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四百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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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柒部:大结局 第16章 季汉:最后的光芒

    季汉,即蜀汉的别称。这个名称中的“季”字来源于古汉语中排序常用的伯、仲、叔、季的最后一个字,意为末尾或最后。

    “季汉”的名称寓意着,这是汉朝的最后一个时期或者阶段,类似于将其视为汉朝的一个尾声或者终章。

    从历史角度看,“季汉”这一称呼更准确地反映了这一时期,在历史上的位置和特点,而“蜀国”则更多地强调了地域性特征。

    实际上,季汉一词的使用,也体现了对历史的尊重和理解深度,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名字,而是包含了丰富的历史和文化内涵。

    此外,从字面意义上理解,“季汉”这个名字还寓指了讲信用、不食言、重情义、人缘好、宽厚、忠肝义胆和顶天立地的意义,这也是刘备及其团队在那个历史时期,所展现出来的精神风貌和道德品质的象征。

    从古至今,具有杰出才能和卓越贡献的人物,也是对伟大人物的尊称。

    伟人,在某个领域或历史时期,具有卓越才能和伟大贡献的人,他们的影响力和地位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许劭,字子将,十八岁时,召陵人谢甄见到他,叹道:“这是希世出众的伟人啊!”

    许劭年轻时喜欢读书,爱好三史,重视名声,有节操,喜欢品评人物,赏识不少人。

    如樊子昭本是卖帻小贩,虞永贤本是放牧小童,李淑才本是乡闾之人,郭子瑜本是鞍马之吏,他们都得到了许劭的赏识而成名;许劭又引荐杨孝祖、和洽,这六个人最终都成为了名扬当世的贤士。

    其余中流之士,有在淹滞之时受到许劭引荐而出众的,有在年幼时受到许劭称赞而显名的。

    受到许劭拔育,最终显赫而高尚之人不可胜记。人们在谈到评价士人时,一致认为许劭、郭泰有识人的眼光。许劭又能揭察虚伪之事、贬损虚名之徒。

    广陵人徐璆为汝南太守,听说许劭的大名,就请他担任功曹,徐璆也是当世的名士,许劭便接受任命。

    徐璆对许劭很是敬重,府里听说许劭为功曹,没有不改变操守,谨饰言行的。许劭抗忠举义,进善黜恶,正机执衡,允齐风俗。

    他所称赞的如龙一般高升,所贬低的则如堕入深渊;他的评论公正盛行,又能以道德文教感化他人,众人都很信服他。

    自此之后,贪恶之人驱散,而高洁之士充满堂上。

    同郡人袁绍是公族豪侠,自濮阳令离职回家,车马徒众,十分豪华,但等到准备进入汝南境内时,却把宾客打发走,又叹道:“许子将秉持清格,我这样的车马装束,难道可以让他看见吗?”

    于是,就只乘着一辆车子回家。

    许劭曾经到颍川,与他同游的都是一些有道德学问的长者,只有他不去看望陈寔。

    而陈蕃的妻子去世后回乡安葬,乡里人都去参加葬礼,只有许劭没有去。

    许劭的从祖父许敬,许敬的儿子许训,许训的儿子许相,都担任过三公。

    而许相因为谄媚宦官,所以官至三公并封侯,他多次派人请许劭,许劭以许相没有德行为耻,始终没有去看他。

    许劭的同县人李逵,正直有高尚的志气,许劭开始同他交好。

    后来,两人有了矛盾;许劭又与从兄许靖不和,舆论因此对他不满。

    起先,许劭与许靖都享有盛名,喜欢评论乡党人物,每月换一个题目,所以汝南有“月旦评”的风俗。

    后来,司空杨彪辟许劭为掾,许劭不就。

    朝廷拜为鄢陵令,举为方正、敦朴,又以公车徵召,许劭都不应命。

    有人劝许劭做官,他回答说:“现在小人得志,王室将乱,我想去淮南东海避难,这样来保全家中老幼。”

    天下大乱后,许劭南到广陵郡。

    许劭到广陵后,徐州刺史陶谦以礼相待,很是周到。

    但许劭却感到不安,告诉他的门生说:“陶恭祖表面上好名声,内心却不是真的。

    如今徐州谷价昂贵,陶谦身边又有些小人,他马上就会憎恶宾客,虽然对我很好,但这种情况是不能维持长久的,不如走吧。”

