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好了,董太常又起了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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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小子是个人才

    卧槽!

    近在咫尺的问话骤然响起,董仲初本能地侧身摆出一个拳架。

    冷汗慢慢滑落,董仲初瞪大双眼看着对方,连大气也不敢出,就好像心脏被对方死死篡住一样。

    他是谁?来杀我的吗?县令不是准备明天午时杀我吗?

    大脑高速运转,不断分析眼前情况,这情景太过危险,对方若是刚刚趁自己不备偷袭,自己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可对面的黑影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就好像一条毒蛇在打量眼前的猎物一般。

    黑云挪移,月色终是穿过木栅栏照在了黑影身上,显露了对方真容。眼如鹰隼,鼻似弯刀,苍白的脸上满是煞气,一身夜行打扮腰上挎着兵刃。

    有武器。意识到这点的董仲初再次向后退了两步,确认双方处于安全距离后,他脑中急转。

    半夜来找自己的只有三种人:救人的、杀人的以及查反贼案的。

    救人先排除了,自己一个九族消消乐都只能单压的种子选手,不可能有人来救的。

    其次杀人也可以排除了,如果是杀手刚刚一定已经出手了。

    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来查案的。

    既然他是来查案的,那就好办了。

    董仲初逐渐放松,拳架子都撤了,一直冷眼旁观的鹰眼男子反而好奇了:“你不怕我。”

    “不怕。”想清来龙去脉的董仲初不仅不怕,甚至有些雀跃。

    “胆子倒是不小。”

    “我还有比胆子更大的呢。”

    呵呵,“天人三策”都说了明天午时才会死,这家伙显然不是来杀我的。

    鹰眼男子并不理会,自顾自继续开口:“你是谁?”

    这个问题令董仲初心中大定。整个县衙大牢内就关了自己一人,如果对方是来杀自己的,断不可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果然是来查案的。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董仲初,狗县令张达开口中的反贼。”

    黑衣高手沉默许久才继续开口:“所以,你是不是反贼?”

    董仲初抱拳行礼:“大人肯搭救,我就不是反贼,反之,我只能是反贼。”

    黑衣人不置可否:“搭救?呵,与我何干?”

    果然如此。

    董仲初暗叹一口气,自己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蝼蚁,自然不会管蝼蚁死活。

    “可我的死活与大人有关,我若死了反贼便只能是我。”

    听闻此言,黑衣人眼中有厉芒闪过,机括声后他的手已拂在兵器上:“你是谁!”

    “能帮大人的人。”

    董仲初的回答斩钉截铁,眼下处境他没得选,每次机会都可能是最后一线生机,要想活下去只能立即展现自己的价值。

    随后董仲初又似自怨自艾地补了一句:“也是一心只想求条生路的可怜人。”

    “咔擦”,黑衣人又将兵器顶回鞘中:“我现在倒觉得你是个妙人,说吧,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的,我保你不死。”

    董仲初喜出望外,这样的人自然不屑去骗他。

    “大人附耳过来。”

    黑衣人轻敲栅栏门,用下巴比划了下两人间的距离,董仲急忙尬笑上前。

    ......

    翌日午时。

    当主簿带着几个差役来大牢时,董仲初还在和周公的千金打扑克。

    “啧啧啧,你这夯货倒睡得踏实,也不枉本主簿力荐你干这反贼买卖。”

    耳畔的呱噪声扰了素梦,董仲初醒神后看见眼前的阵势也是吓了一跳。

    卧槽,这么多人,难道?

    董仲初赶紧望向窗外,从太阳的方位他推测出,

    午时已到。

    艹!这踏马是来杀我了,昨天那人到底靠不靠谱啊,救命啊!

    木栅栏外,主簿一指董仲初:“开门,送这反贼上路!”

    “是。”

    一众差役毫不犹豫打开牢门,用董仲初的腰带把他吊在了房梁上。

    “主簿大人,咱要不做戏做全套,给他配个凳子?”

    “呵,凑合着像畏罪自杀就行了。”

    感受着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董仲初咬紧牙关心里暗骂。

    混蛋王八蛋,黑衣人你踏马可一定要来救我啊。

    啪。

    一声轻响,董仲初四仰八叉摔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这是死了吗?

    定睛一看,面前已经倒了几个差役,而他们身前还有个黑袍人,手中刀子向下滴着血。

    此时大牢远处传来一阵哭嚎:“光禄卿,真不是我做的,老师,您帮我求求情啊。”

    “住口!你若老实认罪,念在师徒一场,我定为你一家老小求情!可要是冥顽不灵,哼!”

    那哭嚎的声音董仲初怎么能不熟悉呢,正是安乐县张县令,他此时正被为首一人提着腰带向自己走来。

    董仲初看向为首之人,诶妈,高手哥总算是来了啊,我等你等得好苦啊,看来这高手就是这群人里最大的官了。

    而高手旁还紧跟一位老者,一脸悲天悯人,正从兜里掏什么东西。

    等到董仲初看清那是一把匕首时,这把匕首已经钉死在张县令心口了。

    张达开不敢置信地看着老者:“老师,为什么?”

    老者满脸的悲痛神色,手上却毫不含糊地来回搅动:“你是为师的爱徒,却没想到你竟成了反贼,教而不严是我之过,既然是老夫自己的过错,老夫理当及时更正错误。”

    “你!你!”

    张达开的面容随着匕首的搅动不断扭曲着,但当他手指向授业恩师时,老者却毫不犹豫拔出了匕首,一堆烂肉跟着血柱激射老者一脸,老者眼睛都不眨一下:“孩子,做错了事情,总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高手冷漠地注视老者:“左连城,你这么弄可就没法把造反一事彻查下去了。”

    左都尉一声叹息:“达开是我爱徒,我这做老师的也只能送他一程,还请李光禄卿多加包涵啊。对了,那个孩子是谁?”

    李大人哪里不知道这是对方在转移话题,可他看向董仲初的眼神依然是掩饰不住的欣赏:“这谋反案的证物线索都是这小子提供本官的。”

    想起昨夜,董仲初其实到现在依然有些后怕。

    如果他不能将事情梳理清楚,就无法断定破局关键是来彻查谋反案的光禄卿。同样的,如果没有第三问作为筹码,今天绝不会有人来救他。

    他的第三问就是“一应安乐县谋反证据的下落”,当董仲初将所有谋反兵甲粮草的藏匿位置告诉光禄卿后,他就知道:县令这波走远了。

    而得到口信的光禄卿也是大感意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被陷害入狱的小子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他手下诸多专攻此道的高手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实证,可这小子竟然了如指掌。

    这小子正是东门最缺的人才,但是!

    一想到他竟然会拒绝自己的招揽,光禄卿咬了咬牙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他很不错,但不识抬举。”

    听到光禄卿极为罕见的夸赞,左连城都尉深深地看了董仲初一眼:“哦!是嘛。”

    这眼神让董仲初毛骨悚然,来不及细想,他一咕噜滚过去就单膝跪倒在光禄卿面前:“大人,这谋反案卑职还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