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泽脸上的苦闷，涂启昆摩挲着下巴笑道：“怎么，觉得没有达到修炼的预期，所以有些泄气？”

    林泽闻言身体一僵，不置可否，没办法，按他原本的判断，自己吸收完这坎水之气后应该是能突破到聚气境二重的，但不知为何最后增长的灵气却没有达到这个预期。

    就在林泽苦恼之时，涂启昆的声音适时响起：“若你直接吸收的话，倒的确可以顺利进阶。只不过，对于在凡界这般灵气稀薄的地方生活了十多年的你而言，实际上你的身体素质是不足以完美的吸收全部的灵气的，体内的杂质会影响坎水之气发挥作用。”

    “这般进阶后需要花在稳固灵气基础的时间上，将会是吸收的数倍。”

    “因此，我通过炼化将坎水之气本身的特性完整的释放出来，并且在这过程中还发现：秦艺那小丫头应该是来自灵界那浮花堂——门下弟子多修行水灵气的宗门。因此她凝练的坎水之气，本身的精纯度就要比天地间自然凝聚的要高不少。”

    “小丫头……”这个称呼让林泽不禁心生疑惑，不禁看了眼涂启昆，光从外貌看年龄，涂启昆和秦艺并没有什么差距。

    自打林泽随涂启昆从朔城离开后，有关灵气与灵界等的字眼，涂启昆对林泽可谓倾囊相授，唯独对自己本身闭口不谈。随着二人相处越来越多，林泽越发觉得这个在凡界小城居住十余年的修道者身上尽是秘密。

    当然出于对涂启昆的尊敬，林泽一直没有提出心中的疑问。他心中猜测道：“也许，就像话本里的一样，修道者在灵气修炼到某一个境界后，就会返老还童，永葆青春。”

    涂启昆自然没有察觉到林泽的走神，依然在说着。

    “现在去感受一下灵气的变化吧。”

    闻言，林泽立刻运转灵气，随后惊喜的发现：原本堪堪在经脉中形成循环的灵气，颜色染上了如水般的质感，虽然总量提升并不大，但论灵气的强度，已是高了一大截。

    感受着灵气的变化，林泽不禁喜上眉梢，眼中异彩连连。他向涂启昆一抱拳道：“多谢涂先生。”

    “行了，早便跟你说了。不必注重这些礼节。”涂启昆笑道，“既然知道了自己在灵气修炼上的进步，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也就好安排了。”

    随后，涂启昆起身走到窗边，落日西沉，黄昏映照在街上来往的人群梭流。随后突然道：“走吧。”

    林泽一愣，问道：“先生，我们要去哪。”后者微笑道：“带你去见见不一样的随州。”

    ……

    随州白天的人声鼎沸，一直延续到晚上，甚至隐隐有盖过白天的势头。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这般光景与白天无二。只有渐渐黯淡的天色能证明时间的推移。

    涂启昆与林泽便走在这人群中，在白天闭门的赌场，也在夜幕降临时开门迎客。与白天相比，街上多了不少喝酒划拳声。

    林泽看着明显多了几分纸醉金迷氛围的街道，不着痕迹地略略加快了脚步。“有些因身份特殊白天出行不便的人，晚上便是他们的主场。”似是察觉林泽心中所感，涂启昆忽然道。

    此时的二人各自戴着面具，遮盖住下半张脸。向着随州府的方向走去。

    这时，林泽注意到了几个身披黑袍，面目都被轻纱遮盖住的人从随州府走出。步调整齐，在他们身上，林泽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灵气的波动。

    “这些人应该也是跟我们的目的一样，是来接取悬红的。”涂启昆眼神微眯道，顺着林泽的目光看向那几位着黑袍的人，轻声道。

    正如光的出现即伴随着影。贵为通道城市的随州，贸易的繁华除了吸引各路商贩，也成为许多投机倒把之徒的不二之选。

    这些人的身份不尽相同，有行商失败走投无路者，有躲避仇家者，亦有追求灵气修炼失败者，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愿通过正道赚钱谋生的人。他们怀着不同的心境步入相同的歧途，三三两两地聚集起来，直至形成了几个规模不小的匪帮。

    这些匪帮专门对来往随州的商贩下手。虽说是匪，行事却较为克制。

    其一，他们只在晚上活动，到了白天则偃旗息鼓，而且只为求财，被他们捉住的商贩若乖乖交上财物，匪帮往往不会多为难他们。

    其二，这些匪帮在随州诞生存在数十年，鲜有杀人越货之事。许多商贩秉持着破财免灾的想法，甚至会在离开随州前，准备好钱财主动上交匪帮。躲避着来自随州府的追捕。考虑到整个随州的发展，随州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这些匪帮借着这些掳掠来的财物不停壮大着，行事也越发猖獗。随州府除了主城之外，竟是有四分之一的土地落在匪帮控制下。竟已成了不小的祸患。

    对于这猖獗起来的匪患，随州府高层颇为头疼。为此设立了剿匪队伍，每月都会定期剿匪。但随州三面环山，一面靠海的地理环境，使得匪帮极其容易逃脱追捕，导致随州府每次剿匪都收效甚微。

    后来有人献计：向修道者颁布悬红，前去剿匪。该计谋随即被采纳。随州府毕竟是财大气粗，悬红的报酬不外乎各种天材地宝或灵药。一时间，许多散修甚至是灵界宗门弟子，都来接取悬红。

    此举一出，原本猖獗的匪患立刻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几月过后再无匪帮活动踪迹。

    随州府也随之宣布匪患已除。

    然而从最近几月开始，原本以为被剿灭的匪帮却卷土重来。与过去不同的是，原本只为谋财的匪帮，在拿到钱财之后并没有放商贩走，而是将之残忍的屠杀殆尽。

    消息传到随州府后，府主震怒。但考虑到为了不引起随州民众的恐慌，影响随州的贸易。最终决定向民众隐瞒匪患复燃这一消息，暗地里向修道者颁布新的悬红。

    涂启昆带林泽所来正是为了这悬红。

    在听完涂启昆的介绍后，林泽却是一愣，问：“涂先生……我们是不是缺钱用了？”

    “并不是……这些悬红基本是随州府专门颁布给修道者的，想请得动这些修道者，寻常的金钱可没用。”

    说到这，涂启昆神秘一笑，继续道，“这悬红上的奖励，可不是一个‘丰厚’就能概括的。”

    “何况抛开报酬不说，如果想要更快的掌握灵气用法，那么战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林泽听完点点头，对于涂启昆的安排，他向来是予以信任的。何况自他修炼灵气以来，还一次都没有试过战斗，对于这坎水之力的表现，自然是充满好奇。眼下刚好有这样的机会，他早已摩拳擦掌。

    二人来到挂有“随州府”牌子的气派楼宇前停下，随后跨过大门。

    随着二人身影消失在随州府门口后，方才从随州府出来的那几个人中领头的那位向刚刚走进门的林泽二人，若有所思。

    另外一人见状，道：“少爷，怎么了？”

    被称为少爷的人摇摇头，回道：“不，没什么。”随后收回目光，不再言语。一行人向城外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