    于是,渡江到曲阿投靠扬州刺史刘繇。

    后来,陶谦果然收捕了寄居在他那里的宾客,名士陈留人史坚元、陈郡人相仲华都被迫逃窜江湖。

    刘繇和孙策交战期间,有人曾劝刘繇任用太史慈为大将对抗孙策,刘繇却说:“我如果用子义(太史慈),许子将会笑话我的。”因此只令太史慈侦视军情。

    兴平二年(195年),孙策击败刘繇;刘繇奔往丹徒,又打算前往会稽郡,许劭对刘繇说:“会稽郡富裕殷实。是孙策所贪图的地方,且偏僻又在海边,不可前往。不如豫章郡,北可与豫州联通,西又与荆州接壤。如果在此地收合吏民,遣使向朝廷贡献,并与兖州的曹操互通信息。虽然有袁公路隔在中间,但他就是只豺狼,终究不能长久。足下接受王命,曹操、刘表必定会伸出援手。”

    刘繇听从许劭的建议,于是溯江南下,保守豫章,屯驻彭泽县。

    之后,刘繇派笮融帮助豫章太守朱皓讨伐军阀任命的太守诸葛玄,许劭对刘繇说:“笮融出军,不顾名义。朱文明喜欢以诚待人,要让他严密提防笮融。”

    果如许劭所言,笮融到豫章后,用欺诈的手段杀死朱皓,之后领豫章郡事。

    同年,许劭在豫章去世,时年四十六岁。

    荀悦少年丧父,十二岁时,能够解说《春秋》,由于家穷没有书籍,他往往去别人家借书看,篇章书牍,过目大多能够背诵。

    荀悦性情沉着好静,长相漂亮,特别爱好著书立说。

    汉灵帝时,宦官用权,读书人一般不出来做官,退身穷处,荀悦于是托病隐居,当时世人不知其才,只有他的堂弟荀彧特别称赞他,敬重他。

    荀悦最先被推举在镇东将军曹操手下为官,后升黄门侍郎。

    汉献帝爱好文学,荀悦与荀彧及少府孔融侍讲宫中,早晚谈论。累升秘书监、侍中。

    当时,政权移于曹操手中,献帝不问政治,大权旁落,不过空在其位罢了。

    荀悦有志诤言进谏,但所谋汉献帝不用,于是作《申鉴》五篇。所议论通达为政的体要。

    书写成之后,上奏献帝。汉献帝看后觉得写得很好。

    孙策在江都时,张纮正为母守丧。孙策多次拜谒张纮,向他请教世务,说道:“方今汉祚中道衰微,天下扰攘,英雄俊杰各拥聚部众、谋求私利,没有人能够扶危济乱。孙坚与袁氏共同击破董卓,功业未遂,便为黄祖所害。我孙策虽然暗弱年幼,却也暗怀微志,想从袁扬州(袁术)那里求回先君的旧部,然后去丹阳找舅父(吴景),再收合流散的百姓,东据吴会,报仇雪耻,作为朝廷外藩。您以为如何?”

    张纮说:“我素来拙劣无才,又大丧在身,实在不能支持您的大略。”

    孙策说:“您的高名远播,远近怀归。今日事计,取决于您,您何不劳神一言启发,以副高山之望?倘若孙策微志得展,血仇得报,那都是您的功劳,也是我心之所望!”

    说罢,涕泣横流,而神情不变。

    张纮见孙策忠直之志发于内心,辞语慷慨,十分感动,于是回答孙策:“当年周朝衰落,齐桓公、晋文公相继兴起,平定内乱,安定了周王室。现在您继承先侯之志,又有骁武之名,如果投奔丹阳,再收兵于吴会,则可以占有荆、扬二州,也能报得家仇。然后占据长江之险,奋威德,诛除群秽,匡辅汉室,功业不亚于齐桓、晋文,岂止做个外藩呢?如今世乱多难,如果您功成事立,我定与同好一同南下帮助您。”

    孙策说:“我与您同符合契,同有永固之分,今日我便出发,将老母、弱弟托付给您,我不再有后顾之忧了。”

    孙策创建基业时,张纮前往投靠。

    孙策表为正议校尉,跟随孙策征伐丹杨。孙策亲临战斗前线,张纮劝谏说:“主将是筹谋划策的角色,三军命运全依托于他,不可轻率行动,亲身与区区小寇对阵相斗。希望您能珍重上天授予您的才干,符合四海之望,不要让全国上下为您的安危而担心受吓。”

    当时,张纮与张昭并为参谋,孙策常令一人居守,一人跟随征伐。

    后来,吕布偷袭攻取徐州,趁机担任徐州牧,不想让张纮跟着孙策做事,就追举张纮为茂才,传送文书征召张纮。张纮内心讨厌吕布,认为屈身做吕布的属下是很耻辱的事情。

    孙策也十分看重珍惜张纮,想要用他来辅佐自己,便写答记表示自己不让张纮去。说:“海中出产明珠,所存在的地方才当作是宝物。楚国有人才,晋国可以任用。英武伟岸的君子,被所结交的人珍爱,为什么一定要从本州搜寻人才呢?”

