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炼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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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发展与建设

    水是万物之源,没有水那是万万不行的。

    青州无地表径流,只有地下水脉的水。靠着挖井取水。其实靠井水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其中就要考虑取水的效率问题。

    这个世界没有高扬程潜水泵,从地下取水非常费劲。不过这没有难倒张巍。因为张巍想到了一个东西——风车!

    风车在古代,就是用来推磨和抽水的。风车不断的转动,地下水就被源源不断的抽上来,然后再修建高处蓄水塔,那就是灌溉系统啊!

    而青州府地处海边,这海风是常年四季的吹,风力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张巍就开始绘制图纸。风车的结构很简单,就是齿轮和杠杆。在这些关键部位上,可以用上钢铁。而扇叶就用木头就行。

    花费了一天时间,张巍绘制好图纸,然后交给百工堰人,让他们制作出一个风车成品。

    然后过了一天,这风车的成品就被制作出来。

    制作出风车成品,张巍叫人在城外寻找水脉,挖出一口井。因为是采用风车抽水,所以这井是封闭式的,这让打井师傅很疑惑。

    就这么一个小洞,刚刚够放下一个水桶,这怎么能抽出水来?

    然后,张巍就装上了风车。

    风车装得很高,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捕捉风,另一方面,在风车下张巍是要修建水塔的,风车抽的水要储存在水塔上。然后靠着重力,让水往低处流,这样就能用管子接引这些水流向各处。

    作为一地主官,张巍做这些很简单,材料和徭役都是官府征发。

    几天之后,一个青州百姓从来没有见过的风车,就矗立在城外。当风车转动,水被源源不断的从地下抽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工匠差役都愣住了!

    虽然每一次抽出的水不算多,但是这玩意可是源源不断的在工作,一个昼夜就能将那一丈见方的水塔给抽满!

    当张巍组织人来看这个风车的时候,所有的老农都热泪盈眶,因为这风车,解决了他们最重要的水源问题!

    “有了这风车,以后我们就有水灌溉了!”一个老农激动的说。

    旁边的老农也激动异常,他说:“对!对!只需要将这个小水塔建大一些,一次能浇好几十亩地咧!”

    张巍听了挠挠头,这一丈见方的水塔,可以蓄水27立方,难道还不够用吗?

    张巍懂个屁的农业,他哪里知道浇一亩地要多少水啊!反正设备有了,以后都是有经验的农民去种地。

    老农们看完风车之后,都期期艾艾的问张巍:“大老爷,这修建一个风车,要花费几何啊?”

    张巍算了一下,说:“连着水塔应该要一百两白银。”这风车不值那么多钱,但是水塔是土石结构的,而且很高,这要花费不少钱。

    老农们一听,就皱着眉头说:“要这么贵?这可如何负担得起?”

    一百两白银,对老农们而言可是一笔大数字,而且这风车明显不能只建一个,应该要多个配合才行。

    不过有个老农却忽然开口说:“大老爷,我们不算那水塔,只是这风车要多少纹银?”

    张巍一听,心中默算一下,说:“约莫纹银十两。”除了几个金属构件,风车大部分都是木头制成的,木头在这里,当真不太值钱。

    老农们一听,当即就是一喜。这纹银十两,他们出得起啊!

    张巍看他们的样子,连忙说:“这风车是要配着水塔用的,我可不能让你们白白浪费水!”如果不用水塔,直接抽进地里,张巍可不答应。

    老农们一听,立刻知道张巍理解错了他们,他们马上说:“这要是谁浪费水,不用大老爷,我们自己都抽他!”

    然后老农笑着说:“您是大老爷,和我们算账不一样。这水塔啊,我们自己就会建,无非就是土石嘛,这漫山遍野全是土石,我们自己挑土,自己砸石头。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张巍再次被这些老农给教育了。风车老农们是不会弄,而且这需要一定的技术,所以才要花钱买。但是这水塔他们还需要花钱雇佣别人,花钱购买材料修吗?这看不起谁呢?哪个种地的不会一些泥瓦匠手艺呢?

    …………………………………………

    回到府中,张巍招来了几位夫人。

    几位夫人入座之后,张巍亲自给她们倒上一杯茶,倒是让几位夫人有些受宠若惊。

    胡青蒿当即就笑着说:“夫君这是要干嘛?难道是要提出一些羞羞的要求,我都同意的!”说完,她还害羞带笑的摸了张巍一把。

    张巍轻咳一声,这女人就是没个正形!

