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好了,董太常又起了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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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斩首计划

    一唱一和下,两人最终说服了木佑维带队回都城,并要求她回去后立即请陛下派出一个稳重班底前来接手。

    那么剩下来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完成斩首计划了。

    “如先前所说,目前我方有极大优势,如果能一击直捣黄龙,整个雍郡就重归大黎中央治下了,”

    董仲初说到一半被老李打断了。

    “可我们是来搜集对方谋反证据的,没有证据就直接灭杀对方,岂不是授人以柄?如果那些诸侯借这个名义继续散布谣言甚至直接自立为王怎么办?”

    “哈,我把这事情给忘记了,”董仲初将背上包裹直接打开,里面有两支箭羽,锋矢上泛着幽幽蓝光,“这支箭是射死安乐县主簿的,这支是剑池关一役对方射出的,俱都淬毒却有大不同。”

    高巩一把抓起,仔细分辨:“这两支不是一模一样吗?有啥不一样。”

    董仲初抓起一把赵庄主桌上的花生,往嘴里扔了两颗:“不一样的地方有几处。一、所萃之毒不同,前者见血封喉,箭矢射入眉心其实不会立即死人的,但那主簿却是当场就死了的,可后者的毒却是慢性毒,诸位弟兄还记得咱们藏于马腹的憋屈样子吧。”

    听到这里,顿时有几个没心没肺的就笑出了声。

    “咱们的马儿可是站在那里挺了很久的,或者说中了这毒药后马儿的肌肉无法控制。它们与其说是被毒死,不如说是被箭矢直接射死的。此其一。”

    众人都表示同意,就连老李也忍不住连连点头。

    董仲初再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射手不一样。安乐县中的射手在极远距离极短时间的情况下,却依然计算了李大人这样的高手,并同时将三支箭透过小小气窗一箭射中主簿的眉心,这份眼力、经验、实力应该都是难得的高手才有的吧?”

    看了一眼老李,董仲初想征求高手的意见。

    老李面色凝重一点头,旋即洒脱一笑:“确实是高手,若是我与他对决,七米内只需一刀。”

    听到这话,董仲初面色立即古怪起来。

    咱要点脸吧,谁家弓手故意等你跑到七米内再弯弓啊。

    所以,老李其实是承认自己不如那个用箭的高手了,那这个最强的点可有些难处理了,而且还是个远程,啧。

    看到董仲初又开始思考不知道什么东西了,高巩直接催促道:

    “行了别磨叽了,那剑池关外的弓手呢?”

    这次不用董仲初出码,给他直接一句话噎了回去。

    “呵,上打下,目标多,你上你也行。”

    高巩低下头,数起了手指甲。

    董仲初嘿嘿一笑,急忙给老李比个大拇指,老李自持一笑。

    “那么这两个不同就出来了,应该没什么意见了吧。”

    李弘传却发现了盲点:“不对啊,这个不同点找出来后,你不还是没法证明雍郡要造反吗?”

    “您看看这是什么箭。”

    老李一看,这还能难倒我吗。

    “自然是军中箭枝,准确的说是雍郡青龙军的专属箭矢。可是,本官不记得青龙军中有如此厉害的用箭高手啊。”

    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董仲初立即记在心里。

    将来自己是要征战沙场的,能收下的人才一个也绝不能错过。

    老李继续追问:“这用箭高手也不重要,重点是青龙军专属的箭矢就能证明他们谋反了?”

    “不能,但是没有关系。”

    董仲初目放光华、惬意微笑,再搭配刚刚那句玩世不恭的话语令老李一愣,似乎这才是自己应该追求的方向,那种天下大势为我所用的淡定从容。

    可董仲初并不知道李弘传在想什么,他继续解释:“当有鼻子有眼的谣言被抛出去时,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毕竟我们谣言的攻击对象都死了,那还有谁来对峙呢?”

    这个世界的这些人从来没有一套系统化的信息战理论,根本不知道意识形态这把钝刀的可怕之处,他们给大黎皇帝列出各种罪状已经是能做到的信息战极限了。

    同时董仲初也暗自下定决心,将来要是有机会,自己也要弄点控制舆论的工具出来,比如报纸、小说什么的。

    最终在董仲初的解释下,李弘传相信他能够把“平叛”的大义给站住了,那么就是时候商量几套具体可行的“斩首计划”了。

    不知不觉,已是中午。

    ......

    “已经中午了老爷,您用膳吗?”

    说话的小厮是粱栩从郡守徐新远那里要来的,叫做小唐。

    “不了,我在等人。”

    粱栩吹了吹杯中茶。人还没来,茶早已凉了,吹的不过是心绪罢了。

    想来如今母亲和老管家也差不多到地点了,生活所需物资他们也带在了马车上,想来短期内是饿不着也冻不着的。

    粱栩将茶盏放下,缓步在房中走着。

    搬进来时啥也没带,就只有一本自己写了一辈子却永远写不完的书。

    若是要走也不必带走什么,就带走自己那本《砒霜谈》就行。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反而好了起来,竟是就这么信手打起拍子哼起歌来。

    “本是后山人,偶作堂前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谈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待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家仆小唐一声也不敢出,默默注视着粱栩。那放浪形骸的样子从未有人在粱栩身上见过,与他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相去太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怕有人告诉梁大人是这情况他都不敢去信。

    实在是差异太大了。

    大到粱栩自己都意识到了,自记事起就从没有过这样的疯癫状态,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就是觉得很快乐,想要载歌载舞,想要高声念出自己最爱的诗作,想要和认识不认识的都打一下招呼。

    这状态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他等的人来了以后。

    当斥候给出“赵庄全庄被屠”的消息时,粱栩直接一把没忍住,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这笑声给了斥候极大的压力,斥候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粱栩挥手阻拦。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小兄弟。你想不想知道我再笑什么?”

    粱栩将嘴凑近对方耳朵:“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