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这个皇太孙太听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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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星之子,命不该绝

    此刻还在殿内的,只有朱元璋、朱标、蒋瓛、朱允炆、朱允熥和李冀六人。

    朱元璋转头看过朱标,轻声说:“标儿啊,咱给你找来了神药,你快服下。”说话间,一手招呼着李冀,一手轻拍着朱标的手背。

    李冀不敢怠慢,稳稳地将一小勺金黄色的大蒜素抖入太子殿下的口中,并随着一口温水整个下肚。

    而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朱元璋此刻已经回到了武英殿,他站在大殿门外,双手撑着白玉栏杆,向着东边深深地多看了两眼,再一转头,便又变回了那个雄狮模样。

    “蒋瓛,武定州那事查的怎么样了?确定幕后主使了吗?”朱元璋面无表情,手中抚摸着架在墙上的那把自己当年佩戴的战刀。

    “回陛下,已初步确认,此次帖木儿南下,其中确实有咱们的人的影子,且兀良哈三卫最近行踪相较往常年份,确实偏西了些。”

    所谓兀良哈三卫,其实就是后世常说的朵颜三卫。

    洪武二十年,朱元璋派遣冯胜、傅友德和蓝玉等率领二十万大军绕道庆州,包围了纳哈楚军队驻地。

    纳哈楚被迫投降。蒙古诸部失去屏障,其驻地随时可能遭到明军的侵掠。

    洪武二十一年,蒙古大汗脱古思帖木儿在捕鱼儿海被明将蓝玉的军队击败西走。

    这些重大的军事失败,使大兴安岭以东的蒙古诸部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迫不得已,他们只得归附明廷。

    洪武二十二年,朱元璋在这一地区设置了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

    朵颜卫在屈裂儿河上游和朵颜山一带;泰宁卫在塔儿河流域,即元代泰宁路;福余卫在嫩江和福余河流域。

    同时,朝廷授封三卫首领以各级官职。封阿札施里为泰宁卫指挥,帖木儿为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为副指挥同知,脱鲁忽察尔为朵颜卫指挥同知,各领其所部,以安畜牧,三卫目前都隶属宁王管辖之下。

    “给我继续查,一个月之内你给咱查清楚,是谁把标儿病重的消息送到帖木儿案头的!又是谁给他这个降将输送了这么多咱大明边军的制式装备!”朱元璋手中抚摸着的黑色战刀突然出鞘,寒光凛凛,“一个个的都不老实,那就怪不得咱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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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李冀是被朱允熥推醒的。

    自从朱标服下那大蒜素之后,李冀这老胳膊老腿的愣是大半宿没敢睡,一直守在朱标榻前,定时查看朱标的身体状况,直到天放亮,朱标的身子也没出现什么不适症状,这才眯了半刻钟。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咪蒙着浑浊的眼睛,就要往朱标身边跑,生怕殿下在自己睡着的时间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朱允熥没有逗老太医玩,忍着屁股的疼痛,一把抓过李冀的手,直截了当地说:“我爹退烧了,但腹中烧得慌,想是饿了,但又不敢胡乱瞎吃,只得劳烦大人帮着看看,现在给我爹喂点什么合适?”

    李冀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这就退烧了?这就有食欲了?

    他真的很想说不可能,但允熥殿下应该不至于在这件事上开玩笑,二话不说,抓着药箱就扑到朱标的塌前。

    待他来来回回把脉了好几遍,这才喃喃自语道:“天星之子!天星之子!太子殿下真乃天星之子!命不该绝啊!”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允熥殿下!老臣无能,让殿下受了诸多病痛!老臣。。。。”说着说着,李冀又哽咽起来。

    看得出来,李冀对朱标,是有真感情的,就像是一个大院的老人,对待院子里的孩子那般,从发现病症但无法根除,到穷尽一生医术却找不到病灶,到如今一夜之间药到病消,李冀的内心是既开心,又自责。

    “好啦,老李头,我爹想吃东西,你赶紧给典膳局说说,尽快捣鼓些吃食,别让爹再饿坏了!”朱允熥也是万分开心,同时内心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自豪感,虽说这药方是仙家给的,但这个秘密这辈子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这是不是就算是自己的功劳?

    朱允熥不知道,他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个15岁的孩子,虽说皇家孩子心性要比民间孩童普遍早熟些,但也仅仅是理论上成熟,真正遇到这些人命观天的大事,情绪的波动起伏也是再正常不过。

    “哦对对对,太子殿下大病稍有好转,还不能随意饮食,我这就给典膳局开些药食,不会误了殿下!”李冀颤抖着双手,连忙跟朱允熥告了个罪,便小跑至正殿中,写方子去了。

    “熥儿。”

    “熥儿。”

    朱允熥回过头,便看见父亲朱标已经醒了,正在呼喊着他,声音仿若游丝,若不是凑近了听,甚至都听不真切。

    “爹,孩儿在。”

    “我刚都听到了,我这病是好些了吗?”朱标勉强支起一个微笑。

    朱允熥一时间竟看的呆了。

    自己多久没好好看过父亲了!

    自己的父亲又多久没如此叫过自己了!

    朱允熥没由来的鼻尖一酸,眼泪再也憋不住,也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一把抓住朱标的手,把头埋进被子里,颤声哭了出来。

    朱标虽然全身无力,但并不妨碍他感受着自己儿子的情绪,一股暖流一瞬间填满了他的心坎儿,仿佛这个世界重又换发了色彩。

    半晌过去,朱允熥才慢慢回过劲儿,他用袖子抹了摸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咧开嘴看着自己的父亲。

    朱标也就这么着看着自己那半大不大的孩子,同样咧开嘴,微微笑着。

    脆弱却温暖。

    “熥儿,帮我去喊你皇爷爷来。”

    “我不,我不离开父亲!”朱允熥倔强的摇着头,只有知道自己将要失去什么,才会真正珍惜什么。朱允熥此刻才真真正正理解了这句话。先前的一系列行为总还带着些孩子脾性,但内心里存着的也不过是对父亲的爱。

    只是中国自古以来的男人,都不善于表达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对父亲的爱意与依恋,朱标即便知道自己距离身死不远,也没能将自己对朱元璋的爱表达出来,更逞论自己的儿子了。

    “傻儿子!刚才李冀不都说了嘛,你爹的病好多了!”朱标倒也没有催促儿子,说句心里话,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男人只有在真正放下一切的时候,才会流露自己的软弱,而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他背负着的期待,背负着的压力也更甚于正常人。

    老天爷,你既然不想现在就收了我,那么,下一次,便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