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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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扰乱上京,一触即发

    夏瑶这时在揽芳院刚起来,正坐下准备吃早饭。仆人进来通报,益仁堂的万明在门口急着有事情找。夏瑶想着应该是医馆有急事,不然也不会到夏家来找。她赶紧拿起烧饼,边吃边穿衣服,喊丫鬟帮自己扎头发,怕冷的她穿着厚棉袄,踩着她让桑枝做的羊皮加绒雪地靴,还披了一件灰色的披风。本来夏预要给自己一件狐狸皮毛的披风,华丽奢侈,夏瑶赶紧拒绝,那件披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太惹人眼。最后还是挑了一件灰色鼠皮的,也很保暖。边走边吃的夏瑶没有留意在回廊过来的夏预,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小心,看你,哪有边走边吃的。也不差这点时间。”“没事,我快吃完了,医馆找我肯定是有急事,我先走了。”快步走了几米远,夏瑶突然想起夏预在国子监不知道有没有情况,就又停下来掉头问:“大哥,你们国子监有发热生病请假的人么?”“没有。”夏瑶饶了饶头,“要是有人出现发热,你就赶紧远离,不要再去上学。一定要记得,很重要。”夏预正要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夏瑶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走起来比他还像男人。无奈摇了摇头,他也准备去国子监。

    万明在门房记得直转圈,看到快步走来的夏瑶如同见到救星,“夏大夫,快,林老师让我来找你,医馆里面出了大事。”“好,走吧。”两人乘着马车很快到了医馆,只见里面一个穿着儒杉面容清瘦,但仍俊朗的年轻男子紧张的站在床边看着有个发着高热抽搐,又不停咳血的小男孩。里面还有五六个患者同样也是发热,全身红疹,咳嗽不止的病患。林大夫在里面忙的不可开交。看见夏瑶到了之后赶紧凑过来道“小夏,我觉得有点不太正常,怎么会一下这么多发热的病患?难道是疫戾之气作祟?”夏瑶看了看两鬓斑白的老中医,果然敏锐度不一般。“我也是这么认为,但还不是很肯定,你先让学徒们将病患隔离开,所有人都按我之前教过你们的洗手,戴上口罩,家属也分给戴上,但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不愿意的就算了。”“嗯,好。”有了夏瑶的话,林松心里松了一口气。夏瑶戴上万明拿来的口罩,穿上白色的罩衫,进去看了最靠近门口那张床的小男孩,男孩已经昏迷,呼吸浅快,躯干及四肢皮肤都是红疹,皮肤褶皱,温度也很高,看来应该还在发热,脉搏也是很快,脱水很严重,摸了摸颈部和腋窝,夏瑶皱了皱眉。喊了句“桑枝”,但是桑枝没有出现,才想起来她去照顾端木老爷子了。喊来万明从仓库中拿出她最近卢杉文才给她的唯一一套输液器,拿了糖盐水准备给小男孩输液,再不补液就要面临死亡。等夏瑶打好针,快速进去一部分液体后,小男孩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陌生人有些害怕,挣扎起来,夏瑶赶紧按住他的手,一直站在旁边的儒衫男子赶紧过来。“希儿,不要动,叔叔在这里,这里是医馆,给你治病的。”夏瑶看了看男子,“你是家属吧,他的情况还是很危险,需要住下治疗,你不能离开,你先跟着万明去办理一下住下治疗的手续。”万明拿着林松开具的信息单让男子填写,看着他就像是会读书的人,应该会写字。果然,男子虽然奇怪这些程序,但还是配合的填好表格,夏瑶看着单子上的名字“周书言”。感觉名字很是熟悉,再看到住址是大安坊,就想起来了,这是卢杉安说的夫子,那个片区发热的特别多,还有死亡病例。这时医馆中的人拿来煎好的汤药喂给小男孩吃,小男孩不张嘴,还是很抗拒。周书言赶紧走过来,结果药碗喂给男孩喝,他才配合的喝下去,满眼都是戒备的看着周围的人。喝了药之后,情况稍微好转,没有再咳血,发热也退了很多。

