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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庆典第一日 无法入睡的夜晚

    “夜晚,这个词不仅代表着物理概念上的昼夜,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大多数人停止活动的时刻,对于作息正常的人来说夜晚也许不过是一闭一睁的功夫——虽然现在并没有多少这样的人了。”

    告别了蕾尔三人,北鬿漫步在满是灯光的街道上,虽然还未触及真正的深夜,街上的人也逐渐稀疏起来。

    “至于在漫长的夜晚不愿入睡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想去做,有什么事要去做,而我仍在外面的理由却是一种异质的欲望,一种——”

    “还没回去呢?”何作尔的声音打断了北鬿的思考,“要不进来坐坐?”

    “好吧。”北鬿接受了邀请。

    “今天可要好好休息啊,就算还是新人,明天的轮值你也要上了。”何作尔给坐到座位上的北鬿端来了一杯热牛奶,接着说,“人手实在不够用了。”

    “啊,谢谢。”见何作尔并没有提到白天的事情,北鬿暗自松了一口气——“何叔白天应该没看见我吧。”

    “喝完就早点回去吧。”何作尔说着,坐到了北鬿的对面。

    北鬿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后问道:“今天……没发生什么吧?”

    “没什么事,真是风平浪静呀。”何作尔说,“甚至有些可怕。”

    “可怕?”

    “之前……”何作尔欲说又止,“你……”

    “我没事。”北鬿说。

    “之前那件事,是这个异境周期第一起人为的恐怖袭击。”何作尔说,“也许在卡莱规约稳定下的平衡,又要开始晃一晃了——不过,历史上每个周期开始都是如此,总是会有忘掉的人啊……”

    “卡莱规约?”

    “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何作尔拍拍脑袋说,“卡莱规约,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几方势力为了维持世界稳定,而定下来的规矩。”

    “那真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以至于老是有人会忘记。”何作尔继续说,“大概几千年前。”

    “这么久?”北鬿惊讶道,“就只是个约定?没有任何强制性吗?”

    “传说,没有遵守约定的人会受到神明的惩罚。”何作尔说,“虽然现在神明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但鉴于之前违反规则的人的惨状,还没人敢尝试。”

    “也就是说,如果我那个神明造物被确认,就有可能让如今脆弱的卡莱规约更有约束力?”

    “哦?你的想法还挺跳跃的。”何作尔惊讶的说,“对,也能让这个世界继续永远稳定下去。”

    “这么一说,突然压力好大……”北鬿感觉到名为‘世界’的重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哈哈,你不用有压力,就和你说的一样,只是有可能,就算真是神明,也没准不是管卡莱规约的那个呢?”何作尔说着,起身拍了拍北鬿的肩膀,“安心,安心啊。”

    “嗯。”北鬿又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已然降到了适合入口的温度。

    “……”

    “啊?这牛奶……见效这么快……吗?”

    “感觉……”

    “喂!你没事吧?”何作尔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你不会……过敏……”

    北鬿感觉到,在自己的头即将与桌子来个硬碰硬的刹那,一双手将其轻轻扶住了。

    “好困……”

    “……”

    意识就像沉入了深海里,在水中不停地下坠,让北鬿逐渐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他想挣扎着向上游,却完全无法使唤自己的四肢,就在快要到极限的时刻,他才重新得以调动起腹部的力量——

    “哈——呼——哈——”北鬿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他发现自己只是躺在一个浅浅水池中,只要坐起来上身就能完全露出水面。

    “这里是……”

    北鬿完全站了起来,身上却诡异的没有任何水珠滴落,他迈步走着,水面上也没有任何的涟漪。

    四周是看不见尽头的水池,水池里映出的不是池底,而是一颗蓝色的星球。这方空间的穹顶上有一颗耀眼的恒星,因为距离遥远,看起来不是很大,在它旁边还有无数大小不一的光点,就像是真的身处宇宙一样。

    “一切可能性的深渊,我喜欢这么称呼它。”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北鬿耳边出现,是他很熟悉的声音,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你——”北鬿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脚下一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轻微的失重感,蓝色的星球在视野里越来越大,他的身体似乎穿过了云朵,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剧烈的疼痛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整个人都摔碎了一样的疼痛,令人庆幸的是,这疼痛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下一秒北鬿就又反射性地坐了起来。

    “是梦吗?”

