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维帝国简史
繁体版

第10章 质子

    精神力探入,进入梦中世界。

    白玉石铺就的地板,镶金的石柱,高高的拱形穹顶有着五彩的琉璃装饰,精美的壁画描绘着神圣罗马帝国曾经的辉煌历史。

    两位男子推杯换盏,光芒透过五色的琉璃照在他们的脸上显得神圣而又庄重。

    “君士坦,你觉得我和你的父亲比,如何呀?”

    问话的中年男人,方脸棱角分明,鹰钩鼻,笑起来的绵密皱纹表明这位的年龄已过三十大关。

    “伽列乌斯叔叔,哪里话?”君士坦急忙给对方再次斟满酒液,“您可是带领神圣罗马帝国走向复兴的帝王。”

    没有直接虚情假意地贬低桑士坦,而是通过恰到好处地给对方戴高帽,反而更显得真诚。能言善辩的君士坦的话语显然让伽列乌斯高兴极了。

    “好好,说的好。”没有推脱君士坦的夸奖,这番话算是说在了伽列乌斯的心头上了。与君士坦碰了一下酒杯,又是豪迈的一饮而尽,没有去怀疑这酒有没有问题。

    “满上,满上,咱们不醉不归。”嘴上的话语说的豪迈,君士坦饮酒的时候看似嘴巴张的极大,但是事实上大部分酒液都顺着脖颈流到了胸膛上了,而特意穿上的板甲是看不出胸襟是否已经被浸透。、

    “好。”又是一杯烈酒入喉,伽列乌斯的舌头都有些大了,看来已经是醉了。

    “来。”君士坦却是不依不饶,又是一杯满上。

    酒里没有下药,但是也抵不过一杯又一杯。

    不知道多少杯酒下肚之后,伽列乌斯眼睛一闭,一下子就醉了,不醒人事。

    “伽列乌斯!伽列乌斯!”君士坦先是大声呼叫了几声,又是摇了摇对方,确定了对方已经没有了动静了之后。慢慢地站起身,拿起伽列乌斯的佩剑,抽出,寒芒逼人,光滑的剑身上映出那张阴鸷的眼睛。

    剑锋紧逼对方的脖颈。

    而此时对方全然没有防备,正是下手刺杀的好时机。

    当卢瑟以为君士坦要一刀送伽列乌斯下地狱的时候。

    “嘶”

    剑竟然重新回到剑鞘中去。

    是的,他没有下手杀死对方,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恋恋不舍地摸了一下戴在伽列乌斯头上的王冠,接着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皇宫。

    换上便服,走进马厩,乘马连夜离开罗德尔城。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伫立在虚空之中的卢瑟在想,对方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伽列乌斯?是有什么顾虑吗?本来有些想不明白,但是看到君士坦摸王冠的那一幕,就想明白了。

    君士坦,他想当皇帝,而不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刺客。

    这个野心!这种能隐忍的性格,只能说君士坦这个人不简单。

    从对方精神世界出来,看着对方那张不算英俊的脸。忽然感觉一个庞大的阴谋笼罩了自己。

    怎么会这么巧?为什么刚好自己一行人能遇到刚刚逃出来的君士坦?为什么这次出行的主教是达尼洛·拉莫斯这个见谁都心肠软的人,而不是沉稳的哈米德·霍夫曼?

    如果这些都不是巧合呢?

    越想越感到恐怖,卢瑟不禁打了个寒颤。

    又看了眼没心没肺的德科,和悲天悯人的老面包。

    这一切应该不是设计好的吧?

    压下心头的不安,仔细想想又感觉有些不太现实,君士坦可是一直被困在皇宫中当质子,怎么会算到这么多。足不出户的,怎么能知道达尼洛的性格?

    多半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番自我安慰下,卢瑟算是重新平静下来了。

    可是卢瑟少算了一点,就是在印刷机没有发明前,书籍可都是用手抄写的,也就是说那些书籍都是达尼洛抄录的。他也永远想不到,当初帮助桑士坦家族的光明教会成员就是由达尼洛·拉莫斯为主的教众。

    不久之后,君士坦在老面包的精心照料下苏醒过来。

    “这里……”君士坦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后,也清楚了情况,对老面包道谢,“感谢你的慷慨,拉莫斯大主教,您又救了我一次。”

    “不必客气,我可怜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主的旨意。”老面包在胸口划起了十字。

    “你谁呀?”德科先憋不住了,大声地朝君士坦问道,“又是为什么昏倒了?”

    不易察觉的不满在君士坦的眼中一闪而过,眉头也是快速蹙了下,不过还是保持着微笑,回道:“我是君士坦,桑士坦的子嗣。做儿子的,父亲北巡自然也是要过来看看的,不过可惜赶得太急,没有带足干粮,所以……”

    “你就是桑士坦那个私生子啊?”德科对君士坦后面说什么都没有注意,却是对一些无关紧要的绯闻感兴趣。但这个绯闻无疑是触到了君士坦的逆鳞了。

    “你再说……”语调一下子就拔高,面部也肉眼可见地狰狞起来,但是又是在眨眼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的母亲确实不算高贵,但她依然很伟大。”

    “哦,你承认了。”粗线条的德科还是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依然在雷区蹦跶,“你不是在伽列乌斯那里当质子吗?怎么出来了?”

    就像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君士坦脸上青筋暴突,很明显,对方已经在爆炸边缘,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浓郁,眼睛也开始逐渐眯起,语气变得平淡又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意:“是的,不过伽列乌斯大帝十分赞同我和父亲一起北巡。”

    “哦!那……”德科又要开始在生死边缘试探。

    看君士坦的眼神,大概连对方埋哪里都想好了。

    卢瑟急忙打断对方话术施法,问道:“你不晕车了?”

    “啊?”德科先是一懵,然后意识到什么,瞬间脸色难看,开始吐了起来。

    感情刚刚没有呕吐,是因为已经忘了自己还晕车这个事实了。

    薛定谔的晕车,属于是。

    没有德科这位无畏的猛士在一边点火,君士坦这座火山才堪堪平静下来,不过对方看德科的眼神依然冰冷,以及……

    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