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夫人请自重
作为能嫁入钟家的女人,王嬕自是有不弱的姿色。且她如今刚过三十岁,正是最有韵味的时候。
只是钟东泉却是更喜欢年轻女人,终日不是在万机楼调戏女学徒,便是去青楼厮混。
可怜王嬕终日独守空房,有许久未开荤了,眼前这后生是越看越俊俏,且身上还透着一股淡淡而强健的气息。
“我是王宾大师的女儿,王嬕,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涂御狩。”
“很好听的名字。”王嬕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夸赞他一句。
在徐定的操作之下,美男濡魅似乎被王嬕黏糊糊的眼神看得面红耳赤了,别过脸去说道:“王小姐,还请节哀。”
王嬕猛然回过神,想起自己还在亡父的房间中收拾遗物,当即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怎的会这么不要脸……
只是这种蔑伦悖理的感觉,却仿佛不讲道理的迷情药,让沟壑潺潺成涧。
“恩师生前待我极好,不仅倾囊相授,还时常对我嘘寒问暖。”御狩哀声说道,“我时常在心里想着,等学成之后要报答他,只是没想到……”
王嬕听罢心中也是一悲,脑中自动补出一个高大完美,但被歹人所害的父亲形象。
“王小姐往后若是没有依靠,可以……”御狩攥紧了拳头,口中话语难以启齿,“可以来找我。”
王嬕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已成婚了。”
“啊……”美男濡魅脸上炸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瞪大眼睛而后垂下眼睑,似乎十分失望。
王嬕微微一笑,低头抬起一箱零件,“怎么,我看着像是嫁不出去的样子吗?”
“不不不。”美男濡魅连声道,“王小姐,不不,夫人你这么漂亮,怎么会嫁不出去……只是你看着这么年轻……”
这后生的嘴似乎有点笨,但王嬕很喜欢。
她心中不知为何突生一阵意趣,出声逗弄道:“真是个大胆后生,直评价人家的容貌。”
美男濡魅当即是怔怔出神,而后一张脸涨红到耳根,“抱,抱歉,夫人,我……”
见他羞赧的模样,王嬕轻轻一笑,“道什么歉,逗你玩呢。”
美男濡魅当即松了口气,挠了挠头,“夫人,我这人肠子直,说话也直……”
“没关系。”王嬕眼神汪汪的,漾漾有微波。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而觉得手中的箱子一沉,整箱零件摔了出去,且她的人也朝前跌去!
“夫人小心!”
美男濡魅及时上前,竟是两手一合,将王嬕抱在了怀中。
咚咚,咚咚,咚咚……
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王嬕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飞快,且能感知到这后生那紧张的心跳。
他一定觉得很软吧……
王嬕只觉得上火辣辣的烫。
躲在远处的徐定觉得自己真是太会微操了,竟然能及时让濡魅模仿出心跳来。
王嬕此时抬头,看向这俊美后生的脸庞,见他羞红了脸,自己想来也差不多。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美男濡魅说着赶紧放开手,身形僵硬地接连后退几步。
王嬕此时捂着胸口,微微喘着气,目光躲避地看向地面,“没,没事,只是个意外……”
“都是我的错,让我来收拾吧!”美男濡魅此时赶紧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散落的零件。
王嬕赶紧也蹲下来,把箱子扶正,“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收拾呢。”
一人一邪灵慌手忙脚地收拾,忽而手掌就碰到了一起,登时是齐齐一缩。
“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美男濡魅似乎委屈得都要哭了。
王嬕确实感到胸口闷着一团暖气:今晚这是怎么了,总是这么多与他的意外……
她此时微微一笑,显出少妇的活力与妩媚来,“放宽心,我没有那么小家子气。”
美男濡魅木讷地点了点头,而后赶紧起身退开。
“能与我说说父亲在万机楼中的事么?”王嬕站起身来,将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她的心跳十分迅速。
