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药浴
她运用负能量可以帮他们灭菌杀虫,但也不能太违背常理,而且甜食本身就对牙齿有腐蚀作用,这个就是她的异能也阻止不了。
她也不贪吃,任何东西吃多了她就不喜欢吃了,每次意犹未尽的话,下次她才更有食欲。
中餐已经消化完毕,几块花生糖不够填饱还在叫嚣的肚子,她又吃了几块红豆糕,几块牛肉干,才刷了牙继续打工。
还有几十根就满三百了,她一定要在晚饭前磨出来。
这次她没有坐着磨,而是撅着屁股半蹲着。
早中晚扎半个小时的马步是李曦每日必做的功课,村长布置的,但父母不在,她总是有点敷衍。
腿是曲着,手从不肯闲着,以前不是看书就是画画,反正动作不怎么规矩。
被李曦父母委托监督的李嬷嬷李爷爷也不去纠正,觉得孙女还小,肯按时按量扎马步就是少有的乖孩子了。
对总偷懒逃脱功课的大孙子二孙女,他们才会严厉管教,对乖巧懂事的大孙女小孙女,他们总是舍不得说教,更别说打骂。
李爷爷手里举着砍刀,把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再劈开成两半,再劈开成两半。
劈出来的竹片,李嬷嬷也跟着磨了些,磨好了放进小孙孙磨好的那一堆。
李曦挣的这份零花钱,其中“水分”大概得用海斗去量。
傍晚一场急雨后,暑气大消,蛙鸣声蝉鸣声都欢快起来。
李曦抱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即将“受刑”的郁闷被雨水冲刷了一些。
浴室很小,只有一张旧桌子,用来放澡豆衣物。
李曦和李嬷嬷陆续往浴室里搬进一箱黑色木炭,一个小炉子,一个药罐,一桶热井水,一桶冰冷的山泉水。
李嬷嬷往药罐里注入泉水,冲洗了下,又注水,六分满即止。
夹了几块木炭进炉子,交叠架成三角形,用火柴点了助燃的秸秆放进去,不一会儿,木炭就燃烧起来。
秸秆造成的烟雾散去后,火势更旺,却没有烟尘诞生。
杂货铺卖的大多燃料很便宜,秸秆稻草之类一枚铜币可以买一百多斤,耐烧的干柴一枚铜币可以买几十斤,普通木炭一枚铜币能买好几斤。
因此李爷爷田地里收了的秸秆稻草之类,大多几乎白送给来收货的商人,都搬回家实在太辛苦了。
费时费力不说,还占地方,容易霉坏,甚至被蛇鼠做窝。
正在燃烧的木炭是一个多银币一斤的无烟碳,李家人日常从不用这种燃料,是李泰来专门买给女儿熬药用的。
李曦抱着两包药材磨磨蹭蹭进来,面有苦色。
所谓良药苦口,好吃的药不叫药,叫糖。
可为了身体着想,她只能自熬苦吃。
这药药性重,李嬷嬷不能亲自给孙女熬,等水开了,她就不再多待,把门窗关严实,门缝都用布条堵住。
李曦把药包放在坑坑洼洼的桌面上,打开其中一个小药包,顿时一股浓重的腥气传出。
里面是各种虫干,炮制过的动物内脏,龟甲鹿角驴皮之类熬成的胶块。
李曦皱着眉,忍着呕吐的欲望,把药材一股脑都倒进药罐里,盖上盖子。
不一会儿,腥气就随着水雾弥漫了整个房间。
还好用的是无烟碳,不然在这密闭的房间里,一定会被烟呛着。
李曦吸多了这种腥气,身体开始燥热起来,她把衣服都脱了。
等汤药再次翻滚,她打开另一个药包。
里面是各种草尸,根茎叶花果,冬虫夏草灵芝菌干等。
这包草药倒进去,草木香满满中和了那股腥气,李曦的呼吸随之顺畅了些。
汤药不停翻滚时,水位下降,就再加清水继续熬。
反复煎熬,等刺鼻的药味变得醇香绵长起来,李曦用小漏子扣住罐口,把药汤筛出来,再加清水继续熬。
第一道药汤闻着很香,黑乎乎,有点粘稠,像糖浆。
放凉到能入口时,很有经验的李曦捏着鼻子,一口气不停歇灌入肚中。
真苦!
李曦咂咂嘴,但就像她前世喝过的一种苦茶,苦后回甘生津。
她咽咽口水,觉得还可以再来一碗。
一碗不够,至少得煎三碗,才能把药里的有效成分榨取干净。
两包药大多是补药,有毒的经过李泰来的炮制搭配,也成了补药。
这样的药,李曦可以天天喝,李嬷嬷他们别说喝,连多闻几口药气都要流鼻血。
太补就成毒。
“这次感觉怎么样?”
李嬷嬷一直守在门外,时不时就过问一下。
“没以前那么有劲了,就第一道药汤还行。”
李曦现在这么瘦,据李泰来和给她体检的医师说,是因为身体缺乏营养,需大补。
李曦一开始喝这类补药一月才喝一次,后来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用的药材却越来越珍贵。
“效用又减弱了啊,那下次就隔两天,这次你多喝点,不用给我们留。”
之前每次李曦最多喝三碗,就感觉虚不受补了,药渣就多添些水熬了给李嬷嬷李爷爷他们补身体。
这些药材很是贵重,很多有钱也买不到,要不是一沾水就容易变质,李嬷嬷是恨不得把药渣存着第二天再煎给小孙孙喝。
他们又没有营养不良,这些补药对他们来说就是锦上添花,对小孙孙那可是救命!
李曦感觉自己这次的确还能多补补,只是她快憋不住了,红着脸道:
“嬷嬷,帮我拿下尿壶……”
李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尿壶,不仅是讲究卫生,也可以攒了和夜香郎换肥料,李爷爷种地能少花点肥料钱。
不过李曦的大堂兄二堂姐常为了方便,直接在浴室小解,被揍骂过无数回也不悔改。
李曦是个务实的,不舍得肥水外流,也嫌弃尿在浴室太臭,冲洗又浪费水。
膀胱解放了,胃还胀着,李曦的消化力再强也需要时间,药渣煎熬的时间被延长。
她一身汗,白璧无瑕的小身子因气血上涌变成了个红通通的小虾米,还是沾了汤汁的。
她很想冲个冷水澡,可那会影响药气渗入,只能熬着,最多用热帕子擦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