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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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远离

    明月初升,萧括醉醺醺,明显在海沧寨的婚宴喝多。赶车的仆人半拉半拽下了马车。

    “不要~扶我,我还能喝~酒~给我~~酒”

    大管家冯庸,似是专为在门前迎接。马车才停到门口,他就出现在近前。看着醉酒搀扶下马的萧括,这位管家眼眸微闪不屑,心里暗感投胎是个技术活。

    即使内心再鄙视,表面功夫该做还是要做,故作关心道:“庄主情况,婚宴情况如何”

    “没事,我没醉,我还能喝”萧括醉眯着眼,双手打摆。幸好仆人扶着,要是没有,估计要像泥鳅一样趴在地上。

    “我是说,没有人在婚宴捣乱”

    “捣乱,呃~”萧括打着酒嗝,醉语道:“捣什么乱,这里是绿柳庄院,我家,我捣什么乱,冯管家,呃~你说有谁敢捣乱”

    都说酒后吐真言,真是有事冯叔,没事冯管家。

    “禀,总管,没有什么大乱子”扶着萧括赶车仆人将所知道的说出来“就是,婚宴半途中,来了个扶桑浪子,还没进宴厅就被新郎官轰下去了”

    “轰下山”

    “是的,俱体小人也不知道,只是那些赶车人说有这回事”

    “我知道了”冯庸冷哼摆了摆了手,示意仆人扶庄主休息。

    计划落空了,没想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真是意料之外。

    冯庸,站在漆红的大门旁,月光下,门檐影角挡到他的身子一分为二,一半溶入黑暗,一半则被清辉的月下把照射。清晰可见他在冷笑,绿柳山庄的好好先生,在阴鸷的冷笑。

    另一边,冲鸣山庄,成夫人与儿媳华婷坐在客厅,聊着天,时不时看着外边夜色。有点风吹划动,就往外瞟一眼,显然,婆媳俩在等待成铮回来。

    “婆婆,你听说了,今日海沧寨婚宴上,进行一半时,有扶桑浪人散发杀气,欲要闯进来,还没进厅门被江~新郎官打发走了”少夫人华婷轻拂小腹玉手微停,她觉察到了,用词的不妥贴,从而婉转表达。

    “嗯!”成夫人不觉暗许儿媳,总归是调教出来,说话做事比较称心。“我听说了,最近莫名出了个扶桑武士,没事到处到人挑战,他不是顺着江而上,去江北,怎么又顺着江而下,到了南陵地界”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他怎么好好的会出现在婚宴上”

    “哼”成夫人秀手捏拳“这次怎么说,做为海沧寨这个宾主,这次处理的还算不错。不用想,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看似针对海沧与否,逢用~其会人自扰”

    华婷有些听不懂成夫人后面的话,故意为之好理解后,面的又是什么,让她似懂不懂。她不敢问,一是没必要问,二是,她知道婆婆生气,她观察到婆婆的面色平静,但秀巧的鼻翼耸耸了。

    平时,这些嗔怪倒没有什么。

    但这次婆婆很生气的征兆,这种鼻翼耸动的表情,以前发生在那些弄虚做假的管事上。她幼时不懂,那些管事们一看到,表情那就一个丰富,大夏天冷汗直冒,大哭小叫。直到这种表情发生在言婷姐姐身上。她才真正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华婷心绪。是开门的声音,是他的夫君回来了。

    “铮儿回来了,累了吧?”成夫人慈爱问着刚放厅堂的儿子。不得,不说做为母亲,做为女人,总是能将心里不悦之事,完美的藏在心里。

    “不累娘”成铮在婚宴上饮了不少酒,在回山庄路上醒了段酒,步履间还是有些打晃。

    “听说,婚宴时闹了点差子”

    “是啊!不过难不倒江兄”

    成夫人闻言秀眉微蹙,眼中似有不乐。

    “听说他很轻松就将来人打倒”

    “是啊!”成铮感慨道“如果,换作是我,就没有江兄如此轻松”

    “铮儿,不必枉自菲薄,江名是人,还是你朋友,他能做到,你也能做到”

    “母亲,你~”成铮苦笑,欲要解释,人和人不一样。感觉袖口轻扯,止住了话头,瞟看一眼,妻子扶着小腹,略显焦急摇头示意。

    他恍然,发觉母亲生暗气了,自己酒喝多了,反应迟钝。还是媳妇了解母亲。成铮只得悻悻将肚里话停住,“母亲,你~说的是”

    “嗯,成铮儿,你应该知道,古之成大事之人,最必要的条件就是是凭一口气,不服气”

    “是,母亲,说的是”

    成夫人轻笑“算了,你喝了这么多酒,能听进去才怪了,好了,我走了,你们也休息去吧?”

