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虎谷惊魂
两三日后,忘忧酒庄算是有了初步规模。几座箭楼高高耸立,酿酒的大屋和连排的木房也都建好啦。
张龙的家人昨日被接了过来,这么一算,整个忘忧酒庄加上那些散户,差不多有二十几号人呢。
肖天只觉得肩膀沉甸甸的,心里琢磨着:这酒庄里的二十几口人,往后可都指望他这个东家吃饭啦。
“司不悔,去取车,咱该去景州那边咯。”
司不悔瓮声瓮气地应道:“好嘞,天哥,我这就飞毛腿似的去,冲呀(✿◠‿◠)!”
“我儿!我儿!李牧!”
老秀才穿着新换的文士袍,跑起来那叫一个风风火火,“噗通”一下摔倒在泥地,还滚了好几圈,不多会儿就变成了个泥猴儿,把旁边几个散户逗得哈哈大笑。
“前辈,又缺酒啦?”
“酒不缺,张头领昨天给我拿了两葫芦呢。”
张头领就是张龙,肖天不在的时候,都是张龙管理酒庄。
“我儿离庄,是不是又要去打仗啦?”
“不打不打,天下太平咯,我正准备进宫领赏去呢。”肖天无奈应道,心里嘀咕:这老爷子,想象力咋这么丰富,简直没边儿了。
老秀才真正的儿子李牧,早些时候镇守山海关,七百里都没援军,被匈奴人破关后,估计凶多吉少喽。
“哈哈,我儿必定战功赫赫,好,快去快去!记得带个大麻袋,皇帝老儿不知得赏你多少好东西!”
肖天默默走向马车,一瞅,陈若梦不知啥时候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肖、肖郎,奴家也想去一趟。”
第一次去景州收粮,肖天可不想带陈若梦,谁知道这一路上会出啥幺蛾子。
听说离景州三十里的地方,前些日子还有老虎下山,从草丛里扑人呢。
“肖郎,奴家旧时有两个丫鬟,就、就是被卖到景州附近的村子啦。”
肖天一听,明白了,敢情自己这小婢妻是想去探亲呀。
从穿越过来那会,他就知道,陈若梦带着的两个丫鬟挺重情义,为了让陈若梦进城入苦籍,主动把自己卖了。
瞧着陈若梦着急的模样,肖天最后还是松了口:“行啦行啦,妹子,那你可得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别乱跑哟。”
“谢谢肖郎!”陈若梦乐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赶忙鞠躬,脸上笑开了花。
肖天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生分的样子,让人怪别扭的。
“张龙,开庄门。”
早等着的张龙,光着膀子,和两个大汉一起,“轰隆隆”把两扇巨大的木门推开了。
……
因为张龙要留在酒庄,这次跟着肖天的,除了司不悔,就只有两个赶马夫,一个周子木,一个叫周子休,是本家兄弟。
从修罗谷出发,离景州差不多八十里路,就算马不停蹄,一天也未必能到。
肖天做好了扎营一晚的准备。
“东家,前面就是虎王谷啦。”
周子木一边挂马灯,一边着急忙慌地提醒,眼神里透着紧张兮兮的光。
肖天早就知道,离景州三十里左右有个地方,常有老虎藏在草丛里扑人,好多过路客都被扑了叼到山上。
这时,天色暗得差不多了。
肖天想着,至少得离景州十几二十里扎营才保险。
“周子木周子休,再加把劲赶一阵。”
“司不悔,开车咯。”
三辆马车赶紧挂上马灯,在这又湿又暗的世界里,沿着官道急匆匆往前跑。
路过虎王谷的时候,肖天特意拿起了哨棍,旁边的司不悔也抽出了朴刀。陈若梦也吓得脸色发白,把手伸进小包裹里。
“东家,过谷啦。”
后面的周子木高兴地大喊,还比了个“V”字手势。
肖天放下哨棍,松了一大口气,自言自语道:“阿弥陀佛,总算有惊无险,我这小心肝差点吓飞咯。”
上一世在动物园见过老虎,就算是驯化过的,那咧嘴嘶吼的样子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天哥,木桥断啦!”
驾车的司不悔突然大声叫起来,眼睛瞪得像大铜铃。
肖天抬头一瞧,气得差点爆粗口。一条不大不小的溪河前,中间的木桥不知咋的断成两截。
“周子木,去瞅瞅水位。”
肖天下了马车,提着马灯四处张望。这官道两边全是成片的密林和半人高的棘草,难怪会有老虎藏着,随时准备扑人。
“东家,过不去呀。”
周子木垂头丧气地跑回来,身上的水渍都漫到肩膀了,一脸苦相。
“只能等明天看看前面有没有浅滩了。”
过不了河,天又黑,还怕有老虎出没。
“天哥,会不会是被土匪劫道啦?这桥说不定是被他们弄坏的。”
“不会。”
肖天皱着眉头摇摇头,“劫道的土匪没这么傻,不会挑有老虎的地方动手。”
肖天估摸是这几天春雨不断,水位涨高,把老木桥泡坏了。
“哥几个,先把马车围一块儿,去找点干柴来,别跑远咯。”
反正也过不去,干等着不是办法,不如按计划先扎营,生个火再说。
“肖郎,奴家也去拾柴。”
“不行,你跟着我。”
肖天一把拉住陈若梦的手,一脸严肃。
不知咋的,肖天脑子里又冒出上一世在动物园里老虎张牙舞爪的凶样。
昂——
几只林鸟突然从树林深处飞出来,在肖天他们头顶盘旋一阵,“呼啦啦”往前飞走了。
“飞慢点儿,我射死你!”
司不悔气呼呼地收起铁胎弓,嘴里嘟囔个不停。
肖天眉头皱得更紧,不时抬头往树林里看,看了好几回,眼睛都酸了也没啥发现。
“天哥别怕,就算有老虎,我也把它打得屁滚尿流。”
司不悔大大咧咧地安慰着,还拍拍胸脯,一副“我超牛”的样子。
“别冲动。”
肖天一脸正色,“真要是碰上老虎,哥几个记住,赶紧撒丫子跑,马车顾不上就算了。这叫留得小命在,不怕没福享。”
围好马车,捡了干柴,肖天稍微安心了点。一般来讲,有火光在,野兽不敢轻易靠近。
“东家,我去拿点炊饼来。”
周子木拨弄了下火,站起身。
“周子木,再拿壶三月酿暖暖身子。”
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烦人得很,不仅让人觉得冷飕飕,还吵得人心烦。
“东家,知道啦。”
肖天转过头,看到旁边有点犯困的陈若梦,犹豫了一下,解下袍子给她盖上。
“肖郎,奴家不冷。”
陈若梦红了脸,又把袍子披回肖天身上。
肖天也懒得争了,站起身往马车外看去。
“周子木?”
最边上的马车也就十几步远,周子木好像耽搁了一会儿。
“周子木?”
肖天又喊了一声,脸色一下变白了。
数不清的林鸟扑棱着翅膀,从头顶飞过,棘草丛里好像有小兽在低声叫唤。
三匹老马急得直扬蹄子,把马车上的东西晃得“咚咚”响。
连月光都躲起来了,被树叶遮得严严实实。
“东、东家!老虎从草丛里蹦出来啦!”
周子木颤抖的声音猛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