远处的徐定眉头一皱,命令美男濡魅走到一旁的桌上,深情地看着一尊沏茶机关,现场开编:
“这沏茶机关,乃是当初一位富商客户委托万机楼设计的。恩师原本随手就能做出,却将这大订单交予了我。”
王嬕此时走到美男濡魅身旁,仰头痴痴地看它英俊的侧脸,“然后呢……”
“我问恩师为什么,我明明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学徒,不可能做出此等精巧的机关。”美男濡魅涩声道,“但恩师却说,只有在实操中面对、解决问题,才能收获最大的进步,他极力要求我完成这沏茶机关的设计。”
王嬕听得鼻头一酸,柔声道:“那你一定没让他失望吧。”
“不!”美男濡魅挤出两行眼泪,“我到最后的交货期限也没能完成设计,那富商客户大失所望,万机楼高层也责备下来……”
“啊……”王嬕纤手轻捂朱唇。
“然后,然后恩师他竟然独自一人,撑到了所有责任……”美男濡魅已泣不成声了,“他对我说,不要自责,要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如此方能成为真正的机关师。”
王嬕听到此处,也流下泪来。
“那日回去之后,我一夜未眠,而后研究了整整半个月的机关术,终于将这机关完成。”御狩深情抚摸眼前的沏茶机关,“第二天,我便迫不及待将它呈到了恩师面前,作为了我们师徒情谊的见证。没想到,恩师竟然如此珍重这件礼物。”
王嬕听得一阵感动,泪湿了衣衫。
王宾屋内的许多机关术造物,徐定都能编出一段和情深义重的感人故事来,让美男濡魅讲给王嬕听。
王嬕听得那是泪如雨下,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夫人,给。”美男如此贴心地递上一条手帕。
王嬕微笑接过,抹去眼泪道:“多谢你今晚陪我谈心,我心情舒畅多了。”
“应,应该的……”美男濡魅羞怯道。
王嬕长出一口气,“我爹他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往后你可要好好努力哦。”
美男濡魅赶紧用力点头,而后沉重而温柔地说道:“夫人,恩师的恩情我必定报答,往后你有任何难处,都可与我说。”
听着他动人的嗓音和有力的承诺,呼吸间嗅到他那迷人的气息,王嬕已平静的心脏忽而变得飞快。
“你要为我做任何事么……”她喃喃问道。
美男濡魅庄重点头,“任何事。”
鬼使神差之下,王嬕抬手去轻抚他脸上的泪痕。
徐定见差不多了,让御狩轻轻抓住王嬕的手,“夫人……”
“嘘,别说话。”王嬕抓住美男濡魅的手,放到自己滚烫的脸颊上。
她的丈夫钟东泉每次心情烦闷时,都会去青楼听曲儿,然后厮混一晚不回家。
他现今肯定是在勾栏瓦舍,与那些莺莺燕燕载歌载舞……
念及此处,王嬕的心中已然没了羞涩,她将美男濡魅的手往下移了几分。
“能感受到吗,我的心动。”
“夫人……”
徐定此时赶紧丢开控制,让御狩自行发挥。
“我先去关门。”
王嬕盈盈一笑,回头把门锁了,而后回过头,双手抓住前襟往左右一开。
当即有一件明晃晃的红色小衣亮在美男濡魅面前,上面绣着几个小人,乃是钟东泉想要孩子的愿望。
“夫人,请自重……”美男濡魅看着紧张,却没有想逃跑的意思。
“嘘——”
王嬕贴身投怀送抱,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按在美男濡魅的唇上。
“莫要说话,我替你拭去泪痕。”
她说着,从颈后解开小衣的系结,从衣衫中抽出这红红衣物,将之轻轻探到了濡魅的人中前。
“如何?”
美男濡魅顿时表现得眼神迷离,“芬芳沁人……”
“真会说话。”
王嬕心下满意,取出那一偶掌珠,柔柔地奉上。
濡魅团了许久,忽而捧起王嬕的脸蛋,低头深深一吻。
一人一邪灵许久分开,王嬕大喘着气。
而后濡魅便是除去了遮蔽。
“等等!”
王嬕惊住了。
指尖相聚不得,世间怎会有如此惊骇之物?!
很快,有人梦成骏马,畅意驰骋。
邪灵则是骑术万分了得,能在王宾的房间中随意施展,不至于碰壁。
……
天高地迥,木枕冰冷,棉絮暖煦。
夜已深了,主人家已睡下。
来客先叩正门,见主人翻白眼睡得迷糊,便绕北而去。
“等等,停一下……”
……
至于石砖之上,拢近缠击。
此番景色宜人,只见:
天高有朱鸟环飞,渊深是修鱼回巢。
“唔,嗯,唔……”
……
窗牖势有高低,有农人挑着担走过,往山间深处而去。
“怎么能到那里,怎能可能……”
王嬕呆呆地倚着窗台。
……
房梁之上,有倒悬之危,催紧迫之情。
“咿呀,会摔下去的!”
“夫人莫慌,天下何处我不可去,何处我不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