    “是,婆婆,你放心,夫君醉酒,我会好好照看的”

    “他自有仆人照顾”成夫人嗔白了儿媳,装作不悦道:“你现在要好好照顾我未出世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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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香苑,后院小竹屋。灯光珊珊伴着幽幽的琴瑟声,应和着院内的寂静。此起彼伏的铮铮之声,好像在对天空诉说某种不甘,某种深情和不舍。

    这里是张怡地盘,做为主人家,刚从沧海寨婚宴回到后院,就听到院子中这无病呻吟的琴瑟之声。

    不是说这曲子弹的不好。相反,是很好,好得她很熟悉,熟悉的想吐。

    张怡在皱眉,嘴角在冷笑。

    有人过说字和曲如其人。其实,不然,经过这么多年红尘阵做仗,什么人她没有见过。

    有的时候,人品和作品要分开。

    因为几段词,几首曲,一个笑容,一个艳丽的造型。就对一个人要死要活的吃迷,这本就是笨,更是蠢。

    以色待人,换来的也只是以色待人。

    也能说这类痴迷最大顽疾,不是那个人的本身。而是,那个人正好在表面,上符合心中所想。

    她是张怡,她漂亮、她聪慧、她多情、她妩媚。南陵第一名妓几个字将这些统统包裹。

    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人生最无聊的就是总是跟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不得不说,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张怡因为南陵第一名妓这个艳名享受着她从离爱的快乐,也因为这个艳名将她引向自己也不知道路。

    张怡一边走一边轻扶胸口,调整着心绪。婚宴上她并没有过多饮酒。即使是脸色红润,并无多少醉态。

    面色平静的推开了竹门。

    果然,大名鼎鼎的“儒剑”坐自己的圆桌旁拿着自己乐器,故做深沉弹着琵琶,烛光昏黄照在汪子奉颇为帅气的脸颊上,伴着指尖上悠扬音乐,突出一种别样的孤寂。

    张怡不知道烧包的意思,如果知道她会从内心感慨这二字形容之贴切。

    装、装、装还是装。

    江子奉这种孤寂营造,最能泛起女性母性一面。坏人,坏就坏在这里,千方百计的突出自己的孤寂与孤独。让女人唤起母性。

    不管男人女人,柔情泛滥,自缚其网。

    “你怎么来了”

    “哎!”汪子奉没有回答,落寞得将手里琵琶停下,慢慢的放到桌上,感慨道:“好久没有弹这道曲子了,有些生疏了”

    他的动作、话语。让张怡生出双手插肩,看好戏的心态。、

    都说女人可以装做风情万种,男人也可以假作深情款款。

    张怡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他这样的渣男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人都是将遇良才,一个茶女,一个渣男。半斤八两。

    第一名妓默默看着,江湖‘儒剑’,眼神流露出‘请展示你接下来的表演’。

    “唉,怡儿,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在一起吃个饭了”默默深情在汪子奉面部显露无疑。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更何况是装的。

    “汪郎真的吗?是真的吗?”敛眉,感动,不可置信的变化在张怡脸上。“我们一家三口,你愿意娶我了吗?给我一个真正家对吗?”

    果然,这一女一男,都是装糊涂的高手。高手过招打人三寸,言语之间,相互提示。

    “怡儿,我一直都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汪子奉起身拉住了张怡的玉手,深情无比“你知道,不比从前,你现在是成铮义妹,冲鸣庄二小姐,我不配”

    “我不配”汪子奉懊恼得半美女手轻甩,扭头,神情自责不已。

    “不~汪狼(郎)”张怡口中心中是这‘狼’字,汪子奉眼中耳中却是这个‘郎’字。

    她轻扶汪子奉脸颊,十分亲昵道:“汪狼,你有这个心就好”

    汪子奉就坡下驴,眼眸泛泪,嘴角‘嗯’音点头。

    “你放心,干娘,她不是肤浅的人,看着我的面子,即使义兄有什么也不会说什么”

    张怡话儿虽软,却是很硬。看似没有太大转圜空间,但汪子奉这些年也不是白给。

    “怡儿,你对我太好了“汪子奉激动的将张怡揽入怀里,道:“就是如此,我才难以报答,我要努力,我要事业有成,我想要你到时风风光光的嫁给我,而不像现在这样”

    “我要给你和喑喑一个光明的未来”

    “汪狼,我和喑喑相信你”张怡双眸泛光,似是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心里却有着莫名一丝丝失落,尽管知道了结果了。毕竟,眼前的男人自己曾经深爱过的,没有特殊感情掺杂是不可能的。

    她曾经单纯的以为,他会为她而改变,不想,她错了,错的离谱。

    反而,是他将她改变。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遇到汪子奉这种人,爱上了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即使现不舍也要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