    他摇摇头说:“我知道各位夫人最近发了一笔财,所以,就想介绍一条以钱生钱的路子给大家。”

    众女一听,都奇怪的互相看了看。这张巍是瞄上了她们收的礼物啊!

    小倩非常大气的说:“那些东西我都没动,少爷要是需要,就拿去用吧。”小倩这一表态啊,其他女人也不甘落后,直接说:“是啊,夫君。这夫妻之间,你想用就用嘛。”

    她们都不是小气没见过大钱的人,怎么会在这方面和张巍较劲。

    张巍却是笑着说:“不要着急,且听我说。”

    他喝杯茶润了润喉咙,然后才说:“我打算让你们出钱,建立一个风车制造工坊,为青州百姓提供风车。”

    听到这话,众女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方面,张巍作为父母官,确实是不好抛头露面去做。

    然后,张巍就继续说:“这建立工坊,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多钱。但是既然工坊建立好,那就要卖出成品。青州百姓困顿,怕是没有那么多钱。”

    “所以,你们还需要用你们的钱,建立一个钱庄,给青州百姓发贷,让他们有钱去买你们的风车!”

    几女一听,都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枝蕊是个心思活泛的,她都没有第一时间理解这个。

    “我借钱让百姓购买我们生产的风车?这怎么有些多此一举的行为?”陈枝蕊喃喃自语。

    借钱她能理解,自古以来就有青苗钱借贷,很多大户人家都做这种事情,她是不少见的。但是借钱买自己的产品,她却没有想到这一茬。

    “夫君为何不直接借风车给百姓,让百姓来年慢慢还钱就行,为何要多此一举呢?”陈枝蕊马上问道。

    “因为啊,我们要培养他们借钱的习惯。如果什么事情都有钱去做,那会浪费很多时间和效率。我是在培养一种习惯。”张巍笑着说。

    其实借钱没有什么不好,借钱去扩大生产,去经营工坊,这都是好事。但是借钱去赌博,借钱去超前消费,这就不好了。

    几女还是不太明白张巍的话,不过她们还是点点头说:“那我们听你的话,去做这件事情。”反正她们的钱放着也是放着,何不利用起来帮自家相公呢。

    敲定了几个主要的金融投资者,剩下的就是政策支持和舆论导向。

    舆论导向这方面,倒是不用发愁。看着那风车,附近的老农眼睛都绿了!青州府土地贫瘠,种田很难发家致富,这里的大户就不喜欢囤积土地,他们更热衷于做生意。

    所以,青州府大部分土地,都是在自耕农手中,这一点对张巍来说,那是极好的。如果张巍不搞借贷,很多老农就不得不出售部分土地换取钱财建立风车。

    而有了风车这东西,灌溉不成问题之后,这效益是肉眼可见的提升。当有效益的时候,大户们就会动了!他们会立刻投资于土地。

    张巍的借贷,会让大户们趁机吸收土地的意图受到挫折。虽然不能全部禁止,但是也能造成很大的阻碍。

    因为张巍不是普通的官,他是上天能斩龙,下地能杀鬼,中间还能审问泉眼的‘神官’!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和这种官员斗。

    张巍在青州府有极强的口碑,就算没有人看过他审泉眼,那惊天动地的天庭审判他们总看过吧。

    当一个官员有如此名声的时候,他做的任何事情,都会顺风顺水,因为民众都会主持他。

    所以,当张巍的六位夫人组建的‘葫芦钱庄’成立,并专门为风车发贷的时候,所有的百姓都是信任它的。

    那可是张巍张大人的夫人们建立的钱庄,是不会坑我们的!

    而夫人们建立起来的风车工坊,在刚筹建的时候,就收到了大量的订单。

    然后,工坊就开始大量的吸纳工人工匠,开始大量的收购物资。这经济,一下就盘活了!

    只有实业,才能带动一系列的产业,别的都不行!

    于是乎,到秋收之后,进入冬歇期之后,青州府各地就开始修建水塔,搭建风车。没有水利工程,那我们就自己造!

    最开始,只是青州城附近的乡镇开始搞。当一个个风车水塔修建好,开始源源不断的抽上水的时候,原来越多的乡村开始搞这个。

    风车买不到?那不要紧,先把水塔修起来!

