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被梁山好汉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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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天锅火酒

    “魏监当,我来还钱了!”

    时云飞拍一拍手,雷横肩上扛着一个大筐走上前来,咚地一声,把那筐沉沉地砸在魏监当面前桌上。

    “官制束腰银,价值八百八十贯,魏监当称一称看是否足数。”

    “不必称了,不必称了。我还能信不过小相公?”

    魏监当满脸惊喜,连连摆手,让手下人直接把银子直接搬去库房了。

    他本来已经做好时云飞不还钱的准备了,毕竟这位可是知县相公的儿子,往好处想就当是给知县行贿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诚信。不仅欠款一次还清,甚至把之前只在口头提过,并没有写进契书的一成利息也一并付了。

    这人能处!

    魏监当一张胖脸笑得眼睛都找不见了,朝时云飞竖起大拇指:

    “小相公言而有信,令人敬佩,以后再有生意,记得还来找我哦。”

    时云飞一笑道:“不必以后了,我现在就要跟你再谈一笔生意。两千石粮食,十日之后来取,钱款一次付清,价钱由你开,如何?”

    听到这话,魏监当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

    就跟你客气客气,怎就当真了?

    官粮私卖不是过家家,每一石私卖的粮食,都需要巧立名目,用各种办法来欺上瞒下,以确保万无一失。

    而且越是量大,这个暗箱操作的难度就越大。

    八百石也不少了,两千石,闹着玩呢?真当这官粮仓库是我姓魏的自家生意啊?

    再说了,这才多长时间,八百石粮食就用光了吗?

    这么多粮食,就是都拿去养猪喂了,也不可能消耗的这么快啊。

    都拿去干嘛了?

    魏监当眼神一动,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两千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啊,这可有点难办。”魏监当袖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时云飞一眼,“下官能否冒昧问一句,小相公买来这么多粮食,究竟是作何用途啊?”

    “酿酒。”

    时云飞果断回答。

    他当然知道,一次买这么多粮食,傻子也会怀疑。

    魏监当是贪财没错,但他更惜命,像他这样靠挖官府墙角生存的老狐狸,对风险的敏感程度远超一般人,该收手的时候绝不会犹豫。

    所以时云飞才提前准备好了理由——酿酒。

    这倒是实话实说,不是完全瞎编。

    魏监当听到这个理由,却是显然不信,不客气地发出一声冷笑:

    “哼,小相公,我可当你是好朋友,你却当我魏某人是傻子。编谎话也得有个谱啊,谁会拿两千石粮食去酿酒?”

    魏监当的反应很正常。

    酒榷是大宋朝廷重要的财政来源,酿私酒原则上是犯法的。

    但大宋版图实在太大(相对来说,咱不和汉唐比较),古代国家机器力量有限,不可能把手伸到每个角落,所以这规矩在全国各地执行力度差异很大。

    比如在汴京城天子脚下,就查得非常严格,而在边关苦寒之地,如渭州代州这些地方,那就是完全放任不管。

    郓城县的严格程度不高不低,大概是民不举官不究的样子。

    但是,你违法也得有个度。

    因为一般民间私酿,也就供给本村本镇方圆五里的酒店,小打小闹,一次不会酿造太多。

    而宋朝主要流行的是低度酒,类似于现在的米酒或者黄酒,酒精度低,所以出酒率很高,一斤粮食便可以造两三斤酒。

    郓城县又不是东京,人口不多,市场不大,你一次拿两千石粮食去酿酒,开玩笑呢?酿出来你卖给谁?

    甚至,光存储这么多酒,也是件麻烦事。

    总之四个字,绝无可能。

    时云飞笑了。

    对于魏监当的反应,他当然丝毫不意外。

    毕竟魏监当又不知道他要酿的是什么酒,情有可原。

    “小相公为何发笑?”魏监当困惑不解。

    时云飞道:“不瞒魏监当,我正在研制一种全新的酿酒方法,比较费粮食。大概三斤粮食才能出一斤酒,这还不算前期试酿浪费掉的。所以两千石也不算多。”

    “哦?竟有这等奇事?你酿的什么琼汁玉液,这么费粮食?”

