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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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徒5过去

    “在我来这个所谓的人间仙境之前,我的母亲,是个妓女。”

    “当然,她最开始是一间布料厂的员工,只有我和弟弟的时候,我们的生活还能勉强下去,直到我的爸爸回来,又扔给她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妹妹,这是‘大萧条’的事情了,厂垮了,老板带着工资跑路了,那间厂房门口甚至有人上吊在车间里,那时候谁在意呢?”

    “那天妈妈把妹妹递给我,让我带着弟弟出去,她一边嘱咐,一边涂着我从没看见过她涂的口红,甚至连爸爸回来的时候都没有涂过,我带上我的弟妹出门,下楼梯的时候一个皮肤略黑,瘦高的男人从我们来的方向走去,我弟弟回头突然开始扯我的手,他说,‘哥哥,那个人进我们家了。’”

    “我只是默默用力扯了一把他的手,我当然知道他去的是我们家,我也知道妈妈要见的人是谁。”

    “后来越来越频繁,那些人每次都不太一样,只是偶尔还是能看到那个瘦高的叔叔,有次半夜,我被像是某种动物的呻吟声吵醒,我的妹妹每次睡觉不喜欢我关上门,不然她醒过来会哭,我看着虚掩的门透进来的光线,缓缓凑了过去,看到了一男一女。”

    “那是我第一次自我安慰,那个女人陌生得让我感觉不是我妈妈,我感觉她,很享受。”

    那些男人提起裤子,撒下钞票,留下一片狼藉和浑身大汗的妈妈。

    弟弟后来长大了,能够带着妹妹出去玩了,妈妈渐渐会在干那种事情的时候留我在隔壁房间里以防万一。

    因为有些时候有想要不给钱开溜的人,我要是听到动静不对,我就会提着刀堵在门口,我那时候很瘦弱,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他们。

    有次一个很高大的男人并没有给钱,我像往常一样堵在门口,一般人这样都会有些心虚,但是他并没有露出那些人一如既往的害怕,而是另一种东西,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被他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我妈妈哭着抱他的腿让他离开,鼻腔里全是刺鼻的血腥味,他好像更享受,他扑倒了我的妈妈,当着我的面侵犯着她。

    我其实还能动,我抓起一边被他打掉的刀,向着他的后背猛扎,妈妈见状赶忙用手按住他的眼球,狠狠往里扣,我大喊着,想起了那些人,每一个进到这个房间里的人,我每次都恨得抓心挠肝,我巴不得把这些败类都杀光,我一直重复着手里的动作,直到他浑身瘫软的趴在我妈妈身上,她哭得很大声,大到我的脑子都要碎了一样。

    后来,妈妈抱着我,亲吻着我的额头,让我快走,那次,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妈妈。

    我带着弟弟妹妹回家,让他们等在外面,发现家里被清理干净了,我不知道妈妈把那个男人带到哪里去了,妈妈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连衣裙,吊在天花板上,她脚边的凳子上有个盒子,里面是零零散散的钞票,和几张照片。

    地点:城中区飞鹤街“蜂窝”三号

    我突然惊醒过来,刚才在梦里梦到突然有人破窗而入,结果赶忙看向窗外,也许只是飞鸟。

    我看了看身边床头柜上的手机,五号没有联系我。

    昨天回来后,感觉非常的疲惫,将那个箱子扔下倒头就睡了。

    箱子,对啊!

    我赶忙起身找到了昨天随手扔在床边的银色箱子。

    箱子好像有一个类似指纹锁的设备,但是没有激活,按下了一旁的按钮就自动弹开箱盖了。

    里面放着的是一把银色的类似于短柄砍刀的武器,刃面非常的宽,怎么说呢,我并不了解,只能说做工非常的巧妙。

    举起来手感非常轻。

    里面还有一些五号给我的神经毒素,这些飘浮着红色血丝一样的蓝色液体,这些东西进到身体的感觉,其实妙极了。

    箱子里一共还有五剂,感觉够我用很久,加上之前五号留给我的治疗剂。

    情况也并不乐观。

    我把东西都放进了箱子,然后藏在床下,收拾了一下戴上鸭舌帽就准备出去吃饭去了。

    我还是去的上次那间苍蝇馆子,这间餐厅的味道不算很好,但是食材都是经过认真处理了的,牛肉粒也很有嚼劲,老板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系着围裙前前后后招呼,这里的人都只埋头吃饭,难道城中区真的只有见不得人的犯人呆着?