    在寒冬腊月的日子,风车工坊还是在热火朝天的干活。大量冬歇期的百姓都被召入工坊打零工,每天生产出来的风车,都会被拿着订单的农夫们带走。

    火热的生意,自然就吸引了大量人羡慕的眼光。

    保靖二年春,正月初一。一场盛大的祭祀在青州府衙前主持。青州府靠近泰山,泰山府君自然是主要祭祀的对象。

    虽然是仇人,但是张巍还是不得不主持祭祀,向着泰山府君献礼。这就是为官的无奈吧。

    祭祀结束之后,就是长达半个月的春假。张明晨同知来到张巍身边,笑着说:“大人,按照管理,今天百姓要向您拜年,邀请您参加拜年晚宴。”

    张巍点点头,这个规矩是有的。所谓的百姓拜年,其实就是当地乡绅向他拜年。这种‘与民同乐’的风俗,张巍还不得不去。

    晚上,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张巍就和乡绅‘百姓’喝上了。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来向张巍敬酒。这个时候,一个长者就微微颤颤的走过来。

    张巍赶紧上前扶了一下,说:“这位老大人,应该我向您敬酒的。”

    这老人家呵呵一笑,然后说:“张大人当真是体恤民情的好官啊。”

    张巍笑着说:“当官不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养母猪。”这老头听见这话,倒是乐了起来,点头笑道:“这还真是话糙理不糙。不过大人啊,我们也是您的民啊,您什么时候也为我们想一想啊。”

    张巍听见这话一愣,这是嘛意思?

    这老头就继续说:“以前青州府苦,这种子撒下去,一年到头也收不到几颗籽。大家呢,都向着外面讨生活,靠着走南闯北,也积蓄了一点家财。”

    “到了现在,大人制作出风车,设计出水塔。能造福一方百姓,我们看在眼中,也想为家乡做一份贡献呐!”

    听到这个,张巍总算是懂了。这群乡绅,看他娘子赚的太多,现在眼红了!

    张巍当即就说:“您有这份心,那实在是太好了。不知道老人家想要在哪方面帮一把呢?”

    这老头一听张巍没有拒绝,心中那是一个欢喜啊。当即就说:“哪方面都行,就看大人的意思,我们跟着大人走!”

    他顿了顿,说:“其实青州城附近,我们也不想染指,只是青州城外,不是还有好些个县城嘛,我们就想去那里发展。这钱庄的业务……”

    呵呵,张巍心中就呵呵了,这老头子老不要脸的,居然敢动这个心思!

    张巍当即就说:“这一块怕是难,你知道我的,以前是天门县的县令。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天门县的人就想帮一下我,早就派人来和我联系了,天门县棉花农垦会你知道吧,就是他们来的。”

    天门县棉花农垦会,简称农垦会。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已经成了西北的一个巨无霸。倒不是说它规模有多大,这还只是一个县城的互助会。

    但是它的大,体现在金钱方面!

    农垦会老有钱了!他们占据肃州府一半的棉田,占据了肃州府一半的棉花工坊,而且势力不断扩展,靠着手中的棉花和金钱,已经打下了阴山府,正向着河套地区前进。

    区区农垦会,手中握着超过千万两白银的流动资金,开始走起金融投资的路子。有些东西,不需要人教导,只要有钱了,自然就会走上这条道路。

    张巍来青州任职,他忠诚的天门农垦会自然是跟着来了。他们早就和胡素素接洽了,只要张巍允许,农垦会海量的白银,就会立刻注资葫芦钱庄,给钱庄日益减少的资本增加活力!

    是的,就算是金山银山,这只借不入,还需要承担工坊的一切开销,几个女人也要顶不住了。

    年前,借着过年的借口,葫芦钱庄已经停止向外借钱买风车了。百姓们不知道其中缘由,那些大户还不知道其中缘由吗?

    那就是钱庄没钱了!葫芦钱庄做的是借贷生意,想要做吸储的业务,奈何生意伙伴全是穷鬼,都是来借钱买风车的,会有个屁钱来存。

    而真正有钱的大户,正冷眼旁观,就盼着葫芦钱庄倒闭,然后他们一窝蜂的建立钱庄,做这借贷的生意。他们根本不会存钱给葫芦钱庄。

    虽然他们也敬佩张巍,但是敬佩归敬佩,生意是生意,这些人都分的很清楚。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葫芦钱庄陷入资本匮乏的状态,他们就觉得自己应该登场了!所以,才有今天这老头子的话。

    不过这老头子听见张巍这话,心中立刻从大喜变成大悲,手中的酒杯都端得不稳了。

    张巍连忙扶住他,说到:“不过,这风车工坊的生意,我倒是可以让你们一部分。”

    听见这话,这老头的手一下就不抖了。当即就反抓住张巍的手,问道:“大人此话当真?”

