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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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案件落幕,待救侍卫

    寿宁宫,皇太后高安柔正在花园内给她新养的茶花,那是自滇州远道送来的。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的道:“婉宁,何事?”身后是一直跟随太后的秦婉宁,她行礼后,低声恭敬地道:“杜太尉已从晨曦殿离开,呆了大概一个时辰。”“嗯,江州就按昊儿的安排去做。”“是。”“太医院的复试定在了何时?”“暂定于一周后。”“好。”

    刑部及大理寺对秋闱下毒一案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结果发现何家在禹州是仅次于柳家的大家族。两族盘踞禹州几代人,相互交好,亦有姻亲关系。何家表妹顾艳娘家境贫寒,但难得姿容艳丽。因近年来柳家出了柳靖渊这个大将军,而且家族中考中举人进士不少,相比日渐落幕的何家渐渐拉开了差距。何家就打算拿顾艳娘稳固与柳家关系。柳老太太嫌弃顾艳娘小家出身,不堪大妇标准,委婉拒绝。柳家也深知以顾家的家境肯定是难以当主母。于是退而求其次,愿意做柳世征的贵妾。没想到纳妾当日,顾艳娘竟被爆出有孕,脾气暴躁的柳世征怒而扇了顾艳娘一巴掌。没想到竟然导致她小产大出血而亡。因此事两家均无颜面,好好一桩亲事变成丧事,两家关系也龃龉不少。两家均未在提及,但商议着赔偿巨额钱财给顾家,顾家当然没有异议。没想到此次却调查发现,顾艳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何纯的,据丫鬟表述是被表公子用强才导致。监牢内的何纯尚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仍想托衙役联系魏王救自己。林正峰得知何纯竟然想联系魏王,头一个变两个大。内心吐槽:“真是不嫌事大。”他从何纯那里和其他仆从口供中得到了当日协助何纯的是王礼坤小厮的证据,稿纸及花粉是小厮给何纯的,不然以考场的严格程度,何纯是怎么也带不进去的。

    想到皇帝高深莫测的样子,林正峰还是决定正常上报。于是王礼坤被罚俸降职,直接被降为礼部员外郎。何纯也被剥夺了考试成绩,终身不得考科举及为官。柳家也将柳世征关起来教训一顿后,送至蕲州边境历练。“性格乖戾,难成大气”这是柳靖渊给自己儿子的评语。致此秋闱一案落下帷幕。来自冀州颍川郡的陈钦杰成为第一名解元,杨木义和柳闵也入围了来年的会试。

    放榜当日正值若羌战败退兵消息传至上京,喜庆的气氛传京师。林正峰在府衙专设“鹿鸣宴”招待这些中举的士子。柳闵因身体尚未康复特意在前一日拜访林正峰,请了假。未去鹿鸣宴的柳闵来到益仁堂找夏瑶。夏瑶看到已经基本恢复健康的柳闵来找她很是惊讶。想了一会,才想起已经快一个月,他的药吃完了,应该是来找自己复诊的。

    “多谢夏大夫数次救命之恩。”“这个应该谢林大夫和周太医。我也没有做什么。”无涯很是高兴的道:“我家公子中举啦。”夏瑶看着眼前瘦弱的青年:“恭喜柳士子。呃,有点匆忙,我就教你一段可以强身健体的八段锦吧。”柳闵挑了一下俊朗的眉头,道:“我还能习武么?”“这个不是武术。很简单的,锻炼身体用的。”“好吧。”于是二人在园子里面开始比划起来。一个时辰后,柳闵终于是学会了。“你每日晨起锻炼一下,效果会好很多。还有我帮你做了一些巩固疗效的药丸。你按我写的要求服用半年,期间没有发病就可以停药。”无涯很是开心,本来是来感谢的,没想到夏大夫这么细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夏大夫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能帮的忙我一定帮,虽然我现在还未取得功名,但禹州柳家随时愿意帮忙。”柳闵是柳家族长之孙,说这话却也不是信口开河。

