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命
红色山村建立在几座高山之间的平坦之处,被群山包围。
望着四周的红色山峰,传说是神灵为守护村子,所设立的守护。
但或许是对自由和更广阔天地的向往,在白眸少年看来,更为压抑,像是一种封锁,将山村以及村民封锁在红色的牢笼里。
少年的家位于山村的外围,而辛未叔的家却在山村更中心的地带。此时少年正跟着辛未去往他家。
走在暗红色的泥土上,闻着空中带着岁月般腐朽的气息。
呵,经过十几年的“熏陶”,我倒是习惯了。
少年不禁自嘲道。
不过越往村子的中心,红色却越来越少,土地的颜色逐渐变成正常的黑褐色,腐朽的气息也越来越淡。
“己辰姐怎么样了?”
少年开口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还在担心。”
辛未叔答到。
不知道是不是辛未从小对少年的影响,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一问一答后再无言语。
看着周围冷漠无言走过的一个个村民,少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己辰姐的形象。
己辰,也是以地为姓,和辛未算是青梅竹马。
所以在辛未接过对少年的抚养后,很多时候也在帮忙照顾。
己辰和这里大多数的人都不一样。
因为所有人都是儿时便没有了双亲,由他人照顾,加上此地十二岁时残酷的试炼以及三十岁前死亡的魔咒。几乎所有人都非常孤僻,带着几分冷厉。
而己辰却不一样,她温柔开朗,在十三年前,己辰当时尽管年少,对少年却是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百般照顾,她细腻的心思总能温暖两人。
所以无论是辛未还是少年,己辰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在鲜血四溢,战火连天的战场上看到的纯白花朵一样。
渐渐走进了村子的中心,远远望去,在村子的正中心有一个很大的祭坛,在祭坛中心竖立一个雕像,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雕像是一少年骑在猛虎的身上。
少年眼睛雕地十分传神,深邃而威严,而猛虎极为高大,仰头长啸,气势非凡。
这便是传说庇佑村子的神灵和其神兽,而在祭坛周围,有二十个黑衣,戴着血色面具的人在守卫,正是神灵的使者。
看着因为雕像的光芒,靠近中心的几座房子,已经看不见从天空照射下来的赤色光芒。
而黑褐色的泥土,培育出的树木,叶子也都是正常的绿色。
闻着泥土混合着花草的清新气息,少年不禁感叹到,即便是在像这样小且充满异常的地方也有阶层啊。
在村子里,大部分的家庭会生出双胞胎,在一年后继承父母的称号。
而剩下的一部分只会生出一个孩子,像白眸少年,他便继承了其父亲的称号。
再加上与村外红色野兽的战斗,和其他意外,往往会造成村子不足人数。
这时村子会进入一批少男少女,以满四百八十之数。
而这批外来少年都是失忆迷茫,渐渐地习惯村内的生活,最后结婚生子。
虽然白眸少年对于罪孽的说法不屑一顾,但规矩,村内的阶层是按照罪孽的深浅来划分。
据说外来少年也都是流放之人的后代,身负罪孽。
因在外受到诅咒,迷失过往,因此慈悲的神灵便将其救了下来。
但面对强大的诅咒,神灵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庇佑四百八十之人。
而村子里人若是和新进村的人进行结合,那么罪孽将会更重一层,反之和本村之人结合罪孽变更轻一层。
而罪孽越重则越远离中心,例如白眸少年;反之,则越靠近中心,如辛未一家,是在村子最中心的几家之一。
而越靠近中心,神灵所提供待遇越好,不只是环境,所享受的衣食住行皆有体现。
像少年的父亲只能身穿打猎而来的兽皮,而辛未自年少便可以身穿丝物织的黑袍。
而越远离中心,神灵提供的东西越少,往往只够基本需求,需要自己去努力狩猎改善生活。
少年的祖父倒是本村人,其祖母是从外面进来的。
当然少年母亲相对来说地位更高一些,少年按理本可以住到村子的更中心,但他没有。
一方面村子外围人更稀少,少年喜静,另一方面,他不想离开那个房子。
而且,他每次靠近中心,总会有被注视的感觉,这让他更没有进入中心的想法。
当然那些该有的待遇却没有少给,不然此时他也穿不了这素色衣袍。
辛未和己辰姐到是劝过少年进入村子更中心,也方便照顾,但在了解过原因后便不再提及。
而有传言说,辛未是村内罪孽最轻的几人之一,自村子建立最初到现在,从未与外面的人进行结合,己辰也是如此。或者他们的孩子将会是村内罪孽最轻之人。
想着这些,白眸少年已经和辛未来到他家前。
少年虽看不清,但却也能感受到和自己家房子单纯用石头堆砌不同,辛未家更大,也更精美,石柱和屋檐上都有雕刻。房内还有小院,己辰种植一些花草。
虽然算不上多大,却也更为精美,在己辰的布置下也更为温馨。
少年和辛未穿过小院,进入房内。
此时,房间里坐着一位女子,面容白皙,气质更是温柔动人。
只是此时没有了往日的开朗,面带愁容。
“己辰姐”
少年走到温柔女子面前叫到。
“你来了”
女子听到后转过头来温声说到,说着便牵起少年的手,并示意少年坐下。
“你应该知道了,我有孩子了”
说着便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红色晶石,白皙的右手握在上面,晶石散发出白色的光。
这是神灵使者发给每一个结婚夫妻,用来检测是否怀孕。
女子手握后若是红光,便是没有怀孕,若是白光则说明有了孩子。
少年家也曾有过,只不过,在他出生当天便被使者收走了。
少年看着晶石凝重地点了点头。
己辰见此,倒是收起了愁容,将少年的手方在她的肚子上。
己辰柔声说到:
“我和辛未对此早就有了准备,在年少时便已约定坦然面对死亡,能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说到这己辰看了眼辛未,停顿了下便继续说到:
“但是让一个孩子,来到这样一个世界,却让我不得不去担忧。”
“不过,看到你,看到了辛未,我倒是安心了。”
“我相信,孩子来到的世界虽然残酷,但他必然不是孤身一人,交给你,我很放心。”
看着己辰姐眼中的信任和温柔,不知是婴儿的生命太过朝气,还是那情感太过热烈,在她肚子上的手竟感到有些滚烫。
感受着己辰姐的信任和辛未叔的一次次询问,少年不禁在想他的父母,在知道怀上他是又是什么样的情景。
时间在流逝,生命在流传。
少年未曾去承诺什么,因为己辰足够了解少年,也足够相信辛未,在透过那层薄雾看到少年真正的眼神,己辰便已知道,她并不需要太过担忧。
己辰看着辛未,辛未也在看着她,目光流转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少年在沉思,虽然他并不完全相信村内关于神灵的种种传说。
但对于孩子是父母血脉和灵魂的延续,少年在这一刻,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