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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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动身上京,大幕拉开

    夏家的人在惨案发生半月后抵达了清湖县,先抵达的是夏明义,带着侍卫快马加鞭赶来。其余侍女仆从将后一步到达。狄融在正堂接待了夏明义一行人。“卓明兄,我想见见我弟弟的尸身。”夏明义在寒暄完毕后开门见山的道。“好,我让仵作准备一下。”夏明义独自进了那阴冷的房间,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苍术燃烧后的味道,他一步一步地含着眼泪往前走,小时候玩闹的场景一幕幕显现在眼前,双唇不停的抖动。夏明涵是三兄弟中最聪明,最有才华的人,所以才会走了出仕的道路。可中了进士后,每次都是外派到边疆苦寒之地任职,他却一根筋,无怨无悔,尽忠尽职,还乐在其中。父亲多次劝说要走关系让其回到条件好一些的江南富硕之地,弟弟却总是拒绝。好不容易此次云州任职结束后,皇帝赏识,升任江州刺史。全家人都很高兴,这离家也近,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没想到,在任期结束返家路上竟然被人杀害了。天不佑我夏家!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掀开盖着的布,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夏明义睁大眼睛,双眼喷火,满目仇恨,只见尸体上四肢可见多处大创伤,唯有胸口穿胸一剑才是致命的。缓缓的盖上围布,仰头站了一会,平复了情绪,夏明义转身走了出去。

    “多谢卓明将舍弟尸身保存良好。”尸体放在冰窖内加了防腐的药物才止住了在如此环境温度湿度下不腐坏。“子贤大哥客气,本是狄某该做之事,更何况夏老爷子曾救过家母。请您节哀!”“嗯。”夏明义看着逐渐沉入地平线的太阳,黑暗即将笼罩整个大夏王朝。狄融看着面无表情的夏明义道“子贤大哥可否听我几句?”夏明义抬眼深深的看着狄融“好!”

    二人进入室内,屏退左右人员。狄融这才开口“根据我近日找到的线索,此案行凶者并不难找,难的是行凶动机及无懈可击的指认证据。而且策划者随时可以找出替罪的人出来顶替,或者创造条件否认,毕竟权利是至高无上的自由。而以目前的形势,任谁也没有能力与对方抗衡的实力。就连…….”夏明义此时终于明白了狄融说的是谁,脸色瞬时非常难看。“多谢卓明贤弟告知!”说完弯腰作揖。这些都是不可以说给夏明义听得内容,而狄融已严重违反职业操守。如若不是两家关系密切,也不至于透露如此重要信息。“子贤大哥快快请起。”“麻烦贤弟安排一下我去见见瑶儿,这可怜的孩子!”“好,我已经通知夏姑娘你到了。正在房间等你,我这就安排下人带您过去。”

    夏瑶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漫天的晚霞,有点忐忑。这时,传来紫竹的脚步声。“姑娘,夏大人来了。”夏瑶赶紧起身走到门口,这时夏明义正好穿过拱门迎面走来,看着似曾相识的轮廓,感觉头部一阵阵疼痛。晚夏的风吹起,夏明义看到自己的侄女瘦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的站在风中,目光沉静。“瑶儿见过伯父。”“不用拘礼,身体恢复的如何了?”看着瘦弱的侄女。“你的记忆?”“刀伤恢复的还可以,剩下调养就好了。记忆还是有点模糊,不过也慢慢能想起了许多当时的事情。”“慢慢会好起来的,待剩下的人赶到我们就回家。”“好。”“刚才我问了你的用药,我这里带了一些补气活血和调养身体的药,比他们的要好,你就改用这些吧。”“好的,谢谢伯父。”紫竹上前接过。夏瑶看了一眼夏明义,转头对紫竹道“你先下去泡壶茶来。”“是。”

    “伯父见过父亲母亲了?”夏瑶说完眼泪不自主流下来。“嗯。”夏明义只觉得眼眶湿润,赶紧站起来转身看着窗外。“当日之事,你…….”“我没有看清楚凶手的脸,母亲把我的头抱住了,而且那些凶手也蒙着面,穿着夜行衣,没有兵士的铠甲,但是马蹄是上了蹄铁的。”“嗯,你且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安心养伤,养好精神才好启程回去。”“好。”

    夏瑶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看着自己的伯父道“对于凶手,伯父有头绪么?”“这……,你好好养好身体是正经,其余的我们会处理。”“伯父,我最近也整理了一些此案的证据,毕竟我是当事人,很多蛛丝马迹能刺激我的记忆。”“你…….”夏明义震惊的看着明显像是换了一个人的侄女,考虑她受打击太大原因,性格改变太多。“凶手其实很聪明,也确信就算我们查出也动不了他。他有千万种方法可以逃脱。所以此人必然是当权者。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何要杀我们一家?”夏明义内心震撼,这侄女变化也太巨大了,原来闺阁女子天真烂漫,如今遭逢巨变,性格变得他也有点不认识了,如此犀利洞察事情,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夏瑶看着夏明义的表情懊悔自己说太多了,赶紧补救“父亲母亲在我眼前被杀害,我实在是不想什么都不做就干等着。”夏明义松了警惕,伤心又可怜的看着夏瑶,思索半晌,皱眉答道:“涵弟不过是云州祁云县丞,能接触的秘密也少,而且都已经离任了,能有什么涉及性命的事务。”“因受伤记忆有些紊乱,瑶儿想咨询伯父,云州在什么地方?”夏明义望着窗外逐渐降下的夜幕道“云州接近若羌王国,离边境大概200公里,是边境商贸交易中心。”“边境?最近有战事么?”“没有。不过最近刚刚更换守边疆的将军。”“嗯。”“瑶儿你好好休息。幸亏遇见了端木家的小子救了你,否则你也难逃厄运。前面狄大人还在等我有事商议,我先过去。”“好,伯父路途遥远赶来请早点休息,注意身体。”“嗯。”

    送走夏明义,夏瑶感觉头痛越来越明显,遂走到床前坐下,开始修炼。头痛才渐渐好转。枕骨后的淤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祛除了。

    上京,夏晏跪在清晖殿中痛哭流涕,“陛下,小儿为国为民恪尽职守十余年,从未半点差错。而今竟被歹人残忍杀害,求圣上为老臣做主啊。”慕容熙辰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夏院判,大脑飞速思考着。“夏院判请节哀,夏明涵乃朝廷官员,如此横死必然要尽快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以法。朕已令刑部以及大理寺一起查清此案,相信不日必能给夏大人一个答复。”“多谢陛下。”

    夏晏离开后,殿中闪入一人影,“青峰,证据拿到了么?”皇帝站起来,慢慢走到来人旁边。“禀圣上,证据……失踪了。携带材料的人最后一次活着出现在古镇,最后在清湖县内发现尸体,但未见证据材料。”“哦?清湖县?这不是夏明涵一家被杀的地方么?”静默良久,慕容熙辰道“你去清湖县找下狄融,相信他能给你有用的信息。毕竟是狄御史的孙子啊!”“是。”

    三日后,夏家仆从赶到,夏明义带着夏瑶告别狄融和阮媛媛,带上夏明涵夫妻的尸身,踏上了前往上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