    顾客里还是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小屁孩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

    人嘛,就是到天堂里还是的想办法活着。

    我接下来得去搞点武器,最好是枪。

    至少要保证我离开沧海市前的安全。

    等等?我已经想要离开了?

    当初我不是如此的渴望来到这里吗?

    我不是如此的想要变成一个大人物吗?

    看看我现在吧,一个可悲的命不久矣的小白耗子。

    想到这里不经意的轻轻笑道。

    让我很诧异的是,为什么,那个组织还没找到我们?设施里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烦死了,我付了钱,接下来准备去取芯片那里。

    要说这种搞武器的地方,之前我认识的人可不靠谱,那个男人的做事风格我很喜欢。

    那个纹身店门口停着一辆漆黑的面包车,老板和两个人正在搬什么袋子,他们似乎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来到这里,看到我他赶忙丢下手上的香烟踩灭,只是那袋子里面很明显有什么活物,听到我靠近了他身边的人很快的把手放在腰间的位置,那应该是他们随身的武器。

    “他妈的不都告诉你别来了?”他们关好面包车的前后门,车里那个布袋还在扭动着,老板赶忙示意身边的人开走车。

    然后靠近我对我举起烟盒,“你可什么都没有见到啊。”

    我点了点头,“我来有事请你帮忙。”

    “什么?”他回到店里柜台,坐到了一张沙滩椅上,上次的躺椅已经不见了,店面里的地毯很明显有一些新鲜的血迹,我的嗅觉很快的捕捉到了,恐怕几分钟之前这里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

    “我想要一点武器,最好是带点火儿的。”

    “怎么了?取了芯片就想着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准备抢几间银行啦?”他挑眉说道。

    “我准备离开这里了,这段时间需要保护自己的安全。”

    “保护你自己的安全?”他戏弄的打量着我,然后起身按了一下身后的海报。

    我们所在的平台开始下降。

    “我一直在想,你店下面的地方到底有多大。”我看着不停下降的平台。

    他俯身躺椅子上慢悠悠的说着:“以前下面是个夜总会的停车场,但是那个夜总会发生了些非常邪乎的事情,有几个人试着重新开业,但是怎么都没人来,我看好了那个地方,正好在上面买了个小店面当入口,再把下面的空间封死。”

    “邪乎的事情?”脑子里想到了那些牛鬼蛇神。

    “说起来你可能不太信,那个夜总会有个传说,一晚上,里面的人包括工作人员,全部都变成一堆老骨头,像条流水线一样,一双双浓妆艳抹的大白腿进去了,再出来只剩下些老乌龟了。”

    “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回答。

    平台在这时候停了下来,上次的那个手术台的位置搭上了一块布,他领着我来到了走进了一扇门,里面一片漆黑,但是还是听得到他说话的声音,只是离我越来越远。

    “你就在那儿等着吧,这里有阵子没人来了,我后来经常在这里测试,只不过谣言的现象从来没有出现过。”

    天花板的灯都亮了起来,房间没有布置,到处都是裸露的混凝土,只是空间不小,方长的房间尽头,是一面布满红土的厚土墙,很松软,没有跳弹的危险,沧海市很多射击俱乐部都有这种墙壁,我以前在里面上过班,负责捡里面的弹头。

    “这是?”

    “还能是什么?”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张矮桌升起在面前,几把方方正正的手枪摆在我眼前,其中一把我认识,经常看到出现在警察的手上。

    “挑一把,每把只有三颗子弹,我可不做慈善。”

    顺着他的指示我拿了中间一把全黑的手枪,手感很好,我举起来开始瞄准。

    “他妈的你认真的?上膛啊!”