    建安二年(197年),袁术僭号,孙策令张纮代笔,写信责备袁术,与之断绝。

    建安四年,孙策派张纮奉奏章前往许都。

    张纮到许都后,与在朝公卿及知旧讲述孙策才略绝异,平定三郡如风行草偃,又忠敬款诚,心向王室。

    当时,曹操为司空,欲以厚恩取悦远方之人,便以优文褒崇孙策,为他改号加封。

    曹操留张纮在朝中,张纮被辟为掾,举高第,又担任侍御史。后来,曹操想让张纮出任九江太守,张纮心恋孙策旧恩,想着回去复命,便以生病为由坚决拒绝。

    朝中的少府孔融等人皆与张纮亲近友善。

    建安五年(200年),孙策去世,曹操听说后打算趁江东举丧期间进行征伐,张纮进行劝谏,认为乘人丧事而用兵,既有违传统的道义,如果攻而不胜,还会使两方结仇而丢弃往日盟好,不如借此机会厚待江东。

    曹操听取了意见,随即表孙权为讨虏将军,兼领会稽太守。

    曹操想让张纮辅佐孙权,以此让孙权归附自己,于是外任张纮为会稽东部都尉。

    孙权刚刚统事时,正当盛年,吴夫人以外部多难,深怀忧虑劳苦,她多次以优言答谢张纮,嘱咐张纮辅助孙权。

    张紘立即上书答谢,思唯补察。

    每当有异事密计及章表书记,或是与四方交结的文书,经常由张紘和张昭负责起草。

    张紘以破虏将军孙坚击破董卓,有扶持汉室的功劳;讨逆将军孙策平定江东,建立大业,应该写一篇铭记颂扬,昭显二人公义。

    张纮写完后呈给孙权,孙权阅读悲痛伤感,说:“您真了解我们一门啊。”

    之后,让张纮到会稽东部赴任。有人认为,会稽东部都尉是曹操的任命,张纮志趣可能不止于此,孙权对此并不介意。

    当初,琅琊人赵昱担任广陵太守,察张纮为孝廉,后来赵昱被笮融杀害,张纮非常伤愤,但力量不足以讨伐笮融。

    赵昱门户绝灭,张纮在东部时,派主簿到琅琊设祭,并寻找赵昱的亲属继承赵昱一枝。

    他给琅琊相臧宣写信,臧宣找到与赵昱同宗的一个五岁男孩,让他来继承赵昱香火,孙权得知后表示嘉许。

    后来,孙权攻打江夏,因为会稽东部的事少,便调命张纮居守,但仍然遥领会稽东部都尉。

    孔融给张纮写信,孙权认为张纮有镇守之劳,想对张纮论功加赏。

    张纮深深自谦,不敢接受赏赐,孙权也不夺其志。每次侍宴时,张纮从容不迫,常常微言密指来规劝孙权。

    孙权对群臣大多直接称呼其字,唯独称呼张昭为张公,称张纮为东部,可见孙权对二人的器重。

    建安十三年(208年),孙权任命张纮为长史,随军征讨合肥。孙权久攻合肥不下,张纮献计:“古时围城,都故意打开一面包围,以疑城内人心。如今我军包围甚密,攻之又急,我实在是怕城中守军戮力同心。而死战之寇本就难以立刻拿下,可趁敌方的救兵未到,稍微放缓进攻,以观其变。”

    当时,议者意见不同,恰逢救援合肥的骑兵赶来,数次杀至孙权围下,驰骋挑战。

    孙权率领轻骑准备亲自前往突击敌人,张纮劝谏说:“兵器即是凶器,战争即是凶险。现如今您依恃旺盛雄壮的气势,轻视强大凶暴的敌人,三军将士,无不寒心,虽说斩敌将夺敌旗,威震敌军,但这只是偏将的责任,而不是主帅所干的事情。希望您抑制住孟贲、夏育那样的勇猛鲁莽,胸怀成为王霸的大计。”