    他正坐在一处陌生的沙滩上——应该说,每一处沙滩在北鬿看来都是一模一样的,都那么令人难以辨认。

    北鬿捞起一把沙粒,却没有沙子应有的颗粒感,而是一种柔软的、轻若无物的感觉。他转过头,眼中并没有预想中的一望无垠的大海,而是一面巨大的水墙,就像是海面被硬生生抬高了几十米。

    还未等北鬿反应,那滔天巨浪就将他卷进,肺部瞬间充满了冰冷海水,他尝试活动四肢,却好像被湍急的水流牢牢束缚,就在意识伴随着窒息感即将消失的刹那——

    “这到底是……”北鬿看着四周,自己又到了一个木屋里,周围燃着熊熊大火,他被一道房梁压在下面动弹不得,本应被有害气体迷晕的意识却清醒无比,以致于灼烧的痛苦清晰地反应在身体上。

    “痛,好痛!”

    下一刻,场景又变化成了雪原,极端的低温很快让北鬿体验到另一种灼烧感,这之后还有更多,无数死亡的体验涌入北鬿的脑海,渐渐地,他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甚至感觉身体不属于自己了。

    “啊……”

    “……”

    “诸讹妄事,尽弭于心,以此为方,祛魔止咒。”洛拉柔和的声音轻轻抚平了犹如地狱般的噩梦,北鬿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可恶,被这老小子给摆了一道!”意识渐渐恢复,北鬿已经能隐约听见何作尔愤怒的声音了。

    “别着急老何,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洛拉说。

    “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就是我之前威胁那个主教的事。”何作尔说着,两只手掌在脸上划过,最后又落回腰间,“唉……”

    “你别太自责,那位做事从来都很随性,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

    “我知道,可是……”

    “呃……”北鬿撑起身子,不停揉着太阳穴,此刻撕裂般的头痛正折磨着他。

    “你感觉怎么样?”何作尔问。

    “头好痛……”北鬿说,“我这是……做噩梦了?”

    “唉,岂止是噩梦,你差点——”何作尔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又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梦见什么了?”

    “呃……”北鬿努力回想,却捕捉不到任何与刚刚的梦有关的信息,“我忘了……”

    “好了,别去想了,你现在没事了。”洛拉说。

    “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何作尔问。

    “好像……是有一个。”北鬿说。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嗯……长得很像女性,声音却是偏男性的,还有他好像是盲人。”

    “该死,真就是他。”何作尔攥着拳头说道,“这下复杂了,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真的只是来报复的吧?”

    “目前我们也没办法做出什么有效的应对,他这人虽然行事让人捉摸不透,姑且还是遵守规则的。”洛拉说。

    “你说的对,但愿接下来能安稳吧。”

    “那个,我能回去了吗?”北鬿问。

    “可以了,路上注意安全。”何作尔顿了一下,又说道,“算了,一起吧,刚好我有点事顺路。”

    一老一少两人一起走出了博物馆,何作尔的餐厅距离宿舍小楼的距离并不远,但是也有几分钟的路程,两人并排走着,沉默的气氛逐渐将尴尬的感觉推上了巅峰。

    “最近感觉怎么样,还适应眼的节奏吗?”何作尔终于是开口问道。

    “还好吧。”北鬿答道,“不过说实话,感觉比过去的日子好多了——我一直不太喜欢现实这幅死板的样子。”

    “就是说,刚好顺了你的心意了?”何作尔笑着说,“那还挺好的。”

    随后,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的泥沼,不过何作尔很快就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其实,我觉得有一件事必须和你说明白了。”他说,“其实洛拉她……之前从未主动给神器觉醒者提供过选择。”

    “什么意思?”北鬿有些疑惑。

    “就是说,之前的神器觉醒者,几乎都是直接被消除了记忆。”说着,何作尔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嗯?那花眳小姐呢?”北鬿问。

    “她是有特殊原因的。”何作尔说,“她父母曾经是我们的成员。”

    “……所以说,只有我是特殊的?”

    “是的,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这些。”何作尔说,“我不清楚洛拉这么做的用意,但是她一定也有她的道理,希望你不要怪她。”

    “……嗯,她给了我选择,而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我凭什么怪她?”

    “哈,你说的也对。”何作尔笑了笑。

    “其实我还想谢谢她呢,能让我看见世界真正的样子,能让我满足我对不一样的世界的欲望。”北鬿说,“呵,这么看来,我还真能作啊。”

    何作尔没有回应,北鬿转头看去,却连人影都没有。

    “何叔?”北鬿四处看了看,出声叫道,“有人吗?”

