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迪生刚刚蹲下的那一刻，诊所后门传来“咚”的一声。“爸！”老村医的儿子推门闯入。

    “你们是什么人？看病不给钱，还要闹事，都给我滚！”老村医的儿子说着，拿起门后的一个高大衣架，向前冲去。

    “回去！”刚刚还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老村医突然跳了起来，抱住了儿子向后门推去。老村医儿子手中的衣架越过老村医的肩膀向外伸去。

    中等身材黑衣人见势不好，回手一枪，正中老村医的后心。

    林迪生抓住机会，纵身一跃，跳到了黑衣人身体的前上方，伸手去抓黑衣人手中的枪。

    黑衣人手向前伸。也许是身体受伤的缘故，林迪生的这次跳跃没有那么迅疾精准，没有抓到枪，却抓住了黑衣人的衣袖。

    林迪生顺手猛拉，衣袖被拽了下来，再拉，黑衣人转了半个圈，整件上衣被林迪生拽了下来。黑衣人上身转了半个圈，但下身还没来得及反应，两脚绊在了一起，一下子跌倒在地。

    高个子黑衣人刚要爬起，又被中等身材黑衣人压了下去。

    还好，终于又见衣服穿了。林迪生一手拿着黑衣人的上衣，一手拉着苏晓雯，飞奔出了老村医的诊所，身后传来老村医儿子惨厉的叫声：“爸——”

    中午十二点，老村医乡村诊所。

    黄义淳火速赶到了这里。这家诊所靠近高速公路，在村子的尽头。村子不大，关键的是，这里距离凌晨发生事故的那个服务区只有十几公里。

    现场已被封闭，没有破坏。黄义淳同当地县公安局刚刚赶来不久的刑警互致寒暄。

    “死者是这个诊所的医生，是他的儿媳妇报的案，她告诉我们，凌晨两个上海人路过此地，找他的公公看病。据她的丈夫讲，这两个上海人看病不给钱，起了纠纷。他的丈夫就离开里屋，到诊所里看个究竟。见没什么大事，又回里屋了，可一会儿又听到吵闹声，就又回诊所了。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回去，诊所里也没了动静，他的媳妇就起身到诊所里查看。看到的就是这个情况。”当地一位姓钟的刑警队长介绍说。

    “有其他的情况吗？”黄义淳问道。

    “我们掌握的情况只有这些。我们发现地上的一件物证——一件花色短袖上衣，与你们案件中所提供的犯罪嫌疑人衣着完全吻合，所以才向你们做了报告。”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进入诊所内，可以看到父子二人的尸体，儿子仰倒在地上，眉心中了一枪，父亲趴在儿子身体一侧，背部中了一枪。地上有些凌乱，显然有过打斗的痕迹，两把高凳椅已经摔碎。

    黄义淳一低头，地上一件皱巴巴的海滩衫出现在面前，黄义淳蹲下身来，不错，大卫身上就有这么一件，可大卫不可能这么快跑到这里来。还有，从机场的监控录像上可以看出，林迪生身上也穿着这样一件衣服，一模一样。

    黄义淳仔细看了看地面，地面上看不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再看看周边，有些凌乱。从医院出事到现在，可以看出，林迪生功夫不一般，杀死这两个人，不至于把现场搞得这么乱，还摔坏了两把椅子，难道还有其他人？

    但是，现场急救的医生不是说，林迪生伤势很重吗？伤势很重，还有能力杀死两个人吗？再说，他为何要杀死这两个人？他的枪从哪里来？莫非，这里还曾出现过其他人？那又会是谁呢？到底是谁杀死这父子两人？一连串的问题在黄义淳脑海里绕来绕去。

    “凶手看来很残忍，杀人手法干脆利落。”黄义淳对身边的吴翊鸣说道。

    “是啊，”吴翊鸣说道，“在林园北路上杀死两个外国人时，手法也是这么利落，也是一枪中眉心。关键是那两把枪——好枪。”

    黄义淳一点头，转身走出了诊所，对刑警队长说道：“谢谢你，钟队，我看就这样了，你们提供的情况对我们非常重要，希望我们加强合作。我们希望能尽快看到案件相关物证的分析报告，比如血迹、子弹等等。”

    “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与你们配合。”钟队答道。

    黄义淳和钟队长他们说了再见，上了车。一旁的吴翊鸣问道：“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一会儿，我请示一下程队，我觉得，我们先去四川吧。”黄义淳说道。

    “去成都？”

    “不，我们干嘛要去成都呢？”

    “因为他们本身是要乘坐去成都的航班。”

    “动动脑筋嘛，我们得去眉山。先到那里等着他们，总比这样追来追去的要好。”

    “你确定他们会去眉山？”

    “做什么事情，一定要确定吗？靠直觉也可以。到眉山后，如果有时间，我带你去看一看东坡故居，那里的东坡肉一定很地道。”

    “这也是直觉？”

    “不，这个可以确定。”黄义淳悠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