    孙权接受了他的建议而放弃了行动。

    回师后,第二年孙权准备再次出兵,张纮又劝谏说:“自古以来帝王是承受天命的君主,虽有皇灵辅佑在上,文德传扬于下,也要依靠武功来昭其勋绩。然而武功贵在因时而取,然后才建树威势。如今您正遭遇汉家四百年未有之厄运,有扶助危难之功业,理当暂且隐伏偃息军队,广泛开垦农耕,任贤使能,务须崇尚宽和仁惠政策,顺应天命来施行诛讨,这样就可以不劳师动众而天下平定。”

    于是,孙权便停止了军事行动。

    后来,张纮建议移都秣陵,对孙权说:“秣陵是当年楚武王所立,取名为金陵。其地势险要,山陵一直连绵到石头山。我曾访问故老,他们说秦始皇东巡会稽时经过此县,望气者称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气,因此秦始皇掘断连山,将其改名秣陵。如今处所俱存,地有王气,是天之所命,应该作为都邑。”

    孙权认为张纮说得对,但还没做决定。后来刘备东行京口,宿于秣陵,他观察秣陵周遭地形,也劝孙权移都秣陵。孙权听后说道:“智者所见相同。”

    最终,孙权在建安十六年(211年)徙治秣陵,次年改秣陵为建业。

    孙权让张纮回吴郡接来家眷,张纮在半路上病逝,时年六十岁。

    临终前,他给孙权留下了书笺,交给其子张靖代呈,上面说:“自古以来有国有家之人,都想修治德政来兴隆盛世,至于他们的治理,大多没有理想的结果。并非没有忠臣良将相辅佐,不是不明白治国的根本,而是由于君主不能克服自己的好恶情感,不善于听取意见。人之常情是畏难趋易,喜好相同的意见而讨厌不同的意见,这与治世法则正好相反。

    《易传》有言‘从善如登山,学坏如崩山’,是说学好不容易。君主继承数代相传的基业,凭借自然的趋势,掌握着驾御群臣的八柄权威,乐于做好做的事、听好听的话,无须向他人索求什么,而忠臣心怀难于进用的治国之术,说出逆耳的忠言,两者不能相互合意,不也是理所当然吗?

    不合就会产生隔阂,巧言令色之人便乘虚而入,君主就会被假忠迷惑眼睛,贪恋小人的恩爱,于是贤愚混杂,长幼失序,这些情况产生的原因,是人情关系扰乱了正常的统治秩序。

    故此圣明的君主醒悟到这一点,如饥似渴地寻求贤才,不厌其烦地接受忠谏,克制感情、减抑情欲,为了道义而割舍恩爱,在上者无偏颇错误的任命,在下者也就绝了非分之念。

    您应当加以三思,忍受辱垢、掩藏锋芒,以成就仁义泽被天下的大业。”

    孙权看了他的遗书涕泣交流。

    陶谦的父亲,曾经担任过馀姚县长。

    陶谦幼年时父亲去世,少年时以性格放浪闻名县里,十四岁时以布作为战旗,骑着竹马与乡里小孩子一起嬉戏。

    他的同乡、曾任苍梧太守的甘公出门时遇见陶谦,见到陶谦的外貌不凡,于是叫上车来与他交谈,感到非常高兴,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陶谦。

    甘公的妻子对此非常愤怒,对甘公说:“妾听说陶家的孩子游戏无度,怎么能把女儿嫁给他?”

    甘公说:“这个孩子外貌奇特,长大后必成大器。”

    陶谦性格刚直,有大节,后来喜欢学习,先是考上诸生,在州郡为官,后被举为茂才,拜尚书郎,又出任舒县令。

    在任时,陶谦的上级庐江太守张磐是与陶谦同郡的前辈,并且和他的父亲是朋友,因此特别亲近陶谦,但陶谦以屈从张磐为耻。

    有一次,张磐和众人一同回城,陶谦因公事进见,结束后,张磐常私下邀请陶谦留下饮宴,而陶谦时而拒绝。

    张磐又曾让陶谦起来跳舞,陶谦不听,张磐固请,陶谦起身跳舞,却又不转身。

    张磐问:“怎么不转身呀?”