    我楞了一下,开始摆弄起来。

    “我的天。”他从一旁窜出来,“虎口握住这里,就你这样在外面还不如那些只会一通乱射的毒贩。”

    他的咒骂在我听来却没有感觉,我反而感觉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舒适,在老板的指导下我学会了上膛,以前在射击俱乐部上了这么久的班还没有机会摸过枪。

    我举枪瞄准的同时,我面前大概三米处降下来一块钢板,他在一旁戴上护耳说起来。

    “里面的是穿甲弹,不过我加了一点料,在稳定的情况下能有最好的穿透效果,不过不算致命。”

    后座力并没有影响到我的手臂,第一枪好像没有打中。

    “姿势还算不错,不过你他妈把子弹射哪儿去了?”

    于是我忽略了他一旁的话,瞄准起来,手上感觉只是轻微的震动,前方的钢板出现了一点蓝烟开始钻进钢板内,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房间恢复的平静。

    透过我面前的钢板上一颗圆点般的洞可以看到远处石壁被弹头砸出一个大坑。

    “这枪不错,这个子弹可不便宜,还有一枪。”

    我微微笑道,重新举起枪。

    ……

    我满意的把钱放到了柜台上,和老板打了一下招呼,后来我都试了一下,还是选了最开始那把手枪和三十发那种子弹,只不过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到傍晚了。

    接下来我准备去找五号,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离开这里,去哪儿呢?去以前的垃圾堆别别人追着打吗?去街头继续流浪,去抢比我还窘迫的人?

    回去的时候,在一条通道里,好像听到了两个人在争吵什么,其中有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和她争吵的人听起来大概是个大叔。

    “我不是都说了吗?这和我们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少了。”

    “不是,小李啊,我已经比最开始我们说好的价格多给了好多了。”

    “最开始?谁知道你他妈是个这么变态的大叔,老子之后可不奉陪了,打人可就过分了!”

    “不是,小李,我只是希望,希望,我们之间多一点情趣。”

    我在远处听到后噗嗤笑了出来,哈哈哈。

    想起了以前的城市里,我和几个朋友总会在社交网路上装成女生,当然身边确实会有女生,然后把这些油腻的中年人骗到酒店就算是我们的胜利。

    幸运的是从来没有被抓住过,他们聊天的内容有些我都有点受不了,对一些十几岁的女孩子说出那种话,让我感觉非常恶心,一个个仗着自己有些筹钱就为所欲为。

    “还没谈好啊?”看着他们争辩不休,我笑着走向他们。

    “对啊!他不守约定!”女孩看到我的介入,很机灵的接过话。

    “还有这种事?”我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搭上了他的肩膀。

    这个男人不算很胖,只是身材比较矮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外面罩着一副笔挺的西装,里面的衬衫却并不整齐,感觉我稍稍用力,我手掌下他的肩膀就会被我捏得粉碎。

    “不是,不是啊,你是谁啊?我也没有骗她啊!我们是之前就说好了的。”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的,现在她说钱不够,你就得给到她满意为止。”

    “这…”

    “就是啊,再来一千,一千就够了。”她也在一旁帮腔道。

    “一千,你看吧。”

    “你们,你们这是敲诈。”虽然这么说着,他手上却没有停下掏钱的动作,想来他的心里一定很害怕吧,他越是这样,我越想要看他痛苦的样子,我想要看他因为痛苦求饶,我想要看他发了疯的向这个女孩子磕头,求她让我住手。

    “行吧,快走吧。”女孩抽过男人递过来的钞票。

    我有些舍不得的放开了他的肩膀,他赶忙抱起自己的包往巷口跑去。

    “谢谢了。”那个女孩子把钱装进钱包,然后递过来两张一百元的钞票。

    “就这点?”我推回钞票,“就这点都不够我一顿饭钱。”

    女孩笑着说起钱,她扎着一个高马尾,白皙的脸挂着有些僵硬的微笑。

    “那我请你吃顿饭吧,我非要看你一顿饭能吃个多少钱。”

    我没有拒绝。

    路上我一直在悄悄观察她,虽然她一直在看自己手里的手机。

    “你真是学生?”

