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盖勒的抱怨。

    卢瑟脸上假做狂热，声音虔诚地道：“赞美伟大的庸碌之主·夏吉儿·乱卞德。”

    “有必要这样吗？这么虔诚，说不定神明也不会注意到你，忒欸！”盖勒小声的吐槽道。

    “你说什么？”卢瑟又将如刀般的目光投向盖勒。

    “没什么。忒欸！”这冷冷的目光让盖勒的弹舌音都没有发出，然后弱弱地跟了嘀咕了一句，“神明的狂信徒都是精神病。忒欸！”

    “赞美伟大的庸碌之主·夏吉儿·乱卞德。忒欸！”

    盖勒还是那么能屈能伸，这句虔诚的祈祷词说的声音又高又标准。

    “吾主希望你们好好修行，不要懈怠，庸主的目光会注视着你们。”卢瑟煞有介事地神棍道。

    “礼赞伟大的庸碌之主·夏吉儿·乱卞德。忒欸！”盖勒先生在脖子上的丝线的指导下，进步速度可谓神速。

    在卢瑟的注视下，盖勒先生宛如在拜读一本经典一般，如痴如醉地阅读起溺梦手札，翻开黑色书皮。

    眼珠子外凸，真是恨不得把脸都塞进书籍之中，黑色的无形烟气在周遭逸散，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场域，若有似无的呓语声从书籍中传出来，悲伤，绝望，痛苦的扭曲情绪不断影响着阅读者的意志。

    “我明白了，忒欸！”盖勒那充满血丝的眼中开始充满了狂热，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有些癫狂地笑道，“哈哈哈哈，爷悟了，忒欸。”

    娜塔莎眉头微蹙，脚步稍微朝后退了两步，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卢瑟则是观察着盖勒，记录着对方的行为轨迹，精神状态。

    溺梦手札，对于阅读者意识接触拉赖耶，并没有太多的限制，也就是说意识直面拉赖耶的信息流下冲刷。不过这样的好处是可以获取几乎拉赖耶里面所有的信息。

    整个诡谲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盖勒阅读完，放下书籍后，精神依旧是混乱无比，不过有逐渐好转的趋势。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才慢慢地恢复正常。

    “回去吧。”卢瑟招呼了娜塔莎一声，准备回去。

    “礼赞伟大的庸碌之主·夏吉儿·乱卞德。”盖勒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然后也回他的住所了。

    效果算是达成了，要是卢瑟感知的不错的话，他吸收的应该是——怠惰。盖勒也成功转化成忠实的信徒了。

    踏上马车的那一刻，卢瑟想起之前偷袭自己的阿瑞斯·辛普森。

    理论来说，夏人精神印记就是链接在拉赖耶世界的根源上的，也是最容易受到拉赖耶的影响的一类人，加上本来他在现实世界的遭遇，以及他那狠绝而又扭曲的性格，说不定他也直面过拉赖耶的信息流冲击。毕竟在夏人中，卢瑟是按照对于庸碌之主的信仰忠实度，来安排他们精神印记出于拉赖耶中的位置。高信仰的自然离根源越近，也就越来越混乱，不过获得的力量也是最为强大的。

    回忆了一下，阿瑞斯·辛普森当时的状态，卢瑟无法确认，因为当时他连脸都没有露出来，更无法考证。

    闭目凝神，卢瑟重新进入精神世界，朝着拉赖耶的深处进发。

    灰雾涌动，紫色的光芒在微微闪动。

    找到了。

    卢瑟用手一招，萦绕在拉赖耶世界根源上的灰雾主动让开出一道路。

    刻印在所有夏人名字最底下的一个便是——阿瑞斯·辛普森。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虔诚的，甚至于狂热的信徒。

    照理来说，这样虔诚的信徒应该是不会背叛自己才对。

    卢瑟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自己暂时想不到，也找不到维纳，就只能模仿维纳的思考模式来考虑。

    灰雾翻涌间，紫色的微光闪烁。卢瑟伫立在虚空，眼中的紫色光芒愈发的神秘。

    算是意识到不自洽的地方——因为卢瑟藏得太好了，导致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能想到他就是庸碌之主本神。而因为这样的信息差下，卢瑟总是会带入庸碌之主的身份，而夏人最多也只会认为他是庸主的使者罢了。

    毕竟作为一个神明来说，卢瑟这样的实力真的是弱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阿瑞斯·辛普森想要弄死自己的理由可能还真的是——“亵渎了庸碌之主·夏吉儿·乱卞德”。

    但是这个理由就很耐人寻味了。

    毕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意，肯定是他知道了点什么东西。

    信息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传递到这位叫阿瑞斯·辛普森的耳朵中，肯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什么。

    但这样一位在外城区本来就没有什么势力的人，怎么会获得这样具有针对性的信息。

    毕竟如果随便获得一个消息，矛头应该不会如此精准地指向自己。

    卢瑟认为自己一直都是藏得十分不错的，除了在卢罗伦萨战役上露了面之外，其他时间他一向都是低调无比。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有人惦记上了自己。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知道阿瑞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看来对方只是被推到明面上的一把刀子罢了。真正要卢瑟命的人可能还藏在幕后。

    而根据种种迹象表面，幕后黑手是利用了阿瑞斯对于庸碌之主的狂热信仰。这也意味着幕后黑手有很大的可能了解，或者说猜测到有夏人这个概念。

    既了解自己的行踪，又能够猜测到夏人的概念，还特别的想要杀死自己。

    这个人除了洛丽塔之外，卢瑟真的是猜测不到有其他符合条件的人选。

    再结合之前的遭遇，算是完全应对上了。从几日前的有轮椅不用，非要抱着自己下楼折磨自己。偷偷做出难吃无比，味同嚼蜡，能让人看到走马灯的奇幻菜肴，以及趁自己体虚，晚上来真的，榨干了自己的精力，推迟自己恢复体力的速度。

    可是卢瑟又有些感到不太合理。

    要是洛丽塔真的要杀掉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动手，难道说她很享受折磨自己的时光？

    洛丽塔真的会是幕后黑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