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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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案”成悬,蛰伏待发

    魏王府,世子书房,房间陈设简单,但低调中透着奢华,镇纸用的是上等的黄脂玉,放笔的“山”字型笔架都是金镶玉打造。更不用说书架上的精致的金丝楠木盒内放着的是不知哪位大师失传之作。慕容昊坐在大书桌后的高背椅子上,面容精致,神情慵懒,桌子上放着本应呈给皇帝审核的“清湖血案”相关证据及陈述。“看来这个狄融没让我失望啊!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么多证据,不愧是狄御史的孙子。”躬身行礼的刑部尚书刘哲冷汗津津,“这也不能怪你,是我太小看狄融了。不过没关系,你将这些呈上去吧。”慕容昊淡定的说到。“等会我会让黄管家给你一份神风骑里军需器械丢失的申报书给你,你做好备案。”“是。”拿起手边的扇子,慕容昊道“以后你不用亲自前来回报,有事情可以联系刑部的管树。”“管树?”刘哲心里一动,“是。”躬身退下。

    夏瑶返家后一直以伤重为由未曾露面,对外宣传因大脑受伤出现记忆混乱,仍在昏迷中。返家后第三日,夏家举行了简单的丧事,皇帝派了礼部官员前往悼念。预州冷家来了冷枫杨,冷海棠的大哥,刚来时脸色很差,仿佛随时会爆发一场争吵。之后和夏晏见了一面,关在书房说了很久的话。冷枫杨见夏瑶恢复尚可,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快死了,在参加完丧礼就离开了上京。

    待丧礼完成,秋月节到了。夏瑶问了一下桑枝,发现这秋月节和原来自己世界的中秋节是一个意思。本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可惜这个秋月节注定是个令夏家悲伤的节日。这天晚间,修炼完毕的夏瑶,站在窗边看着圆月悬挂天空,奶白色的月光普照大地,令周围景色如同盖上了一层薄纱,若隐若现,美不胜收。一时沉迷,走到了花园里面的大树下。“真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夏瑶想着,好在修养了这么久,记忆也逐渐清晰,夏瑶在路上就逐渐想起当日惨案现场的场景,并记下了战马的徽记及式样,询问桑枝后得到之前和夏晏谈话的结论。

    “妹妹身体还没好,要注意休息啊。”夏预对着自己的堂妹说到。夏瑶回头,看到月光下走来一位面容精致、身姿挺拔、风神毓秀的年轻男子。看到夏瑶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夏预笑了一下,道“我父亲是夏明义。”“啊,堂哥。”夏瑶赶忙屈膝行礼。夏预赶紧扶起她。“妹妹身体尚未恢复,还是注意休息,没有丫鬟照顾的么?”往周围一看,未见侍奉的丫鬟,夏预声音带着薄怒。“没事的,是我自己偷跑出来,没有带她们。”“妹妹节哀,要多保重身体,二叔的事情我们会处理。不论用多少久。”夏预看着天上的圆月,默默开口道。“嗯,我相信。”夏瑶也看着天空轻轻地回道。“时间不早了,妹妹先回去休息。”“好。”看着堂妹在月光的纤瘦但挺直背影,如那蒲苇一样坚韧,面容秀美,身姿窈窕,如果不是这场意外,她应该承欢膝下,然后嫁人生子安全快乐的过一生。这个背影一直留在夏预记忆里,在往后的岁月里,每回想一次,内心就充满温暖,为此又有要坚持下去的理由,不管多艰难。

    秋月节后皇帝接到了刑部递交上来的清河县丞狄融关于案子的呈文回复。同时也从青峰手里得到了狄融手里得到了许多隐秘的证据,这些证据都指向魏王。但是探子携带的证据依然不知所踪,也不清楚魏王怎么会到了清湖县,有那么巧么?难道证据被魏王取走了?皇帝面无表情,看着放在桌面的奏折,看着随着奏章递上来的纸张,压抑住内心的气愤。再看着站在桌下躬身而立的刑部尚书刘哲,难怪狄融要分开递信息。压住怒火,皇帝用平静的语气道:“不知刘尚书如何看?”“根据之前的消息,我考虑这可能是窃贼干的,上个月神风骑内的战马以及一些军械被偷了。臣建议圣上成立专门的查案人员,兵部协查,详细追查此事件。”慕容熙辰看了一眼刘哲,突然怒气就消失了。“这肯定要仔细彻查,这两个案子应该有联系,就依你建议,兵部协查,查个水落石出,不分时限。撤职神风骑内管理军械的军官,按律法予以处罚。”“是。”刘哲退下后。慕容熙辰脸色瞬间变得很玩味。“这就按耐不住了么?看来是准备的很有把握了啊。我等着你举旗造反,还和若羌王朝勾结,呵。”