    “嗯哼。”她点了点头。

    “额…”

    这话我是没办法接下去了,只能尴尬的一起并肩走。

    其实我很好奇的,她看起来并不是没有办法的女孩子,一个学生在沧海市能获得非常多的补助,真的没有办法的女生在沧海市也不是没有去处,只是每个人就算来到了这里,发现其实自己还是干不了大多数事情时都会失望。

    就跟我一样,就跟以前的自己没有变化。

    所以理所当然的继续着以前自己熟悉的勾当。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于日本餐厅的地方,我也说不上来,门口就是一块白布遮着,里面传来人的嘈杂声和各种海鲜在烤盘上的香气传来。

    “就这儿吧。”她领着我躬身进去了,我时不时的瞄着她裙子下的大腿,只不过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我们来到一个包厢,路过大堂的时候我尽可能把帽子压得很低,跟着她进来后我才开始后悔自己他妈怎么就跟着她一起去餐厅吃饭了!

    “今天真谢谢你了,我还以为真城市里面的人都是只会发情和冷漠的大叔们呢。”她松着袖口的领带,然后开始看着桌上的菜单。

    我没有在意她的话,一直看着外面有没有人在外面跟踪着我。

    “你是不是什么逃犯啊,大叔?”

    冷不丁的听到的这句话,让我猛地转头的看着她。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看着她,故作镇静,开始回忆这几天电视上看的新闻,难道网络上已经开始有我的通缉信息了?

    那顿饭说实话我连味道都不太记得,我不喜欢吃那些生的东西,她给我点了一碗拉面,也没有我想象的美味,基本上我一直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跟她进来的想法还有等她吃饱。

    在她说吃饱了之后我立马撑起身就往外走,久违的解脱,走出餐厅的时候那些人的眼神就像刀片一样剐着我的后背。

    直到我刚忙走进街道,拐进路边的巷子里。

    “喂,喂!”直到一只手拉住我的袖子,她喘着气追上来,“你看着也不像是耳背的年纪啊,大叔!”

    “怎么了?”我真的感觉到烦躁了,我现在就是开口都感觉有人会听到。

    “你,接下来去哪儿呢?”她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有些拘束。

    “我要回去了。”

    “回家啊。”

    “嗯。”

    “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个事儿。”她低头看着自己前后踢动的脚。

    我们才见一面,能和我商量什么事情?

    “就,很晚了,我这里呢,宿舍是应该回不去了,我也不大想去酒店了。”

    哈,这个小丫头真是心大。

    也是,都送上门了,自从跑出来了之后我也没有精力去发泄发泄,不过就算是以前,我也没有进过那种店。

    “那来吧。”我领着她走向面前的阴影。

    带她回去的时候,很多人在对着她吹口哨,也是,城中区这些街道上很难见到女学生出现。

    只是我会看到她看到蜂巢时的眼神,并不是不屑与嗤之以鼻,我还以为每一个来这里的学生都会认为自己是什么狗屁天选之人吧,看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但是很明显当有人一脸淫笑的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带着她停停拐拐,我带着她回到了房间。

    “比我想象的要整洁。”在我的身后说道,她窜到我的身前,我才注意到床头的之前用过的针剂。

    “你吸毒啊?”看到我收起注射器。

    “我不碰那些东西。”

    “那你怕什么?”她比我想象的大胆多了,这种身子单薄的女孩子,我轻轻就能推到,听着她的哀嚎把她的衣服撕得粉碎。

    但我还控制得住,我不是畜生,我不会拿孩子发泄。

    “那谈谈咱们的交易吧。”女孩微笑着,充满意味的直直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