    “讲实话,感觉我已经习惯这种状况了……”

    “不是,这走着路聊着天还能给我干异空间来了啊?”可惜周围没有任何人能听见这绝望的吼声。

    “总之先冷静观察一下吧。”见旁边没人,北鬿索性就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这样似乎能让思维更清晰一点。

    “四周的模样没有变化,就只是没人了。”北鬿看着路边的一些店面,无论是招牌还是店内的物品,都十分完整,“看起来不是之前那种空间。”

    他转过头,尝试向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然而却没有什么变化。

    “没办法,只能先探索一下了。”北鬿开始按照记忆中的城市地图摸索着前进,周围静悄悄的,就像是深夜原本的样子。

    “疼痛感也很明显啊。”北鬿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尖锐的痛感清晰地传递给了大脑。

    他走到一家店铺门前,虽然并没有上锁,北鬿却怎么也拉不开门,就像是被水泥筑死了一样,连一点晃动都没有。

    “真是见了鬼了。”北鬿转过前面的街角,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异变陡生——

    一柄看起来方方正正的剑朝北鬿砍来,他瞬间反应过来,在自己面前凝出一块岩石,然而只阻挡了一点点时间,岩石盾牌就碎裂开来,化为齑粉,还好这点时间已经足够北鬿躲开这一剑了。

    “还好最近学了一招,不然就危险了。”

    北鬿迅速用强化术拉开距离,对手也没有紧追上来,他得空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如果真能称之为人的话:他身着奇怪的衣饰,面相惨白,五官就像是用马克笔画上去的一样,手持着一柄长剑,似乎没有剑锋,前端看起来是方形的。

    “这算什么?角色扮演?”

    还未等北鬿进一步思索,那剑士突然迈步向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北鬿的近前。

    “好快!!”

    北鬿又马上在身前凝出两层盾牌,同时拧身闪躲,却还是被剑刃蹭到一下,他忍着疼痛借力踏上高空,最后落在了旁边的屋顶上。

    “没有武器在近身战里也太吃亏了。”站在高处的北鬿看着下面停止行动的剑士思索着,“不过就算有武器我也打不过近身战吧……”

    北鬿低头看向胳膊上的伤口,衣服被锐利的剑刃划破,破口处的一抹红色看着有些扎眼。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出血也止住了,不影响活动。”

    “现在最理性的选择应该是避开他继续探索,但是……”

    “这可是我第一个实战对手啊——”

    “嘿!你瞧着可有点儿眼熟!”北鬿的声音吸引了剑士的注意力,他转头看向北鬿的位置,却结结实实吃下了两块如子弹一样的小石头。

    “轰——”下面传来了十分夸张的爆炸声音,大量的烟尘遮住了那位剑士,让北鬿看不清攻击的结果。

    “完了,根据那个定律——”一道人影从烟雾里冲出,直接也跳到了北鬿站着的屋顶上,那剑士全身上下竟毫发无伤,紧接着就是一剑挥出。

    “果然如此啊……”北鬿迅速后退,然后马上在面前创生出一小团火焰,“既然土系不行,那就试试火系的——”他控制着火焰向前飞去,刚刚挥出一剑的剑士直接迎头撞上。

    “吃我小火苗啊!”北鬿兴奋地喊道。

    “呜——”奇怪的声音从那剑士口中发出,火焰在熄灭前也把他身体的一部分烧得焦黑,他的动作也有些迟缓了。

    “看来赌对了。”北鬿没有犹豫,继续用火焰打向剑士,却被他一剑弹开。

    又是一剑从北鬿右侧斜着砍来,被他横移躲开了,那剑路却在半空中突然变了方向,又冲着北鬿的身体而来。

    “来不及躲了——”北鬿情急之下,直接创生出一个大石块,顶着自己飞出了剑刃的范围。

    “好痛!”

