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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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车成

    刘翕和和秦川守着徐凤缘,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算是把这一夜给熬过去了。

    直到次日天明,“地震”没有再次发生,二人起身检视,发现除了窝棚塌了,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损失。二人虽觉莫名其妙,但师父不在,也无人可问。只好暂时重新搭了个窝棚,仍旧带着徐凤缘去上早课。

    之后的一段时间,并未再有什么异象,二人也逐渐放下心来,日子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每天轮流完成功课之后,秦川便在徐凤缘边上打坐练功。这几日,他也已经能看到那些蓝色的灵气光点了。一方面他为见到希望而兴奋,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赞叹刘二的天赋,比他强太多。

    而刘翕和,则是跑去峰南白桦林砍树。每次回来,他都兴奋地叫嚷:“川儿!那树的树皮砍掉一大片!”,“川儿!我今天把树干给砍开了!”,“川儿!我今日给那大树开了一圈口子!”,“川儿!我自创了一套砍树十六式!老厉害了!”,“川儿!我今天连着三斧砍到了一个槽里!”,“川儿……”,“川儿……”

    秦川每天看他像个大马猴儿一样上蹿下跳,叽叽喳喳个没完,感觉头都要炸了。

    在师父走后的第十五天,那颗大白桦树终于倒了。不过也并非完全是被刘翕和砍倒。刘翕和每天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其实也只不过将它砍透大半。那大白桦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自己折断的。许是残存的连接部分确实已经不足以支撑沉重的树身,又许是不堪忍受刘翕和一边挥砍一边嘴里不停地叨叨。总之,是非常自觉地倒下了,省下了好大的功夫。

    六七丈高的大树,即便倒了,也足足有上千斤,根本不是刘翕和和秦川两个人拖得动的。所以还需要进一步将它砍成一丈来长的树桩才行。这一砍,就又是十来天。

    在这段时间里,铁师父已将十八路鞭腿悉数教全,二人练得有模有样,腿上的力道也是一日强过一日。尤其是与踏罡步配合使用,威力非凡。铁师父对二人的进境十分满意,又教了二人一套长拳散手。

    这一日,秦川正在练功,只见刘翕和一路颠着,就跑到秦川面前,兴奋地叫道:“川儿!快!快!我把它砍断了,我终于把它砍断了!快来帮我搬一下!”

    秦川大吃一惊,需知上次只将大树砍缺大半,就足足用了半月有余,怎的这次竟如此快?他让鹤小哥和鹤小妹抬着徐凤缘,一同跟着刘翕和来到了白桦林。

    果然,那倒下的大树,已经被截出一丈长的一段。他走近观瞧,却是大吃一惊。只见那树桩的一端斑痕累累,还有明显扳折的木茬。而另一端,却十分平整,好似刀切豆腐一般。

    刘翕和见他表情,得意地笑道:“嘿嘿,怎么样,如今我的砍树十八式已然大成,可说是指哪砍哪,厉害吧?”

    秦川一愣:“不是十六式么?”

    刘翕和嘿嘿笑道:“后来又凑了两式,就成了十八式了。哎呀,这不重要,你就说厉害不厉害?”

    秦川无奈道:“厉害厉害厉害!二子你这么厉害,自己搬回来就好,我跟大师姐就先回了。”

    眼见秦川拎着竹篮要走,刘翕和连忙一把把他拉住,谄笑道:“别啊川儿哥,你也厉害,你也厉害,嘿嘿,帮帮忙嘛。”

    秦川笑着把他推开,伸手担在木桩上,脚底抓住地面,腰眼一较劲,木桩却纹丝未动。

    他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道:“好家伙,就这么个玩意,也得有三五百斤吧。”

    刘翕和点头道:“怕是要得。不过咱有踏罡步,应该问题不大。”

    二人说着同时把手抱在粗大的木桩上,齐齐大吼一声。那木桩终于离了地面,却只抬起半尺来高。两人都是憋得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再想做步法,更是哪里迈得开腿。他们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同时松手,木桩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喘了好一会,刘翕和才说道:“川儿,这样不行,咱们得先把踏罡步走起来。”

    秦川问道:“走起来怎么扛木桩?”

