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们这有人吗？”杨长清问，毕竟这里是殡仪馆，是个人到这里都会多少有些发怵。

    “嗯？你怕了？”马蒂儿打趣到。

    杨长清看着没有亮灯的殡仪馆，阴森森的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还好吧，只是不怎么喜欢昏暗的封闭环境罢了。”

    “哦，你怕黑，还是有幽闭恐惧症？”

    “都多少沾点吧。”

    “那待会儿进去了我先给你开灯。”

    两人走进殡仪馆，马蒂儿熟练地打开大厅的灯，在她开灯的时候，似乎注意到了一个人影，快速地进入了里面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存在死人地方的气味。

    杨长清很熟悉这种气味，它没有明确的定义，可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可能是尸臭味，也可能是悲伤与不甘等情绪凝结成为实质的味道，自己手术室的味道和这也也还不多。

    “亮多了，这样你会好受些吗？”

    “谢谢，比刚才好。”

    “所以我们来这干嘛，参观？”杨长清问。

    “其实直到刚才还在想，但你给了我一个不错的选项，我带你转转。”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从房间中走出，身上穿着工作服。

    “马蒂儿？你不是下班了吗。”

    “老何，今天该你值夜班啊，我没什么事干，带刚开的朋友来这转转。”

    马蒂儿向杨长清介绍：“这是何辰，我同事，老何，这是杨长清我新认识的朋友。”

    “你好。”杨长清对何辰打招呼。

    “你好，小马的新朋友？真少见，刚认识就带你来殡仪馆，也就她干的出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我没那么多忌讳。”

    杨长清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对方，她没敢暴露关于自己的太多细节，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有些异样的味道，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他出现的那一刻房间中属于死人的味道被一种铜臭味冲散了一些，那是金钱的味道。

    这种味道不该出现在这，至少不该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如果这种铜臭味还算不上奇怪的话，那他身上一种烦躁不安，略带疯狂的味道才算是违和。

    这种味道杨长清曾闻到过，就在前不久吊死鬼事件中马纪亮诊所后面，那大概算是祭坛的地方闻到过。

    “对了，你要是不来我还要找你呢，待会儿要有活干了。”何辰对着马蒂儿说。

    “啊？又有活干，我还想多歇会儿呢。”马蒂儿有些不满，但却无可奈何。

    “额，长清，虽然我们刚来，但很抱歉可能要说再见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带你逛吧。”马蒂儿一脸歉意的看着杨长清。

    拙劣，十分拙劣的谎言，这个男人在撒谎，他的话里的漏洞多到根本数不清，他在隐瞒什么，为此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把自己赶走。

    但为什么没有把马蒂儿也赶走，因为她也有参与，还是说他有自信马蒂儿不会出卖他们，但事已至此自己的选择只有离开。

    杨长清故作不在意的神情，同时还有些沮丧：“好吧，那今天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马蒂儿跟在杨长清身边，直到离开殡仪馆。

    送走杨长清后，马蒂儿重新回到何辰面前，脸上神情冷漠，黑眼圈和疲惫的眼睛盯着何辰。

    对方的谎言自己也识破了。

    “你们在干嘛？”马蒂儿开门见山地问。

    何辰看着马蒂儿轻叹一口气：“唉，我们抢了银行，把一个人质带回来了。”

    面对何辰炸裂的言论，马蒂儿依然波澜不惊，“所以我的出现多少吓到你们了？才现场编了个幌子把我朋友支走。”

    “嗯，我也没想到你会回来，但如果你自己回来还好，没想到你今天还交到了朋友，抱歉让你给她留下了坏印象，希望她没有发现端倪。”

    “不用担心了，她已经发现了，只是没说而已。”

    马蒂儿的话让何辰面露震惊之色，今天本来还算顺利，没想到晚上出了岔子。

    “你说把人质带回来了，人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好吧，我带你去。”说完领着马蒂儿来到关着江百生的房间。

    “我先进去，你在这等我。”说完马蒂儿独自走了进去。

    此时的江百生正在尝试挣脱手上的束缚，突然有人进来吓了他一跳。

    马蒂儿看着面前被捆在椅子上的江百生也有些不知所措。

    女的？这帮劫匪里有女人吗？

    江百生很快意识到这个人和劫匪们似乎不是一伙，但她为什么来找自己，也是被抓来的？不可能，至少凭她能这样轻松走进来这点就不是。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该不会又是自己的幻觉吧？江百生这样想着，对方率先开口。

    “怎么称呼你，人质先生？”

    江百生先是一愣，接着回答：“江百生，你呢。”

    “马蒂儿，很抱歉把你卷进来了，放心吧，他们都不是什么坏人，不会怎么样你的。”

    “你，也是劫匪？”

    “我不是，我只是路过，啊，当然，我也不是来救你的，只能委屈你再接着受点苦了。”

    江百生有些奇怪，这个人到底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跟自己对话，怕不是自己真的疯了。

    “拜托你跟他们说说，放了我吧，我不会举报他们的，也不会说关于你的事，我明天还要上班，无故缺勤是要扣我工资的，搞不好还要开了我。”

    马蒂儿无奈地耸肩：“这我说了不算，只是来安慰一下你。”

    马蒂儿话锋一转：“不过，我接下来说的东西你要认真听好，这很重要，我不会说第二遍。”

    “何辰他们都不是坏人，他们都是苦命人，我希望你不要记恨他们，但他们说过地话，你要仔细甄辨，如果他们想让你加入他们，不要这么做，也不要相信那条语音中的任何一个字。”

    江百生惊讶地望着马蒂儿，不止是她已经知道了何辰做过的事，还要她知道那条语音，她甚至可能知道更多内幕。

    “收起你那表情，待会儿他们还会进来，还可能把你转移到别的地方，别让他们看出什么来。”

    说完，马蒂儿离开了房间，江百生也快速让自己平静，消化着对方说的话。

    “你们换个地方吧，你们已经暴露了，我那个新朋友可不是我这种人，至于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们也别细问了。”

    “好，我们这就走，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之后马蒂儿离开了殡仪馆，何辰他们再次蒙住江百生的脑袋，将他带上车准备换一个藏身点。

    车上，江百生还在回忆着马蒂儿说过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