了和谈。

    这一次的和谈,更像是一次双赢的合作,其结果就是女帝并不血刃的统一了西方诸多佛国,但也允许了佛门东渡,进入大夏境内开枝散叶。

    梵天寺作为天下七大宗门之一,远在茫茫西海之外的西牛贺洲,与大夏有着万里之遥,以前并不曾有多少僧人亲自前来。

    但如今,三教论衡在即,大夏民众亿万,人道昌隆,儒道释三家中的任何一家成为国教,都会身负莫大的气运;

    所以虽远隔万里,梵天寺亦派出了五位高僧,引领一众弟子,来到了大夏的京都。

    第一位抵达玉京的,就是这位普信禅师。

    据说此人佛法精深,通晓音律,能言善辩,修为极高,是梵天寺五大神僧之一。

    太学宫在三日前,收到了他的拜帖,点名要拜会梅兰竹菊四君子中的兰萼君子:

    “素闻兰萼君子为太学雅望,诗书满腹,才冠古今,更有渔樵问答之志趣,阳春白雪之风流;

    贫僧普信,西牛贺洲一老僧也,佛法粗浅,道行低微,难戒贪嗔痴怨,唯爱琴音妙曲:

    今踏足天朝,慕太学之威仪,仰鸿儒之情操,愿以琴会友,以增贫僧之见闻;

    望兰萼君子不吝赐教,阿弥陀佛!”

    ……

    断山崖顶。

    兰萼长老一身灰袍,盘膝坐在断山崖的顶峰之上;

    在他的面前,是一片深谷,谷中云海翻涌,白雾起伏;

    山崖的顶端,生长着一株兰花,叶凝清露,含苞待放;

    兰萼长老身无长物,身边只放着一架斑驳古琴,他绰号琴痴,可是太学宫已经有七年不曾响起他的琴音了;

    这七年,他在断山崖上格物,希望能从眼前的兰花之中,悟出永恒不灭的真理,帮助太学宫赢得国教之位;

    然而,

    那兰花七年不开,他也在此枯坐了七年了。

    此时,在他的身旁,还有两位同样长须飘飘的老者,这二人正是太学宫鼎鼎大名的四君子之中,另外的两位:

    竹叶君子和菊花君子。

    “梵天寺的普信禅师送来了拜帖,说是要以琴会友,我看是来者不善;兰萼师兄,我二人上个月去了一趟楚原府,为你寻得了佳作一篇,希望可以助你破境。”

    说话之人风度翩翩,俊朗不凡,正是四君子之中最帅的竹叶君子。

    兰萼君子接过曲谱,苦涩一笑:“多谢二位师弟,只是三教论衡在即,我却始终参不透这个‘理’;踌躇七年,毫无寸进,受之有愧啊!”

    竹叶君子道:“兰萼师兄说得哪里话,夫子云:‘道不远人’。若始终存在求索之心,则‘理’不远矣;若有懈怠之心、自弃之意,则‘理’自远矣。”

    竹叶君子性格温和,说话如春雨润物无声,但安慰完了之后,却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唉,如果小师叔还在就好了,必能在三教论衡之时,驳的佛道两家哑口无言五体投地,国教之位必是我太学宫囊中之物,又何须兰萼师兄穷尽心力?今日这普信禅师,又有何惧?”

    另一边,一脸暴躁的菊花君子,是出了名的急脾气:

    “还喊什么小师叔,人家现在是魔族的黑袍国师了,心里还有我们太学宫?哼!

    依老夫之见,师兄也不需要求什么理了,更不需要以琴会友,等会直接上去打一架,把那秃驴干趴下,叫他们知道我们儒学一脉的厉害;

    谁说成为国教就一定要明白万事万物的至理?

    当年纯阳宗的体修剑修,一群粗人,有什么‘理’了?不也当了几百年的国教——还不是因为大家都打不过他们嘛!

    我们只要把佛家和道家都揍一顿,那我们自然就是国教了!”

    竹叶君子劝道:“菊花师弟不要这么暴!三教论衡是国之大典,岂能如此儿戏?而且,人家普信禅师今日上门,说了是以琴会友,我们岂能如此粗鲁?”

    菊花君子愤愤不平,低声嘟囔:“怕什么粗鲁?当年小师叔还在的时候,不比这个粗鲁的多?那时候论打架我们太学宫怕过谁?想当年在‘七宗大比’上,他一个人追着其他几大宗门揍——”

    刚说到这,他自己也忍不住泄气,大手一挥:“不提了不提了!”