    魏监当话语中带着些调侃,显然是有些不信。

    “魏监当别不信啊,如果你感兴趣,不妨跟我去造酒坊里瞧瞧,所谓眼见为实,看看你就明白了。”

    “既如此,那就去看看?”魏监当来了兴趣。

    ……

    魏监当跟着时云飞和雷横,骑马出城,穿过绿油油的农田,来到郊外一处偏僻破败的院落。

    还没进门,就闻到里面传来酒香阵阵。

    推门而入,只见偌大的院中,堆了满地的粮食,中间搭了个棚,下面是酿酒操作台,摆放着锅、瓮等等造酒设备。

    魏监当注意到,有几个人正在忙忙碌碌,照看着一口奇怪的大锅。

    准确地说,不是一口大锅,而是两口。

    下面一个铁锅,铁锅上架着一个木桶,木桶顶上还放着一个锅,组成一个奇怪的结构。

    从木桶里面伸出一根竹筒来,缓缓有液体滴落,下面有个桶盛着。

    铁锅和木桶都是平常样式,唯独顶上这口锅,不同寻常。

    首先,这锅居然是铜的。铜价值不菲,熔点又低,所以很少拿来做锅。

    其次,这锅造型十分奇特,锅底还刷着一层不知道是漆还是什么东西,又绿又亮的。

    时云飞解释道:“这是珐琅铜锅,是我找铜匠专门打造,又去瓷窑里找人施了釉,费了不少功夫。”

    “它是作何用途?”

    “用来收集酒气的。”时云飞指着那根从木桶里伸出来的竹筒,“珐琅锅里盛放的都是冷水,酒气蒸腾而上,在珐琅锅底凝结,再化成酒水,从这竹筒里面出来,便成佳酿。”

    魏监当自然不懂这些化学分馏的知识,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时云飞笑了笑,拿起一个瓢,从旁边的竹筒里面舀出一点酒来,递给魏监当道:

    “来,魏监当。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直接尝一口。”

    魏监当平日里也不少饮酒,只见时云飞递过来的液体,清澈透明,就跟水一样,完全不像是寻常的酒那样浑浊泛黄的样子。

    可一闻起来,却是浓香扑鼻,比他之前喝过的任何酒闻着都要香,甚至光是呼吸几下就感觉有些醉意了。

    接着,魏监当满怀期待,小心翼翼地举起瓢来,轻轻抿了一小口。

    “好辣!”

    “好香!真香!真有劲!”

    “好神奇,这酒回味竟如此悠长!喝下去这么长时间,依然唇齿留香。”

    只这一口,就把魏监当搞得神魂颠倒,彻底被这高度蒸馏白酒给征服了。

    魏监当兴奋地脸颊酡红,赞道:“我魏某生平嗜酒,却从未喝过如此烈酒,真是大开眼界,这酒性如烈火,醇厚悠长,堪称酒中豪杰!不错,真不错!它可有名字?”

    “火酒。”

    “为何如此称呼?”

    时云飞拿来个火折子,放在酒上,忽的一下,那酒竟被点燃了,火苗若隐若现在酒上跳跃着。

    魏监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场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时云飞道:“我酿的酒,只有能被点燃,才算是合格品,所以我便称之为火酒。”

    魏监当道:“好!好啊!所谓火酒,性烈如火,相得益彰,真是个好名字!”

    “研制此酒,可浪费了我无数的心血和粮食啊。”时云飞叹了口气道,“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给成功了。魏监当,你乃是第一个品鉴此酒之人啊!”

    “小相公真乃奇才也,在下荣幸之至,佩服之至。”

    时云飞又带他参观了酿酒的各个环节,重点当然都放在这种酿酒法如何费粮食上了。

    参观完后,魏监当连连点头,再没有分毫怀疑,说道:

    “叹为观止,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之前我还在想,用这么多粮食,究竟是干什么去了?如今亲眼一看才知道,是小人多虑了。”

    “不然还能干嘛?”时云飞笑道,“难道我还能用这粮食养一支叛军不成?”

    魏监当哈哈大笑,只把这话当成一个笑话来听。

    “魏监当若喜欢此酒,改日我命人给府上送一些过去。但是我还需要粮食,很多很多的粮食……”

    “好说,都好说。”魏监当笑道,“小相公想要多少粮食,小人都有办法。倘若郓城县仓里不够,还可以去寿张县,乃至济州城,小人在那边都有熟人。”

    “那就拜托魏监当了,只要能搞来粮食,价钱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