    调查结果一经传出,所有目光都放在了神风骑上,不懂的百姓只恨窃贼丧心病狂。少数清醒的士族们则是心里明白怎么一回事,这魏王真是胆大,有兵权就可以任意残害官员及其家眷。对其又恨又怕,明面上还是要礼尚往来,有些士族甚至想要攀上这处高枝。夏家则悄无声息的退出众人视野,本来也是无关紧要的家族,没有军政权,官场也没有裙带关系,毕竟虽说是太医世家,声名看似响亮,在上京这种权贵之地,任谁都可以拿捏,医者也仅仅只是有技艺的工人,在权利与欲望的沟壑里面只能成为牺牲品。

    夏瑶得知消息时正在床边喝药,很是平静的听着这份让整个京师炸锅的消息。她的伤已经愈合很多,枕后部的淤血也已消散。正在准备离开的事情。

    半个月后,夏家放出消息,惨案幸存者夏瑶因伤势恶化,病情加重,不治身亡。那一夜,夏预站在大树下,目含悲愤,立誓走科举之路改变处境。端木曦在接到消息后怔了半晌,那个瘦弱但有着坚韧眼神的姑娘还是走了么?狄融夫妻接到消息后也是怔了半晌,叹息不已。

    同时,在夏家名下的一家医馆,来了一位夏家旁系学徒,名叫夏岚。夏岚来自夏家祖籍冀州,此次正是为了三个月后的太医院考核而来。此次离开夏宴让夏瑶带上了桑枝。桑枝是夏明涵在一次返家探亲,路边意外救的,当时桑枝满身是血,身上伤痕遍布,经脉尽段,还是夏晏医术精湛才将其救回。为感谢夏老爷子救命之恩,桑枝就在夏府当了夏瑶的丫鬟。虽然她的武功已严重退步,内劲无法发出,武功却还是在的,也比普通武者强悍很多,加之女性身份,易于隐藏,夏明涵也就同意了以丫鬟身份留在夏府。此次夏晏不放心夏岚一人在外,故而派桑枝保护夏瑶。二人经稍稍易容易装扮,经夏老爷子安排在名为保乐堂的药铺当学徒。

    这天夏瑶握着捣药锤,揉揉发酸的右上肢,心里默默的记着书上的内容。随着记忆的恢复,夏瑶能认清楚的字也越来越多,本来就有基础,字练习的也越来越好。认真学习了夏晏给的书籍,夏瑶发现这古代的中医比现代要完整的多,理论体系也更为细化。存在诸多流派,但毕竟是隔着身体看不清内在,也没有现进技术,对于人体的解剖的位置却是很模糊。但夏瑶是学过的,所以学起来比他人稍轻松。此次太医院的考试应该能顺利通过。想着这些,夏瑶略略放心。此时门口一阵喧哗,一群人抬着一个面色青紫,口角流血的年轻男性进来,最前方者大声喊着“大夫、大夫救命啊!”

    坐诊的林松林老大夫赶紧起身,学徒丁宇赶紧张罗指引将人放在病床上,望闻问切后,林大夫告知送来的人,考虑为中毒。“他在哪里被发现的?”“在家里的院子里,我和柏须在喝茶聊天呢,我才转身拿新茶出来一起准备一起品尝,回来就看到他倒在了地上。”一个年轻的士子装扮的人着急的说道。“现在要催吐,我在开些解毒的药物,多喝一些水。”“好的,谢谢大夫。”年轻士子一脸感激。并跟着林大夫一起去交钱取药了。夏瑶走到患者身边,拿起夹竹桃的花,看着躺着的病患,拿起来藏在了手帕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