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述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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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

    用斋后,天狗师傅回到寝房。除了周一,其他时间忘忧寺并不会举行仪式。就如同西方礼拜一般,不过这个世界的规矩更多,更杂,仪式也是千奇百怪。

    夜里的忘忧寺格外清冷。虽是夏天,却有冷风阵阵,月白瓦青之寒意。月辉照出檀香,如霜雪似的撒在地上。这一刻的忘忧寺宁静安详,真宛如那得道高僧的庙宇这般了。

    关上房门,天狗师傅借着皎洁的月色来到供台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细长。他闭上眼,仿佛要跟这世界融为一体。

    感受四周并无其他人,天狗师傅缓缓对供台上的佛像说道:“没人了,出来吧。”

    看得供台下石砖阵阵颤动,发出鬼祟的碰撞之声。忽猛的一下,石砖自下而上的被人抬起。在石砖下方,是个黑色如老鼠一样的怪物。

    “天狗师傅...”那小怪物从坑中爬出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是早上自爆而死的江皓。

    原来,江皓经过许多丹药的培育,虽然不能修炼,但身体已经达到了上等瘪子的素质。而这天狗师傅也有私心,舍不得把江皓放进笼子里供养所有人。毕竟他自己也付出了许多心血。所以,江皓和天狗师傅达成了约定,天狗师傅将江皓解救出来,同样的,江皓也成为了天狗师傅的私人血仆。

    天狗师傅从怀里取出个葫芦递给江皓,低声说道:“这葫芦里是长毛丹,平日里是治疗脱毛脱发的。我将它改良了些,能让你身体的毛发瞬间增长十倍。不过可惜的是,它的药效只有二十四个小时。这里有二十颗,吃完了你便来取。”

    “另外,你活动的范围只能在我的院里,尽量别和寺里的其他人有接触。万一真接触到了,就说是我门下的弟子即可。记住,别坏了规矩。”天狗师傅说罢,从葫芦里倒出一颗子弹大小,乌黑色的药丸。

    不过他并没有递给江皓,而是直接塞进他的嘴中。

    一瞬间,江皓感觉到身体奇痒,浑身的皮肤犹如爆开一般。他惊奇的发现,身上的所有汗毛就如同长了激素一样疯狂的生长,不消片刻他就长成了个毛人。

    “从此以后,你就做我送药材的小道童。你就叫...算了,还是用本名吧。另外,你就住我寝房里吧,不必抛头露面了。”天狗师傅看着浑身黑毛如小狗一般的江皓,满意的点了点头。

    江皓也不想和外人接触,自然也是满口答应。毕竟给一个人吸,也好过给一寺庙的人吸。

    当即,江皓懂事的咬破指头,用桌上的茶杯接着。片刻,留下来的血接满了一整个茶杯。

    “师傅,这是孝敬您的。”江皓溜须拍马的本事真是一绝,毕竟在他的世界,可没少学人情世故。当下他便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将茶杯递给天狗师傅。

    其实,天狗师傅更多的也是看上他这一点。这小子不像其他孩子,是个会察言观色,懂得分寸的家伙。

    “嗯,你就住后室吧。”天狗师傅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后他右手一挥,整面供台的墙壁慢慢转动,露出一个五,六平米的暗室。

    “这老东西,一个地方搞这么多密室。”江皓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不过表面上还是笑的十分恭维。他也明白,这天狗师傅怕他逃跑。

    “是师傅,我现在就进去。”“等等,先把丹药吃了。”天狗师傅又从怀里取出一粒深褐色丹药,递给江皓。

    只一瞥,江皓就觉得不对劲。这丹药无论是闻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无比炽热,而且这丹药仿佛活了一般,在天狗师傅的手心竟微微的蠕动。和平时吃的药丸完全不一样。

    江皓吞了口口水,试探性的问道:“师傅,这是?”

    “活血丸,快吃吧,补身体的。”天狗师傅将伸出的手又递过来几分,似乎在催促他。

    江皓只一眼就知道天狗师傅说了谎。平日里他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哪里会有这样客客气气的态度。这药丸,肯定是用来控制他的。“难道是...蛊虫?”江皓想到这里,不由的瞪了天狗师傅一眼。

    “吃下去。”天狗师傅知道江皓知道。不过知道是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天狗师傅又回到了冰冷的态度。一言不发的盯着江皓。

    为了打消天狗师傅的疑虑,江皓还是顺从的吃下药丸。他很明白,他才刚刚对天狗师傅有帮助,所以天狗师傅不会轻易的害他。哪怕这是蛊虫,只要他听话,天狗师傅也不会主动弄死他。

    两个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意思,但都互相不戳破。江皓有些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一丘之貉了。

    两人相视一笑,无言却说了一切。

    “谢谢师傅。”江皓一口吞下药丸。奇怪的是,这药丸一点味道没有,吞下去也没任何反应,只觉得吃了个小馒头,一丝丝的味道也没有。

    江皓咳了一声,默默的走进密室。对他而言,这里不过就是从一个小监狱换到了另一个大一点的监狱而已。

    门关上的那一刻,江皓第一次想哭。原来寄人篱下是这种滋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江皓就这样在天狗师傅的后室中藏了半个月。不过这天狗师傅的脾气也确实古怪,他并没有一直将江皓关着,反而每天都会将他放出来。

    其中,江皓每隔三天就会给天狗师傅供养一杯鲜血,而天狗师傅也一样,会继续给江皓喂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药。而且随着更加深入的了解,天狗师傅会在晚上自己炼丹的时候将江皓放出来一会。每到这时,天狗师傅都会让两个小道童把守门口,自己则和江皓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

    江皓明显的感觉到,天狗师傅太孤独了。几十年来,他甚至没有一个朋友。

    不过比起聊天,江皓更想掌握的是天狗师傅的炼丹知识,毕竟要学会这炼丹,他自己就可以一个人生活了。

    而出门的机会,也很快就来了。

    “江皓,去后院采些林芝来。”这天,天狗师傅不知道在炼什么丹。他的两个仆从一个烧火,一个吹风,而他此刻也在观察火势,一时间分不开身。

    无奈,他只能去吩咐江皓。这些天,天狗师傅也会将一些炼丹的小技巧和诀窍教给江皓,不过这并不是欣赏他,而是炼丹的生活极度无聊,教些东西,也好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是,师傅。”

    江皓欢喜的小跑出了门,他记得后院,那是连接着关押瘪子的古塔的地方。他每次经过的竹林小道,都看见旁边长着各式各样的奇珍药材。

    来到后院。温暖的阳光照在形态各异的药材上,散发出一丝丝淡淡的药香。这里的世界白天与黑夜都如往常一样明媚安详。

    而此刻后院的小竹林,也仿佛像小花园一样。这安静的四周让江皓瞬间有种回到曾经世界的感觉,要是他没死,估计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吧。

    江皓小心的摘下两株灵芝,他看过天狗师傅炼丹,自然是知道这东西的。

    他不敢多做停留,将灵芝攥在手上,当下就想回去。可不知为何,他的运气却总是那么倒霉。

    突然,一只灰狼提着个孩子走了过来、

    “喂,兄弟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