    夏瑶喊来景瑜:“你去城外的梅山星辰阁找卢杉文,让他加紧送来我列在单子上的货到益仁堂。”“可是我不能让您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的,我在这里很安全。”“不行。”景瑜很是坚决,夏瑶很头痛。这时夏云帆刚好到医馆,听见景瑜和夏瑶的对话,就对景瑜道“你骑我的马去吧,我来照顾少爷。”“是。”“少爷,老爷让我带你去找蔡大人。”“好。”夏瑶与林大夫交接好事情,就随夏云帆离开。

    路上夏瑶坐在马车上,出神的想着事情。到了太医院,见到了蔡之淳。蔡医正知道这个是夏晏的爱徒,态度还是比较恭谨,但也带着对二世祖的不屑,不就是家世好才能抵过别人十余年的努力么!“一个年轻人见过多少市面,懂得什么人情世故。”蔡之淳内心吐槽。“蔡大人,早上好,我想咨询一下近期上京城各大医馆有上报异常消息过来么?”。蔡大人心里有点恼火,不是自己的上司还敢质问自己工作。“一切正常,并无不妥。”夏瑶顿了一下,听出了蔡之淳的不悦。“如此多谢蔡大人,若有异常麻烦及时告知院判大人,多谢。”“这是自然,不用汝教。”“好,那小子告辞。”“不送。”

    夏晏此时正在接待户部尚书戚明元和兵部尚书黄钦铭。“夏院判,我这边需要一个具体的物资清单,然后还有大致的费用。”“数额是根据军队需求配比,是全部配置还是先在部分军队中试点?试点的军队大概有多少人员?”“这个先在部分队伍中试点实行,看效果再广泛实施。至于先在哪只军队中试点还是要问过陛下才好。这事情有些急,也不知道......”黄尚书还未说完,戚尚书赶紧打断“咳......”,“我们会先请示陛下,尽快给您一个答复。”“好。”夏晏没有追究对方的隐瞒,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少打听。

    此时的清晖殿内,林正峰正在汇报近期的工作。““安宁院”的运转一切正常,中毒轻的人员大部分已经归家自行休养,剩余一些重的病患还在继续治疗。幸亏发现较早,目前都还在可控范围内。近期上京治安正常,但是......”皇帝抬起头,看着他,“但是最近城西大安坊病亡人数有些多,而且近期发热人数很多,较往年明显增长。”“传夏院判。”“是。”此时夏瑶趁两位大人离开,赶紧进去和夏晏说了益仁堂看到的情况,她打算自己去趟大安坊具体调查看看。“可以,让沈淮许和你一起去吧。”“是。”“老爷,陛下派人传您。”夏院判愣了一下,整了整衣帽和小太监一起离开。

    “夏爱卿来的正好,关于近期上京城出现过多发热病患之事,夏院判是否知情,有无相应的应对之策?”慕容熙辰单刀直入,也不废话。“陛下,臣昨日已了解到部分相关信息,刚还有自医馆医治完病患的学生回来汇报信息,但是具体发热多少人,病亡人数暂未了解到,臣失职,愿领惩罚。”夏晏跪下领罪。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夏晏,皇帝自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应对的措施臣已在整理,为了辨别清楚是否为疫戾,臣的学生已启程去往大安坊查看,根据之前治疗的病患,目前这种疾病不像是通过空气传播的烈性疾病,也没有发现是否是鼠类或者跳蚤咬伤后传染,具体还是需要继续调查。在未明确之前,为慎重起见,臣请陛下下旨暂时封禁大安坊,限制人员流动,所有接诊此类病患的医馆可以转移到“安宁院”统一治疗。”听到这番话,皇帝顿时站了起来,林正峰也是抬起了身体,这明显是控制疫戾之病的措施。“传千牛卫将军李云让调遣军队配合上京府衙、太医院封禁大安坊,禁止人员流动。林兆尹你负责总体调配和安抚医治。”皇帝面色难看,这个时候上京出现瘟疫,这么巧?人为还是巧合?慕容熙辰觉得事情不对,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