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粗鄙的问题竟如此赤裸裸地问出来，饶是红鸾这样见惯“大场面”的从业人员也有些霞飞双颊。

    “你是要替赵郎查案吗？”

    “不错。”

    略作沉思，红鸾点点头：“好吧，客人的私密我本不该告诉你，可既然是要为赵郎报仇，我就告诉你。昨晚我们还是三次。”

    三次，一如既往。

    董仲初继续问：“那他往日有没有什么仇家。”

    “未有。”

    果然如此。如果不是私人恩怨的仇杀，那事情就麻烦了。

    董仲初脸色有些不好看了：“那么他当晚有没有什么与平时迥异的地方？”

    “不曾。”

    “那有没有提到谁，或说了什么话？”

    红鸾露出沉思的样子，想了半天后，才犹豫着说道：“有一句话怪怪的，好像是说，究竟谁比较大？”

    有容和剪花娘子顿时笑了起来，剪花娘子更是不顾老肩巨滑打趣道：“红鸾你不会告诉他他比较大吧，你这么说他怕是自己都不信，要我说呀这也不是什么怪话，就是他自己不自信罢了。”

    红鸾红着脸低声分辨了一句，但被有容和剪花娘子的笑声给淹没了。

    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董仲初便有意起身告辞了，可不知何时剪花娘子的手又在自己衣襟中游走了。

    老脸一红，董仲初急忙将自己胸口的手抽了出来。

    “各位姑娘，董某尚有公务在身，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

    剪花娘子不依了：“诶你金叶子啥时候收回去了，你钱不留下人留下也行啊，你这样一走了之我还怎么溪水长流啊。”

    董仲初急忙踉踉跄跄离开朱砂泪画舫，在这船上自己似乎定力都变差了。

    ......

    上得岸来，董仲初脚下似乎又有了力气，那种晕晕乎乎只想“决战到天亮”的感受也消失了。

    看来人单身久了，说话就不容易硬气。

    回头看看另外三人：“你们在画舫上有没有那种感觉？”

    高巩摸了摸又有些饿的肚子：“董哥，你说的是哪种？”

    “就那种，很胀很想那种感觉。”

    一边的郑涯自从抱过红鸾的白皙大腿后直到现在都不曾言语，此刻方才答话：“有。”

    可他一开口，两股鼻血便如水龙头般止都止不住了。

    董仲初好奇：“你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景，把持不住了？”

    郑涯却如斗败的公鸡：“那红鸾确实是高手，仅是抱住她的兵刃我便气血奔涌，方才为了不在她面前出丑，我一直用精纯的气血封住鼻腔，不让血流下来。我终究是败了。”

    噗，有才。

    董仲初强忍笑意，但心中却忍不住蹦出个馊主意，他撺掇道：“这红鸾只是气血强，手上功夫不行，你若是叫我声义父，我就告诉你如何在短时间内击败她。”

    “义父！”

    擦，只是开个玩笑啊。

    惊愕之余，那恶作剧的心思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下次你准备点钱，上画舫后直接点名要与红鸾决斗，关上房门后言明两人皆要除去一切护具，随后重点来了哦！我告诉你，她的罩门在这里，”

    说到这里，董仲初给郑涯比划了个位置，然后又比划了下郑涯身上一处，“这是你用来专破她罩门的长处，你就不停用自己的长处猛攻她的罩门，若是她大声求饶就说明尚未认输，你必须继续发力，直到她连叫都叫不出来，听明白了吗？”

    郑涯听着有些怪怪的，回答也有些心不在焉。

    董仲初一想到早上包子被这三个牲口吃完了，顿时“报仇心切”：“没吃过早饭吗？大声点！听明白了吗？”

    郑涯这才抖擞精神，大声回答：“听明白了！”

    真想知道郑涯与红鸾“决斗”后是什么表情。

    库库库库。

    董仲初忍笑挺辛苦的，幸好高巩转移了话题。

    “董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千花巷，这不是到了吗？”

    千花巷本就离朱砂泪画舫不足二十米，闲谈间四人已经到了。

    此处距离滴水河汇入虞海的入海口不足百里，百姓多以捕鱼为生，家家户户都晒着渔网。

    时间刚过寅时，鲜有百姓入巷的，四人吹着略带腥咸的风，与画舫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高巩现在似乎对董仲初极为推崇，开口闭口皆是董哥：“董哥，咱们是去案件现场查勘吗？”

    “不错，转过这个拐角就到。”

    董仲初两世都没办过案子，但得益于对刑侦小说的热爱，此刻也不会毫无头绪。

    任何案子的现场都必须反复查看，一些隐蔽的线索往往都藏在现场。

    转过巷角，三户渔家夾出了一个狭小空间。

    按说正常建屋本不该出现这样奇葩的格局，可架不住农家百姓对于圈地的本能，你往这儿多占一厘，我往这儿多靠一分，这古怪的结构往往就成了。

    端木浪反复进出打量：“这地儿可够隐蔽的啊，就是我要往里面射箭都没视野。”

    确实，这个夹角仿佛单独的小世界，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边。要是在里面做什么，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

    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董仲初俯下身子仔细查看了起来，地上的沙地上各种凌乱的脚印，应当是拖尸体的时候造成的。

    马德，看来脚印是被破坏了。

    拖痕的尽头有一大块焦黑的地方，想来是尸体被焚时的热量所烘烤的。

    似是想到什么，董仲初叫住高巩：“高巩，你去找一个袋子装石块，大致装一个人的份量，然后从朱砂泪一路搬到这里，把详尽情况记下来，回头向我汇报。”

    “好嘞董哥！”

    说完后高巩毫不含糊直接出发。

    董仲初再次俯身，现场肉眼可见的痕迹就只有这些，他试图寻找更小更细微的线索。

    寻找良久，满地的沙砾较黑将他眼睛都晃花了，董仲初有些无奈，看来这一番功夫终究是白费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去后面两个目的地碰碰运气了，要是“天人三策”还是原来的版本就好了，三个问题破了惊天命案。

    就在这时候，端木浪发现了什么：“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