    “还是第一次尝试这个想法……”北鬿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岩石盾牌防住了一剑后又是用一小团火焰打中了对方。

    “看来还得是弹反啊。”自言自语地说着,北鬿又后退躲开了一剑,“嘿,这次你可骗不了我了。”

    “身体强化已经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了,再加上他那把稍短一些的剑,像这样一边后退防守一边用火焰进攻就是最佳战术了,只是——”

    “要注意屋顶的……边缘啊!!”北鬿半只脚都踏在了空处,差点就没稳住平衡摔下去了。

    而剑刃也赶到了北鬿的面前,他只好蹲下躲避,又是一记变向的剑路接上,北鬿直接借着强化术的速度俯身穿过了剑士腋下的空档,躲过这一剑的同时,来到了其背后。

    “尝尝这个!”

    北鬿的话音落下,一大团火焰已经落到了剑士的背上,这次的火点燃了其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瞬间就变成了一团火球。

    “呃……”看着已然化为黑色粉末的剑士,北鬿在原地有些呆住了,“这次这么有效吗?”

    “嗯?这是……”北鬿走到那堆粉末的近处蹲下,其中有一张白色的卡片,他将其抽出掸了掸,“果然是这样啊。”俨然是一张黑桃杰克。

    “纸牌,成精了?”北鬿回到了地面,把玩着那张纸牌,“也就是说,还可能有其他几位。”

    “要小心了。”

    “体力剩的肯定不够我干掉剩下十几位的,而且没准‘王后’和‘国王’会比‘杰克’更强。”

    “建筑的入口都是关死的,既然这样,就只能——”

    北鬿直接借着石块,一步一步的登上了一座高大的建筑,从这个楼顶可以俯瞰整个街区。

    “视野里还是有很多遮挡啊。”北鬿扫过远处的街道,看到了三四个手持不同武器的——“纸牌人,先这么称呼吧。”

    “不知道何叔有没有被卷进来……”

    “咦,那个是?”虽然离着很远,但北鬿还是能看出来一个人影,穿着和那些纸牌人不一样的衣服,“是何叔吗?约莫四五百米的样子。”

    “就从屋顶上接近吧,地面还是太危险了。”

    北鬿尽量小心的穿行在一个又一个屋顶上,很快就接近了那道人影,一路上也成功避开了不少纸牌人。

    “不是何叔……是被卷进来的普通人?”

    “不对,不是普通人,他腰间是别着一把剑吗?”

    “是直接下去表明身份?还是……”

    还未等北鬿细想,下面那人直接开口朗声道:“这位朋友,偷窥可是很不好的。”

    “呃……”

    北鬿只好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那个,我是误入此地,只是想要小心一些,没有偷窥的意思。”

    “开个玩笑。”那人没有追究,“咦,这个手环……”

    “啊,这是朋友送的。”北鬿抬起手腕说。

    “这是……伊丽莎白的手笔,你是那个——”那人说到一半,又突然改口,“你是特斯赫尔之眼的人吧,不好意思,我也是误入此地的,我叫……维埃里尼亚。”

    “我叫北鬿,确实是特斯赫尔之眼的人,你是?”北鬿问。

    “啊,那个,我是……是路过的‘独行术者’。”眼前的男性看起来有些紧张。

    “独行术者?”

    “意思就是,不属于任何组织的人。”

    “好吧,那你知道出去的方法吗?”北鬿问。

    “不知道。”那人答道,“不如我们一起走吧?也能互相照应。”

    “我该怎么信任你?”北鬿微微皱眉。

    “也是。”那人说道,“那我们就此别过?”

    “等等,你也是特斯赫尔之眼的人?”北鬿指了指他剑鞘上的图案。

    “啊……呃……”那人直接尬在了原地,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也是。”

    “你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北鬿问。

    “其实……我其实名叫因赫尔克·维埃拉,你可千万不要跟那位何作尔提起我,我是瞒着他来伊莱伐尔的,你要是说了,他肯定要生气了。”

    “那你何必瞒着他呢?”

    “唉……我是来度假的。”因赫尔克说,“难得偷得一日闲暇,实在不想被杂事所扰啊。”

    “你们眼的人都这么爱偷懒吗……”北鬿无语道。

    “那你可误会了,我的这次休假完全是计划内的事情,只是……”

    “只是?”

    “只是如果他用人手不够的理由拉我去帮忙,那我也不好拒绝。”因赫尔克解释道。

    “这不就是因为你太好说话了吗?!”这句话被北鬿憋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既然如此,我再重申一遍刚才的建议?”因赫尔克问。

    “好,不过我可先说好,何叔很有可能也被卷进这个空间里了。”北鬿说。

    “……自然是以当下的事情为重,如果能遇到,就优先会合吧。”因赫尔克说。

    “那在出发之前,先交换一下情报如何?”北鬿说,“比如,你的实力如何?”

