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重启
在大厅内,沈岳正专注地处理着一摞摞的案卷。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阅读着每一个细节。手指轻轻翻动着每一页,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某一页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仔细地阅读着那一页的内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就在眨眼的瞬间,一道身影悄然闯入了房间。
他在余光中看到是邓知县进来了,他的步伐沉重而疲惫,呼吸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然后他重重地地坐在了椅子上,手轻轻地抚摸着椅子的扶手,头慢慢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沈岳轻声开口:“年兄,那边案子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邓知县轻轻叹气道:“不过拉我去走个过场,他们该查的都查了,该找的证据也都找了。”
“哦?年兄治下竟如此多的人才,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沈岳的目光在周围的环境中游走,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无论这里情况如何,他都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他见过的场面比这更加发指。
邓知县话里有话,“他们几个也算是人才了,行事从不拖泥带水,事事皆能周全,欲办之事,总能办得十全十美。若遇艰难险阻,他们亦自有妙策应对。他们在此地已耕耘半生,此地之情况,较我更为熟悉。”
他虽然不满师爷等人的做法,只对外说程氏与程子清是凶手,但他也听出了昨晚师爷的深意。
若是想继续在这里当县令,不小心谨慎是不行的。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沈岳叹气道:“此案还需要年兄持续关注啊——时机已至,必能见得柳暗花明之景。”
他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份破旧的案卷,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对着案卷提出了质疑。
“话说回来,福溪县近年之猝死人数颇多矣。这些人情形大都相似,多为恶迹昭彰之徒,或有酗酒过度之事,或有斗殴伤人之事,或有夫妻不和等,其死因亦颇有可疑之处。此等死亡,似有伪装成意外之嫌,实为谋杀也。”
沈岳注意到,这些极度相似的、所谓“意外死亡”,乃始于两年多之前。
而此诸案之开端,似乎是一个叫王美娘的女人。
他轻轻抚摸着那些泛黄的卷宗,随着每一页的翻动,他的思绪也如同被牵引着回到了两年多前的那个时刻。
邓知县点点头,有气无力道:“我衙内那个叫卢梦得的捕快,与年兄你的想法一致。之前我还并不觉得,他与我说了后,我也觉得其中有蹊跷。但又一想,生老病死,都是在转瞬之间,加之那些人大都是酒徒,每日豪饮,突然暴毙,也不很奇怪。”
沈岳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来了兴趣。
这个叫梦得的年轻人倒是有点意思。
“年兄,你让他来见我!“沈岳认真道。
转瞬之间,卢梦得的脚步落在了此地,他的视线在巡按和县令身上停留,然后以一种尊重的姿态,深深地向他们行礼。
沈岳抬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是那日遇见的捕快。
今日一见,细细端详,感觉竟与那日完全不同。
这捕快不但年轻帅气,气质超群,身材也是高大挺拔,就像一棵挺拔的松树,鼻梁挺直,嘴唇紧闭,给人一种沉稳而坚毅的感觉。肌肉线条紧实有力,透露出一股健康和活力。炯炯有神的眼睛,像两颗闪烁着星光的黑宝石,闪烁着聪明和机智。
沈岳的话语直截了当,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听邓知县说,你对近些年来,福溪之意外殒命案例,有所异议?有何高见,可以说来一听,沈某洗耳恭听。”
卢梦得微微颔首,道:“二位大人面前,小子不敢说有什么高见,只是有些许疑问。”
随即,便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没有保留地全部说了出来。
沈岳认真地倾听着对面人的话语,双眼紧闭,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每一个字词。
卢梦得说话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他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惊讶,时而露出一丝微笑。
突然,他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站起身来,这捕快与他所想的一样啊。
对面的卢梦得却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沈岳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暖的微笑,“你说的不错!看来也是调查了些许日子,可有眉目了?”
卢梦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邓知县,见他没有反对说出来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在下不才,心中藏有一人选,颇为可疑,私以为官府宜当重视此事,深入调查其人。”
“是谁?”
“是…….”卢梦得的话语有些迟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但最终还是小声说出了心中的那个名字。
“是七娘子,便是在监狱里拘押的那个七娘子。”
“哦……七娘子?”沈岳的脸色在阴影中隐约流露出一丝阴郁,然而他仍以优雅的姿态掩饰住了内心的波动。“是那个萧汉青吗?”
“萧汉青?”这次轮到卢梦得发出疑问了,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还从未知道这里有个叫萧汉青的人。不过,这个名字还真有些好听。
久久没有说话的邓知县瘫坐在椅子上,补了一句:“本地只有一个七娘子。萧汉青便是七娘子,七娘子就是萧汉青!”
卢梦得对于七娘子的本名有些惊讶,还以为她就叫七娘子呢。
他暗暗觉得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巡按大人——”卢梦得小声提醒,他看到沈岳这副陷入沉思的样子,知道沈岳在想如何抓到七娘子的把柄,好将她绳之以法。
顿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既渴望揭开真相,又害怕真相的残酷。他希望找出真凶,但又害怕那个真凶就是她。
他真的希望,她会是个纯粹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