    刘翕和想了想道:“这样,我们走到这时弯腰,走到这时提木桩,然后直接就走。这样,咱们不抬木桩,你跟着我来一次,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步伐一致。”

    天柱峰的小路上,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扛着一根大树桩,迈着相同的奇怪步伐,脚步三前一后,身子左摇右摆,活像两个巡山小妖精。后面跟着一对童男童女,抬着一个小竹篮。一行人,走得格外喜庆。

    秦、刘二人直走到自己的居所前,才咣当一声撂下树桩。身子随之瘫倒,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半晌,秦川才扶着树桩坐了起来,问道:“我说二子,你为什么不在那直接剁成板材再扛回来?”

    刘翕和也坐了起来,笑道:“我一个人在那里砍树,忒没劲,扛回来还能一边砍,一边跟你聊聊天。”

    秦川翻了个白眼。前些日子每天听刘翕和回来絮叨,就折磨得他够呛。这要是天天在他耳边,一会“叮叮当叮叮当”,一会“川儿!川儿!”的,他还不得疯了?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就来拽刘翕和。

    刘翕和一脸茫然:“哎?川儿哥,这是干嘛?”

    秦川气道:“起来,走!我跟你再扛回去!”

    刘翕和连忙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秦川小腿,陪笑道:“别别别啊川儿哥!咱费这么大劲搬来的!我这不是想着,扔在那,风吹雨淋的,再给弄坏了。放眼巴前盯着,不是心理踏实么!”

    秦川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踏实了,我可连片刻安宁都没有了!再说,大师姐需要睡觉,你在这动工,岂不是会吵到她?”

    刘翕和挠挠头,这倒确实是个问题,砍树的声音还是挺大的,吵到大师姐可不妙。二人一番商议之后,又将木桩抬到了五十丈开外,这样刘翕和干活时,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秦川他们。声音也不会很吵,等休息时,回翕和柱这边来,又能看到树桩,不用担心出现意外。

    自此以后,每日里都能见到刘翕和在住处和木桩之间飞奔。空气中隐隐飘荡着“当当当”的声音和“川儿!川儿!”的呼喊声。

    又过了十来天时间,刘翕和终于砍出两个平整的大圆盘,他又仔细打磨了好久,才满意地收在库房。之后,他开始变换切法,改取板材。半个多月过去,他终于按照心中所想,取好所有木材。可这时他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没有考虑如何将这些东西连到一起。

    木匠是门手艺,即便是极为粗糙的桌椅板凳,也不是一个门外汉能够轻易驾驭的。更何况造车这种高端货。刘翕和蹲在一大堆材料中间,真的是欲哭无泪。不过他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没人教就自己试,无非就是开槽、掏洞、拼插么,试就是了,哪里不合适就一次次修,木料修废了就再去砍。

    就这样,足足又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小推车还真让刘翕和给做出来了。他兴奋地推着小车去拉水,一次足可以拉六桶,两趟就能灌满三缸水,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完成功课。而对于秦川来说,虽然他的功课费时主要在砍柴的过程,而并不在路上,但推着小车,九捆柴也一趟就能拉回来,确实也能省下不少时间。

    小车完工后,秦、刘二人的时间变得充裕起来。刘翕和似乎真的迷上了木匠活,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用造车的边角料,给徐凤缘做了一张小床。

    说是小床,可比原来那竹篮大多了,徐凤缘非常喜欢,乐得都要开花了。

    说来也巧,就在换上新床的第二天,她竟就学会了翻身。可把刘翕和高兴坏了,整天琢磨着给她做浴盆、做吊床、做推车……

    从此以后,刘翕和又琢磨上了盖新房。秦川一门心思修炼,懒得理会他,却也正合了他的心思。他整天的去砍树取石,在外面疯跑,正好留秦川在“家”,顺便看着徐凤缘。两人倒是都觉得这小日子过得,舒服自在。

    然而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便马上面临着终结。就在刘翕和造好小车的第五天,徐友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