    “嗯,应该是很强吧?毕竟我也是十二人之一。”

    “你见过那些纸牌人吗?就是面色惨白,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北鬿问。

    “你是说这个?”因赫尔克拿出一把纸牌,将其搓开呈扇形,整整四张王后、四张国王。

    “都凑两副炸弹了……”

    “我刚刚从上面看还有至少四个来着,这么短时间就又干掉一个吗……”

    “所以目标就是击败所有的……那个‘纸牌人’?那还剩——”因赫尔克看向北鬿的手里,“哦,你也有一个,还剩三个?”

    “感觉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了……”北鬿看着手里孤零零的一张牌,有种在玩牌戏的错位感。

    “放松些是好事。”因赫尔克扶了扶剑柄,边走边说道,“放心,作为前辈,我会保护好像你这样的新人的。”

    “你认识我?”北鬿跟上疑惑地问道。

    “当然,洛拉小姐破天荒的让一位神器觉醒者加入了,即使是我这样不爱听闲话的人也知道个大概了。”因赫尔克笑了笑。

    “那个,方便问问吗,在你看来洛拉她……”北鬿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继续说道,“会是以怎样的想法让我加入的?”

    “这你可就难住我了。”因赫尔克说,“我一向不太擅长猜测人心。”

    “不好意思……”

    “不必道歉,不过,如果你不方便直接向洛拉小姐询问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去问星斓小姐,她应该能解答你的疑惑。”

    “谢谢了。”

    “不用谢我,看来目标一起送上门来了呢。”二人四周出现了三个纸牌人,一个手持战斧的在前方,一个手持长剑的在后方,还有一个站在高处的持着弓箭。

    “这下省去不少麻烦事了。”因赫尔克抽出腰间的长剑,那剑的剑身是漆黑色的,上面还刻有红色的纹路,就像是一条龙盘踞其上。

    “你应该擅长一些基础术法吧。”因赫尔克问。

    “是。”北鬿答道,“要不我先离远些,方便你……”

    “不必了——”因赫尔克手持的剑上突然燃起了火焰,一支箭矢飞来,被他一剑化成了灰烬,“那位持弓的朋友不会放你离开的,集中精神,不要离我太远。”

    “铮——”一声尖锐的剑刃碰撞的声音拉开了战斗的序幕,因赫尔克轻松架住了对手势大力沉的一击,然后直接用力将对方的剑扫开,紧接着一剑直取要害,“轰——”一阵爆燃声过后,地上又多了一小堆灰烬。

    “这战力可真不是盖的。”

    “小心!”北鬿用倾斜的岩盾替因赫尔克弹开了一支飞箭。

    “谢谢了。”因赫尔克将剑横在身侧,剑尖直指拿弓的纸牌人,他的手指从剑身上的纹路上划过,一条龙形的火焰伴随着一吼声从剑上腾空而起,直奔那弓手而去。

    那弓手向左边跳起想要躲避,火龙却像有生命一般转变方向追上了他,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弓手就被火焰吞噬,也化成了灰。

    “这下就剩一个了。”说着,因赫尔克随手格开了飞来的斧头,“偷袭可就有些失礼了。”

    “来,捡起你的武器。”因赫尔克往后退了两步,摆正姿势,静静等待着。

    只见纸牌人捡起了斧子,却直接向北鬿冲了过来,北鬿迅速后退,同时用岩盾挡在身前,就在纸牌人击碎岩盾的瞬间,黑色的剑尖也从胸口扎了出来。

    “轰——”纸牌人和他的斧子一起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烬。

    因赫尔克剑上的火焰逐渐熄灭,他收剑归鞘,从地上的两堆灰烬里找出了纸牌。

    北鬿几步跳上房顶,从灰烬里捡出一张梅花杰克。

    “还没有从这个空间出去……”北鬿跳了下来,看着因赫尔克和自己手里的总共十二张牌说道。

    “也许还需要放到一起?”因赫尔克把他的牌递给了北鬿。

    “等等,这是……”北鬿仔细翻动着几张牌,突然发现了什么。

    “情况可能有些不妙”说着,北鬿从手里挑出来两张牌。

    “怎么了?”因赫尔克问。

    “有两张红桃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