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要死了吗？

    身体好重，为什么，好像无法呼吸。

    心脏跳的好快，好痛。

    就好像有人在掐我的脖子，

    而我却手无缚鸡之力。

    头好痛，感觉要炸裂开了。

    会摔得粉身碎骨吗？

    还是，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不过，这就算是，解脱了吧。

    死了就会见到母亲了吧……

    ……

    “他怎么样了。”

    “老大，他伤的很重，应该是从陡崖上摔下来的，幸运的是下面有条河，他顺着河流飘过来了。不过……也呛了不少水。还好有向明的人工呼吸，现在他脱离生命危险了。”

    “嗯，知道了，棠儿，做得很好，等会我有个任务，如果他醒了就拜托你照顾他。等我回来立刻通知我。”

    “好的老大，路上小心。”

    谁，谁在说话？

    轩辕焕的手指略微动了动，女孩注意到这个小小的举动，知道他要醒了，连忙去倒了杯温水。她看着那双乌黑的眼睛慢慢睁开。

    “昏迷好久，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轩辕焕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他警觉起来，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女孩子的形象映入眼帘。女孩子手中拿着一杯温水，又长又翘的睫毛扑闪着，睫毛下棕色的杏眼含着笑意，完全找不出一丝敌意。这也让轩辕焕提着的心放松了几分。

    她竟然是那天在BJ街上撞到的女孩……

    “你是谁？”

    “我叫段棠儿，这里是盼明的医疗部，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啦。你感觉还好吧。”

    轩辕焕活动了几下身子，感觉胸膛好像有什么东西绑着。掀开被子一看，是绷带。看绷带整齐的绑口，处理的人手法应该很娴熟。不过，让女孩子帮忙处理伤口到底还是有点……

    “没事了，谢谢你。”

    “那你不要乱动哦，防止伤口裂开。给，把水喝了吧。”

    轩辕焕停顿片刻，手伸出去又缩回来。

    段棠儿看出了他的忧虑，拿出另一个杯子，缓缓将杯子中的水平分，自己喝了下去，又摇了摇剩余的半杯水，示意轩辕焕水没有毒。

    “抱歉，不该怀疑你的。”

    轩辕焕感到惭愧，接过水杯一口气把水喝光，将杯子还给段棠儿。

    段棠儿双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轩辕焕，她对他很好奇，感觉并不是一般人。

    她从轩辕焕那里得知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摔下悬崖的原因。段棠儿在从朱正道手中接过他的时候，就感觉他是一个福大命大的人，那种陡崖，恐怕是关二爷也没办法活下来吧。

    后来向明也知道了这件事，猎奇心强的他看到昏迷的轩辕焕，不由得惊叹如此美貌的人怎么会就此死去，当然被姐姐向晚斥责了一顿。

    向明父亲当了一辈子救生员，传给他的也就是那一手救援方法，于是他自告奋勇，二话不说就给轩辕焕做了人工呼吸，这才使段棠儿对其治疗的难度大大降低。

    “唔……你先在这里待一会，老大他们去执行任务了，等他回来我就带你去见他。老大他真的很好，对待手下像孩子一样，他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段棠儿拿出一些杂志给轩辕焕解闷，轩辕焕却不想看，手机掉进河里进水了，这下联系不到金岩，他一定很着急。

    “话说……轩辕家族是华夏三大家族之一的武道家族，那么你的武道应该很好吧。”段棠儿见轩辕焕对杂志不感冒，想通过聊天来安抚他的情绪。

    但是轩辕焕却选择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表示自己不常回家。

    段棠儿见氛围不太妙，刚想换个话题，某位当事人就闯了进来。

    “棠儿，有没有双氧水和碘液，借我点，铁子又受伤了……等会，哥们你醒了啊，我说什么来着，我的人工呼吸管用吧，都让哥们起死回生了。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向明抖抖外套上的雪，友好地打招呼，自然而然地顺走桌子上的药水。

    “？”轩辕焕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给自己人工呼吸的是……是个男人？

    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段棠儿拿了几包棉棒一起塞给向明，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向明，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也得明天上午吧，我先走了，我姐做好饭了，等会把哥们带上一起去吃。”

    “还哥们，不知道的以为你两认识好多年了。知道了，等会就去。”段棠儿把向明支走了。

    “嗯……他说话就这样，不要在意，人还是很好的，你昏迷的这几天，我给你注射了葡萄糖，今天就一起去吃饭吧，向晚姐的手艺可好了！”

    “是吗？那打扰了。”

    ……

    十二月的华北地区几乎都是被雪覆盖的，银装素裹的场面给人一种梦幻的错觉。

    早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天就染上墨色了，所幸，盼明的路灯投射下一丝温馨。

    北风呼啸而过，不断拍打少女的脸庞，段棠儿用兔子手套揉揉冻红的小脸，继续带着轩辕焕前往总部的小楼。

    说是总部，其实并不大，总归是一栋小洋楼和一座平顶房，那平顶房就是段棠儿的医疗部，用来给受伤的成员居住。

    这里也不大，总共也就十个人，所以居住问题是不需要担忧的。

    小洋楼一楼里，有三个人坐在餐桌前，都是男人。

    段棠儿向他们打了招呼，男人们用惊奇的眼神端详着段棠儿身后的轩辕焕。

    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身着灰布长袍，戴着黑框眼镜，发际线靠后的知识分子扶了扶眼镜，将眼睛与眼镜的距离靠近观察，率先开口。

