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掌定输赢
“滴答,滴答!”
彩云轩十分安静,人虽不少,能听见的却只有呼呼的喘息声,还有那汗珠落地的声音。
余飞收起望气术,目光落在肩上的手,又恢复懒洋洋的样子,对江广华努了努嘴:“嗯哼?”
江广华颤了一下,连忙松手,并后撤几步,和余飞保持距离。
余飞又淡漠地扫全场众人,目光所及,所有人全低下头,后撤几步,半点不敢吭声。
他见没人再拦他,又对卓宁宇挥了挥手,然后自顾自迈出了彩云轩。
卓宁宇急忙招呼几个吓傻了的丫头,匆匆准备跟上。
“站住!”
小院后堂,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几人又被拦住了。
余飞顿住脚步,朝大堂后方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老者迈步而出。
老者眉发全白,剑眉鹰眼,略微有些驼背,精神头却极好。
“苏老!”
江广华原本垂头丧气一脸颓然,岂料见到老者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过去,如同在外头打架输了遇见家长的小孩。
“少爷!”
苏坤面对江广华抱拳施礼,和颜悦色,如同慈祥的爷爷。
余飞看着“祖孙”俩秀恩爱,无悲无喜,只是又对卓宁宇几人挥了挥手道:“愣着干嘛,走啊。”
“……”
苏坤方才出场气势十足,虽然他看不出余飞境界,但想着自己堂堂巅峰武师在此,对方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哪怕天赋再高也要给几分薄面。
但结果让他惊讶,余飞不仅不给面子,简直是无视。
苏坤成名已久,被江家重金聘为供奉,专门保护江广华安全,职责等同任巍峰。
少爷被人欺负,他职责所在不能不吭声。
本来想着给任巍峰面子,对方服个软认个错,事也就过去了。
谁知余飞态度嚣张至极,哪怕老头子混迹江湖多年,也实难忍耐。
当下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拦住了卓宁宇的去路,冷冷道:“余少爷,老夫敬你曾是华少爷好友,又给任巍峰几分薄面,本不想和你计较,不过你这态度,似乎不太合适吧?”
“是吗?那你想怎样?”余飞冷冷反问。
闻言,苏坤冷笑,道:“老夫自幼随师学了一手奔雷掌,如今年逾花甲,江湖好友给面子,送了个虚名‘混元奔雷手’,但老夫深知自己才疏学浅……”
“打住,你就说你想怎样就好。”
老头子喋喋不休,自吹自擂,余飞耳朵都快听出茧来,实难忍受,赶忙抬手打住了对方。
余飞的无礼再次激怒了苏坤,这次他也不再废话,抬手抱拳道:“老夫近日听闻公子大名,想以一手奔雷掌向余少爷讨教几招,不知可否?”
“可以,想怎么比?”余飞完全不废话。
对方的坦然倒让苏坤有些意外,闻声他又笑道:“战书是老夫下的,规矩自然公子来定,怎样都行,哪怕余少爷需要老夫先让三掌也不是不可以,三掌过后,生死概不追究,如何?”
“嗯?”
苏坤豪言壮语,而余飞和卓宁宇听完,却像看白痴似地看着他,一副“所言当真”的表情。
“老头,你此言当真?”
余飞不说话,卓宁宇倒是兴致勃勃。
“哼!”
苏坤嘴角一扬,一脸不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吧!”
“少爷!”
卓宁宇非常兴奋,仿佛看到了苏坤的惨状。
可惜,余飞摆了摆手,道:“没必要,咱直接对掌吧,一掌定输赢。”
“好大口气!”
苏坤彻底怒了。
话刚说完,他卒然足下发力,马步扎稳,气机暴涨,紧接着右脚猛地向前跨出一步,顺势将右掌推出。
“咔嚓!”
彩云轩青砖地板骤然崩裂,被踏出了一个手掌深厚的足印。
“喝!”
怒喝声响起,掌风凛冽,似乎要将空气撕裂。
众人瞳孔扩大,眼睛瞪圆,再看余飞时,仿佛见到一个胸口塌陷的濒死之人一般。
江广华十指紧握,咬牙张嘴,一副随时准备跳起庆贺的样子。
被余飞所救的七八个丫头却是十分紧张,胆小的甚至急忙捂住了眼,不敢直视。
然后,他们就看到老头对面的白衣公子,懒洋洋地将轻飘飘的一掌递出。
“嘭!”
众人屏住呼吸,静待结果,而一声闷雷巨响过后,大厅恢复宁静,似乎又毫无变化。
场中央,对掌的两人依旧直直立着,并没有发生谁飞出去的景象,也没有发生谁痛苦惨叫的样子。
“怎么回事?”
江广华愣了一下。
老头苏坤出手次数不多,但他还是见识过的,这么势大力沉的一掌,哪怕余飞不被轰出去,起码也是手骨断裂,抱着手滚地哀嚎。
可而今却仅仅只有这样?
为什么?
江广华想不明白。
不说江广华,就连苏坤也是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一掌出尽全力,可打在对方手心,力道却像泥牛入海,一点反应没有。
“喝!”
然而,就在他晃神一刻,对方的余飞却突然暴喝一声。
两人双掌依旧紧贴着,苏坤却明显感到气势磅礴的气机沿着对方的手掌传至体内。
“不好!”
只一瞬间,苏坤就意识到不对,但他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
“嘭!”
强大气机在体内爆炸,苏坤身后的衣襟爆开了一个大洞,四分五裂。
他自己呢?倒是依旧站着,甚至手掌还贴着余飞的手。
只不过,浑身气机错乱无序,五脏六腑就像被千斤重锤轮番重击一般,毫不留情地来回撕扯。
“噗!”
坚持了仅仅一息,苏坤再难忍受,大口喷出血沫,整个人也跪倒在地。
手仍保持着出掌姿势,却是七孔流血,双眼大如铜铃,眼中仅留着最后那一抹难以置信,张开的嘴似乎在说:排云掌……
“苏老?您怎样了?”
江广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
但当他看到对方那惨状,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煞白,完全失去了血色。
其他人见状,也是吓得瑟瑟发抖,再看余飞,宛如见到杀神一般。
唯有卓宁宇嘴角上扬,一张一合的嘴巴仿佛在喃喃自语:“不自量力,找死!”
余飞收回手掌,再次恢复懒洋洋的样子,对卓宁宇招了招手:“走!”
转身,扯开折扇,负手在后,他从容不迫地跨出了彩云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