    兰萼君子的学问是四人之中最精深的,性格也最内敛,虽然心中忧虑,但却面如平湖:

    “小师叔若在,我等自可高枕无忧,但如今也不必过于感怀,就算小师叔不在,我们其实亦有优势;

    陛下当年夺嫡之时,实力微弱,是我太学宫一脉倾力扶持,才身登大宝;

    这些年来,陛下一直称呼掌教老师为师尊,称呼我四人为师兄,也一直想要奉我儒家为国教,只是怕难以服众而已;

    《易》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我四人当今之计,首要的任务是要格出一条‘理’,来驳倒佛道两家,则国教之位唾手可得矣!

    我枯坐七年,皓首穷经亦不能明其理,今日普信禅师登门而来,我反倒觉得是好事;

    听说他佛法精深,我也想与他交流验证一下,说不定对我另有裨益。”

    兰萼长老说着,轻轻地弹奏起了竹叶君子刚才给他的那本琴谱;

    七年之后,太学宫终于再次响起了兰萼君子的琴音;

    然而,

    幽幽地琴音在断山崖上响起了十几下之后——

    铮!

    琴弦断了。

    兰萼长老默然良久,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竹叶君子有些尴尬,他本来也就对自己所寻找的曲子没报太大的希望,但总觉得有比没有好;

    可此时弹之断弦,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菊花君子脾气暴躁,更是一怒之下,直接将那琴谱撕碎:“俗曲,枉费我二人多日心力!”

    “如今普信禅师登门在即,我等却无琴曲以对,如何是好?”竹叶君子摊手。

    ……

    太学宫的学子们,此时都陆陆续续的聚集到了断山崖上。

    “今日之清谈,听说有三位长老坐镇指点,更有佛门高僧旁听,我等定要言之有物才行;梦得兄,你身为新科状元,才华横溢儒学精深,不知你有何高见,要与众人分说啊?”

    梦得,是张天哲的字。

    今年的新科进士们,有不少人加入了太学宫,张天哲作为这一科的状元,自然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此时他轻摇折扇,潇洒飘逸,淡淡地道:“高见我自然是有的,诸君既然想听,那我也不吝与大家分享。”

    说罢,张天哲从怀中取出几张纸:“这是我昨晚挑灯夜战,所思所想的一些见解,请诸君帮我雅正。”

    众人都接过纸张,一起拜读这位新科状元的大作:

    “《铁锤赞》

    身居腊月宫,窈窕似铜钟;

    面如白玉盘,走路一阵风——”

    这人还没念完,啪地一声,很快啊,被张天哲劈手夺了回去:“不是这个,我拿错了!”

    张天哲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洛兄误我!’

    之前洛尘让张天哲和陆放为十二宫的花魁们一人写几首妙词,争取让别人一看见就想消费的那种,张天哲回去之后立即大笔一挥,一蹴而就,洋洋洒洒,毫无卡壳。

    没想到的是写完忘记给洛尘了。

    他夺回来的虽然快,但是刚才的诗词已经被众人听到了,一位头戴方巾的儒生调侃道:

    “张兄虽贵为状元,但在诗词方面的造诣,我看也不过如此,这首诗平仄不对,遣词造句也非常一般——最重要的是,铁锤这玩意儿有什么可赞的?”

    这要是在以往,张天哲不得喷死这个人,但今天他显得十分谦虚,立即岔开话题:

    “兄台言之有理,小弟的兴趣所在,是在音律之道,诗词不过是游戏之作而已。”

    那位儒生也诧异了一下,梦得兄今天居然没和自己杠?

    “哦?梦得兄居然也精通音律,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正好,听说今日是梵天寺的普信禅师要与兰萼长老以琴会友,梦得兄如能献上一曲,必定能得到长老的亲睐。”

    张天哲神色淡然:“亲不亲睐我并不在乎,我辈读书人,当以兴亡儒学为己任,个人荣辱得失又何足道哉?”

    那人佩服:“梦得兄真是淡薄名利啊,我就不行了,我花重金买了一首曲子,希望能助兰萼长老破境,压过普信禅师,以壮我太学声威,这样我就能被收为入室弟子了。”

    “什么?”

    张天哲瞬间不淡定了。

    ‘你狗日的也买曲子了?我以为只有我能干出来这么智慧的事儿,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这么狡猾!’

    就在众人吵吵闹闹的时候,只听得遥远的山门外,传来了一声清晰的木鱼声。

    “普信禅师到!”

    ……

    PS:说个事情哈。

    希望还在看这本书的朋友们,最近不要养书了,特别是周一周二这两天,麻烦大家看到最新的章节,因为追读真的很重要,关系到这本书能不能活下去。

    目前本书成绩不是很好,看着有许多比我成绩好的,都一本本的切了,心里压力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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