    送走了柳闵,已是未时,夏瑶赶紧让宋三娘给自己做了些胡饼羊肉汤吃,要她一天只吃两顿可真不行。在市面上,夏瑶找到了一些花椒、辣椒,吃的人不多,在如今各国贸易繁盛的时候还是有卖。夏瑶还找到棉花,虽然一朵朵都是未去籽的,但夏瑶还是很兴奋,买了很多,准备让自己田庄的佃农试一试。据商家描述这些都是从蕲州运过来的。但她不熟悉农事,于是就找了卢杉文,现在的卢杉文对夏瑶言听计从,仰慕不已。夏瑶觉得炼丹并非一件坏事,比如她可以让卢杉文帮忙炼制氧气、制备青霉素,还想实现酒精的量产。现在所有夏家名下的医馆对于外伤都在用酒精消毒,和外科针线缝合伤口,愈合的较其他医馆要快,而且费用不高。夏瑶还想卢杉文能不能帮忙炼制碘伏,但她记得提取碘的原料需要海藻、海带等海产品,过段时间再去西市看看,不行的话她还想去趟海边。

    针对于自己不熟悉农事,她打算问一下卢文杉,工部是人才济济的地方,应该有人会愿意帮忙。现在快冬天了,等到开春她打算去巡视一遍自己就近的田庄,想想就开心,自己也是富婆一个了呢。正当她美滋滋的想着这些,甚至开心的有点想手舞足蹈的时候。祖父身边的侍卫夏云帆急匆匆的来找她,“娘子,老爷急招您入宫一趟救人。”侍卫连称谓都急忘了改,看来是很急了。夏瑶自己拎上工具箱,里面有消毒好的工具,想了想还是让桑枝准备多套刚做好的器材带上。

    两人靠夏云帆的宫门令牌顺利到达皇帝的晨曦殿,里面已经是戒备森严。第一次进古代最高政权的地方,夏瑶很是紧张,巨大的巍峨的宫门仿佛怪兽一样要吞没自己,进来后气氛更是压抑,作为一个从自由民主国度来的灵魂,夏瑶现在非常后悔自己要进太医院的决定,这不是急着找死么?指不定还没有报仇就被封建特权阶层先干掉了。在心里骂自己一万遍的夏瑶,跟着太监就走到了大堂,她低着头不敢抬起。余光瞟一眼看见了自己的祖父,稍微松一口气。“陛下,夏院判指明要的大夫带来了。”夏瑶赶紧跪在坚硬的大理石上拜见,心里还不忘吐槽:“万恶的封建社会。”“草民夏岚叩见陛下,陛下万安。”“免礼,平身。”十分低沉柔和悦耳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听声音就可以知道这一定是个年轻的帅哥,但是夏瑶不敢抬头,她怕死。“夏院判说你能治疗朕的虎啸卫,朕很好奇,连夏院判都无法处理的局面,你一个这么年轻的大夫能做什么?”“草民不及院判大人万一,只是所学偏门,唯技熟而已,夏院判是高看草民了。”“是不是言过其实你救了就知道了。”

    太监将夏瑶领到夏晏站的位置,里面屏风挡住,进去后看到一个更大的一个空间,床上躺着一个右侧胸口中剑的年轻习武男子,此时已经是口唇发绀,呼吸急促,嘴巴已经在吐血沫,伤口血液汩汩外流。一看就知道是利剑拔出后引起气胸和刺破动脉出血。夏瑶让夏云帆去拿她带过来的氧气袋,装备好后给受伤的男子吸上。桑枝没有进宫,在宫门口等着。夏瑶拿出工具箱的手套戴上,拿起棉布压住伤口,血很快便止住。才抬起头来对夏晏道:“麻烦夏院判通知卢杉文卢大人准备更多的氧气送过来,这个只能坚持两炷香时间。还有这个需要手术缝合止血,还需要解决气胸问题。不知家……”看着一遇到病患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夏瑶,慕容熙辰惊讶一瞬,当即也明白遇到的确实是真才实学的大医,只是这么年轻的大医么?有意思。夏瑶看见皇帝后立马吞了自己的话,夏院判赶紧出声:“夏大夫,这个手术可以做,陛下已经同意。”“是。”这时夏瑶才注意到周舒也在旁边,他还向自己眨了眨眼,夏瑶偏过头,忍住没出声。“陛下,等会这里操作血腥,还请陛下移驾。”夏晏为了减轻夏瑶的压力,还是出口劝了一声。“无碍。”“可这个操作不宜他多人围观,陛下您看。”皇帝就将一众侍女和太监挥退了下去,只留了柳叶。剩下周舒自觉当了助手,毕竟他比较熟悉流程。皇帝看这架势就知道之前的传言有出入。周舒参加了没错,看来主事的是夏岚。夏瑶让云帆将所有包裹都拿进来,皇帝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搬运进殿,但也识趣的暂时没有多嘴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