    “棠儿，这是哪位？”

    段棠儿向前迈出一步，郑重其事地说道。

    “他叫轩辕焕，是老大捡到的。我，救的。他会暂时先留在我们这里，这是老大的命令啊，你们谁都不许有意见，听到没有。”

    “嘶，棠儿，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说也有我的功劳啊。哥们，我叫向明，是工程人员兼救援人员。”向明抱着双手于胸前，骄傲地自我介绍。

    “行行行，你厉害，下次有人晕倒还请你来人工呼吸。”段棠儿不屑地冲向明吐吐舌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明小老弟，你就别邀功了，你这反而做负功呢！”孟天问整理了自己的长袍，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让轩辕焕坐下。

    “各位，请多关照。”轩辕焕鞠了一躬，顺着孟天问的意思走过去，将旁边的椅子拉开，示意段棠儿也坐下。

    “我是军师孟天问，你小子上学了吗？哪里毕业的？”

    “嗯，上了，我是暗州大学非吉卡系毕业的，目前学位是爱斯皮兰特。”

    孟天问用手揉揉太阳穴，似乎在思考问题。

    糟了，我忘了这里是人间，我说的是神界的术语。

    轩辕焕的喉结上下一动，连忙纠正，“我……我在外国留的学，说俄语习惯了……就是莫斯科大学物理系博士生毕业。啊哈哈……”

    在场的人唏嘘一片。

    “啧啧，老弟，你是俄罗斯留学生啊，还好还好，老大救了你，不然这样一个高材生就此陨落多么可惜。”孟天问摇头表示惋惜。

    轩辕焕也赞同孟天问的观点，忽然间，他感觉到有一束具有威胁性的目光向自己投来，顺着目光看去，是一个长得高大，体格粗壮的男人，和孟天问的年龄差不多。

    那男人时而看看轩辕焕，时而又望向段棠儿。

    是那天骂了我的男人？他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吗？

    轩辕焕陷入沉思，用余光剽视男人，男人眼中的愤怒丝毫没有锐减。

    周围弥漫着硝烟，直到一阵夹杂成熟的女声打破沉重的氛围。

    “各位，开……”从厨房走出来一位女性，双手端着喷香的饭菜，当然，她也注意到今天的餐桌上多了一位客人。

    向向晚介绍完后，段棠儿也帮忙拿晚餐，当段棠儿端走最后一盘菜跨出厨房前，向晚忍不住打趣道。

    “棠儿，那小伙子还挺帅的。浓眉大眼，高鼻梁，皮肤那么白，是带点外国人的特征。尤其是那个眼型是真好看啊，感觉看人可深情了。”

    “嗯，是挺帅的。”糟了糟了，向晚姐又来了，八成要给我保媒。段棠儿内心发慌。

    “你还没有男朋友吧，不准备拿下吗？”

    “诶，向晚姐，别这样说，我没那想法的，不可以吓到他。”

    “哈哈，我开玩笑的。”向晚解下围裙，摆摆手，把厨具归位。

    “好了好了，快去吃饭了，明天老大回来再说他的事。”

    段棠儿不会忘记，向晚之前把向明介绍给自己的尴尬场面……后来向晚说是开玩笑。

    合计是撮合不成就开玩笑是吧，向晚姐！

    晚饭的氛围在向明的带动下，即使只有一半的人数，也是其乐融融。轩辕焕很快就融入了这里，只是那健壮的男子依然死死地瞪着自己。

    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吧。

    “我之前接到了老大的命令，小焕，你住在三楼，靠走廊尽头，因为只剩下那一个房间是空的了。不必担心，你直接住就可以，里面设施齐全。还有，老大让我把这个给你。”

    向晚从口袋中拿出一部新的手机送给轩辕焕，未等轩辕焕开口拒绝，向晚让他一定要收下，不然朱正道就会砍下他的头。

    “这，这么可怕吗。”

    “是啊，如果违逆老大的命令，他还会把你扔进地下室抽打。所以你不能拒绝……啊？不会吓到了吧，我开玩笑的，老大只是看你手机进水了想再给你添一个。老大就是这样，太善良了。唉，小焕，你是单身吗？”

    轩辕焕接过手机，不解道。

    “是啊，怎么了。”

    “那就好办了，你觉得棠儿怎么样，我跟你说啊，那丫头刚成年，还没男朋友，你看……”

    “谢谢向晚姐，我先走了。”轩辕焕摆摆手，快步移向三楼。

    “不是，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听人说话？”向晚生气地叉腰，不满地嘟囔。

    餐桌上只剩下酩酊大醉的向明在手舞足蹈，向晚走近揪起他发红的耳朵，把向明从椅子上提起来，大声斥责道。

    “臭小子还喝！不知道帮我收拾收拾桌子吗！一天天的一点都不懂事！不收拾完你今天别想睡觉！”

    “嘶，疼疼疼！姐！放手放手！我干活我干活！”

    向明被迫收拾完了桌子。暗自哀叹自己悲伤的命运。

    三楼。

    已经有人在那里等轩辕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