    如果说葫芦钱庄是远期大收益,那么风车工坊就是下金蛋的母鸡。和钱庄不同,钱庄是负债经营。而工坊是实打实的看见钱的!

    如果做钱庄,青州府的大户要考虑前期投入大,收益见效慢的问题。毕竟这些泥腿子也不可能马上还钱的,他们都要在几年内慢慢还钱。这是一个细水长流的生意。

    而工坊,只要生产出一架风车,那就是实打实的收钱的。加入到工坊之中,那是投资快,收益也快!

    这老头还以为张巍根本不会将这个生意交给他们,因为如果这工坊不属于张巍,那么他的葫芦钱庄倒闭的还要快!

    想到这里,老头心中一转,马上说:“那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巍笑着说:“我不需要你们花钱入股,我需要你们用土地入股!”

    老头一听,当即就愣了。然后他就开始思索起来。

    没等老头想清楚,张巍就开口说到:“天门农垦会加入,我就不会缺钱了。那要你们的钱也无用。但是天门农垦会有个短板,就是他们只能提供钱,不能提供土地,而你们却有土地!”

    张巍淡淡的说:“就是因为你们有土地,所以我才让你们插一脚生意。不然,你们以为这赚钱的生意,还能轮得到你们?”

    “你们不要忘记了,我是峨山张巍,父亲是金华府有名的丝绸大户。就算没有农垦会,金华府的江南商会,又是你们能抵抗的?”

    这句话一出,老头心中立刻一耸。是啊,这位大人,可是在金华府也有大背景的人。

    金华府代表的江南丝绸商会,那可是比天门农垦会还要有底蕴的超级商人联盟会。能动用的白银,可是以万万计的!

    妈的,这张巍怎么如此难拿捏?!

    老头闭目想了几息,当即就下了决断:“大人,我们会以土地入股的!”

    张巍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和这老头干了一杯。

    张巍为什么要这些人的土地?因为张巍有更大的计划!

    如果计划实施,那么这些拿着大量土地的大户,就是最大的麻烦。要让他们将金钱和精力放在工坊上,而不是放在土地上。

    土地就让普通民众耕种,保证青州府的基本粮食供给。在有风车灌溉的情况下,青州府的粮食是必定能自给自足,甚至还有富余的。

    只有粮食有了富余,才会有更多的农民从田地转移到工坊中。天门县是因为土地极多,人口极少,所以用少部分土地就能养活全部的人,才能将本来就不多的人口放在工坊中。

    而青州府本来就人多土地贫瘠,如果人都吃不饱,还怎么能转移人口到工坊中?要知道,这个世界是有路引的,人口不可能大量的移动。从外面吸纳人口来做工,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将土地都好好利用规划起来,青州府才能按照张巍的计划发展起来。

    …………………………………………

    老头要怎么说服青州府的大户,张巍是管不着的。在正月的日子里,张巍带着妻子们,正在青州府到处游山玩水。

    青州府地处海边,还不是特别冷,没有天门县大雪封山的程度。带着妻子们,登上几座小土山看看雪景,或者乘上大船,去海中钓鱼,也是一大乐事。

    天门县农垦会的土豪们,也跟着一起去玩,没有见过大海的他们,倒是非常兴奋。

    除了游玩,张巍也在不断的写信,写给狄栗,写给曹彬,写给保靖帝。这一切就是为了一个任务。

    拿下铁矿冶炼权!

    大乾朝和以往的朝廷一样,都是盐铁专营的。铁的话,就是管控全国铁矿,从源头上控制铁锭的生产。然后各地的铁匠铺,就按照份额交税购买铁矿回去自己冶炼。

    这种小作坊生产,自然是不能满足张巍的需求。所以他要得到更加开放的冶炼权,他要大炼钢铁!

    得益于张巍在保靖帝心中非常好的印象,加上狄栗这个工部左侍郎的支持,加上曹彬的游说。大乾的盐铁专营,终于在青州府撕开了一道口子。

    元宵节过后,张巍终于得到了准奏,他被允许在青州府范围内,自由购买铁矿石,自由冶炼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