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干看着卫也，卫也和何罗鱼靠在一起，何罗鱼没有睡，他和卫见山看着屋内的东西，没有睡，但是陷入了另一种沉思，两个人的心思很明显不在这里，施干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郤昱看了施干一眼，施干蹲在火盆边上，火烤得他的脸有点干，他摸了摸脸，也想放空思绪，但是郤昱没给他这个机会，郤昱走到他边上蹲下，递来了询问的目光。

    “他们什么也没说。”施干轻声说，看着卫也，“真的什么也没说。”

    多吉次旦开始一点一点把客厅的东西移到里屋去，施干和郤昱只是看着，没有去帮忙，多吉次旦默默地搬了一个小时，直到有人开始醒过来。

    先醒过来的是乔封，这个时候何罗鱼和卫见山又开始睡去了，乔封醒了以后，就像那天早上一样，看着门口出神，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醒了？”施干问。

    乔封看了施干一眼，施干没有从乔封的眼神里看出任何东西，好像乔封已经无欲无求了，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在想。

    “什么时候了？”乔封问。

    施干看了看外面，然后看了看时间：“还早，还没有到下午。”

    乔封应了一声，动了一下，他的衣服和钟鱼的衣服摩擦发出声音，钟鱼动了一下，睁了下眼睛，乔封轻轻拍了拍钟鱼，说：“再睡会儿，我起来放个水。”

    钟鱼哼了几声，抱着背包转了个身继续睡了，乔封站起来就朝施干和郤昱勾了勾手指，两个人马上站了起来。

    出门之前，施干看了看多吉次旦，多吉次旦朝他摆摆手，说：“你们去吧，他们都醒了我会叫你们的。”

    施干点点头，跟着乔封出去了，乔封一出去就在身上的口袋里到处摸，不知道在摸什么，摸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施干问：“你有烟吗？”

    “没有。”施干回答地很快，随后他顿了一下，看了看郤昱，“你有吗？”

    郤昱摇头，就准备回去给乔封拿，被乔封叫住了：“算了，不要了，反正也点不燃。”随后，乔封坐在了台阶上，很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体，说：“想问什么？”

    施干迅速坐到乔封的身边，很严肃地看着乔封，说：“你们干什么了？”

    乔封好像还是想抽烟，捻着手指，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似乎在组织语言。施干也没催，他知道乔封会说的，乔封不会瞒着他，在事情结束以后。

    “那个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乔封拿着手指在地上画，施干看见他画了个椭圆，就知道他画的是那个黑影，摇摇头，继续看着乔封。

    乔封在椭圆的周围画了很多细小的、往外的线条，说：“外面这圈是阎摩，在这里，阎摩好像又找到了新的共生方法，阎摩下面的那个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它的威胁不大，除了体积大，没有别的威胁。”

    “好像智商也不高。”施干回想起那天晚上，“感觉心智和小孩子一样。”

    “哦？你遇到了？交手了？”乔封看了施干一眼，虽然乔封在笑，但是施干没有觉得乔封在笑，他好像只是做了个表情。

    “对，说起来算是我占了上风，但是也没处理掉。”施干顿了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给乔封说了一遍，乔封听的很认真，直到施干说完了，乔封也没有说一句话，施干正想说几句调笑的话，就听见郤昱说：“为了救我？”

    乔封这才看了施干一眼，施干没有说前因后果，他觉得不重要，郤昱话一说出来，施干愣了一下：“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我确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把他打跑了所以你才好了。”

    “这个东西很难杀的。”乔封打了个哈欠，看起来还是困，“我们路上遇到了不少，我感觉这个东西和㔿是有一定相似性的，当我们中没有人对它警觉的时候，他就会突然出现。”

    “所以你们这么累是因为你们一直在警惕吗？”施干问。

    乔封一只手敲着膝盖，似乎在回忆：“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摸出这个规律来，所以我们受到了重创，后面摸出规律来了，好了很多，只是人累了点，我们必须保证有三个人时刻清醒。”

    “你们选了卫先生和何先生休息？”郤昱喃喃道，施干知道这么选的原因，何罗鱼作为医生是不会参与这些的，而卫也和卫见山两个人只能选一个，最好的人选是卫见山，因为他比卫也要稳重的多。

    “不过总算是到了。”乔封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说什么，“你们这几天有什么发现？不会就这么闲着吧？”

    “只能闲着。”施干把思绪停住，转到眼前的事情上来，“我们遇到了阿水和卫观海。”

    乔封明显僵住了，他过了很久才转头看向施干，问：“谁？”

    “阿水和卫观海。”施干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他们，阿水有个什么东西给他们指了方向，他们的方向和我们的方向基本上是一致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乔封打断了施干，“等他们醒了你再说，你现在跟我说，我不会拿主意的。”

    “为什么？”施干瞪大了眼睛看着乔封，“你以前不这样，你之前炸基地的时候都提前好几天做计划。”

    乔封看了施干一眼，说：“因为我不相信我自己，况且，有很多人都在劝我呢，叫我少管这些事情。”

    施干还想说什么，被郤昱打断了，郤昱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说：“施干，多吉次旦叫你。”

    施干愣了一下，站起身打开门进去了，郤昱马上拉上门，乔封笑了笑，说：“不至于吧，很拙劣的谎言。”

    施干进去就发现被骗了，多吉次旦根本不在客厅，他在厨房烧水，施干再回到门口想出去的时候，就发现门被郤昱从外面卡住了。

    施干只能走到卫也身边坐下，卫也感受到身边有人坐下，睁开眼看了一眼，看见施干，冲他挑了下眉。

    “没事，坐会儿。”施干把自己蜷起来，卫也递给他一件衣服，施干拒绝了，卫也没管他，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疼吗？”施干问。

    “你傻了还是我傻了？”卫也回，“我感觉不到。”

    施干不再说什么，他知道卫也一定会疼，因为那样的疼痛他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多吉次旦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施干和卫也挨在一起闭上了眼睛，多吉次旦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屋里已经没衣服了，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了施干身上，施干没有睁开眼睛，多吉次旦坐在桌子前，陷入了沉思。

    一直到天开始黑，屋内的所有人才都醒了过来，多吉次旦去门口把郤昱和乔封叫了进来，屋内一下挤了很多。

    “施干他们有事要说。”乔封拉了把椅子坐下，冲施干示意了一下。

    “事情咱先放一边，我觉得人比较重要。”钟鱼打断施干刚准备说话的动作，“有没有吃的？”

    乔封笑了笑，施干没好气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水果罐头丢过去，说：“凑合吃点。”

    “只有这个啊？”钟鱼做出可惜的样子来的，但是还是把罐头拉开了，然后多吉次旦拿了个碗出来，钟鱼把罐头倒进去，递到乔封和卫见山面前。

    “有就不错了，我们路上爆了两个。”施干看了钟鱼一眼，“你不说什么了吧？”

    钟鱼做了个“请”的动作，施干看着众人，说：“我们见到了阿水和卫观海，卫观海说一定要让乔封知道他出现在这里了。”

    “原因呢？”卫也问，他现在睡够了，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靠着椅背看着施干。

    “我不知道，我觉得他的行为很奇怪。”施干看了郤昱一眼，简单把路上的事情说了，钟鱼一开始的时候还吃着罐头，后面就沉默了，放下罐头，看着乔封，说：“怎么，卫观海和你一样喜欢自残？”

    “施干不是说了吗，这是卫观海的一种保护措施。”乔封看着施干，但是很快他就移开目光了，他动了一下，“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