    陶谦说:“不可转,转则胜人。”

    由此宴会不欢而散,二人终成嫌隙。

    陶谦在任清白,没有给人留下把柄。

    一次祭祀灵星后,剩了五百钱,人们劝陶谦私藏,陶谦弃官而去。其后担任卢县令,迁幽州刺史,被徵拜为议郎。

    中平二年(185年)三月,北宫伯玉等率领羌胡进犯三辅,汉灵帝派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率军讨伐,皇甫嵩表请武将随行,召拜陶谦为扬武都尉一同出征,击败了作乱的羌人。

    七月,皇甫嵩因先前得罪中常侍赵忠、张让,在他们的诽谤下被贬官削爵。

    朝廷另委派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前往讨伐,张温请陶谦为参军,厚加接待陶谦,而陶谦看轻张温的行事,对他心怀不服。

    等到退还后,百僚高会,张温向陶谦行酒时,陶谦当众侮辱张温。张温大怒,打算把陶谦徙到边地,有人对张温说:“陶恭祖本是因为才略而受到您的重视,而您因一朝醉酒的过失,不愿宽恕他,而将他远弃到不毛之地,让您深厚的待遇有始无终,这样四方人士怎会寄希望于我们呢?不如消除仇怨,对他待遇如初,这样您的美德能够传播到远方。”

    张温听从他的建议,追回陶谦。

    陶谦到后,那人又对陶谦说:“足下轻慢凌辱三公,罪是自己招来的,如今能受到宽赦,这是非常重的恩德,足下应该降心谦恭地向他道歉。”

    陶谦说:“诺。”

    那人又对张温说:“陶恭祖如今非常自责,想着改正自己的过失。他谢天子礼毕后,必定来到门前拜访。您应该亲自去见他,以此来安抚他。”

    当时张温在宫门见到陶谦,陶谦仰着说道:“陶谦是向朝廷谢罪,岂是向您呢?”

    张温说:“恭祖的痴病还没去除啊?”于是置酒款待陶谦,对他待遇如初。

    中平五年(188年)十月,青、徐两州黄巾复起,攻打郡县。

    朝廷任命陶谦为徐州刺史,镇压黄巾军。陶谦一到徐州就任用亡命东海的泰山人臧霸及其同乡孙观等为将。

    陶谦大破黄巾军,剩下的黄巾军也被迫逃出徐州境内。黄巾破走后,陶谦上表拜臧霸、孙观为骑都尉,令其屯琅玡郡治开阳,驻守徐州北面。

    初平元年(190年)正月,关东牧守拥立袁绍为盟主,矛头直指在洛阳的董卓。

    当时,天下郡县响应,大兴义兵。但陶谦并未加入关东声讨董卓的军事行动之中。

    初平二年(191年),名将朱儁屯驻在中牟县,传信给各个州郡,召请部队讨伐董卓。

    陶谦得知此事后,立即派来精兵三千,其他州郡只派了一些兵来,陶谦又上表奏任朱儁代理车骑将军。

    初平三年(192年)四月,王允、吕布杀董卓,后李傕、郭汜等反,攻陷长安,把持朝政。

    朱儁当时还在中牟,陶谦认为朱儁是名臣宿将,屡立战功,可以委以大任。

    于是,陶谦联合前扬州刺史周干、琅邪国相阴德、东海国相刘馗、彭城国相汲廉、北海相国孔融、沛相袁忠、泰山太守应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郑玄等人共朱儁为太师,移檄牧伯,同讨李傕等,奉迎天子(《奏记朱儁》)。

    李傕用太尉周忠、尚书贾诩之计,征召朱儁入朝,朱儁于是辞谢陶谦,应召入朝,陶谦也只好作罢。

    初平四年(193年),治中从事王朗与别驾赵昱一同劝说陶谦:“春秋之义,求助诸侯不如勤王。现在天子远在西京,应该派遣使者奉承王命。”

    陶谦派赵昱带着奉章去长安见汉献帝,表明对汉室的支持,献帝接到陶谦的奏章后表示赞赏,并升陶谦为徐州牧、安东将军,封溧阳侯。

    赵昱被任命为广陵太守,王朗被任命为会稽太守。

    当时,徐州百姓富足,谷米屯满了粮仓,四方流民纷纷逃到徐州。但陶谦背弃道义,肆意滥为。

    赵昱忠诚正直,反被陶谦疏远。

    曹宏等奸谗小人,却得到陶谦重用。

    于是,刑罚、政事开始出现弊端,善良之人多受迫害,社会由此渐渐动乱起来。

    同年,下邳人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

    陶谦与阙宣共同举兵,率军攻取兖州泰山郡的华、费二县,又攻入任城。

    后来,陶谦击杀阙宣,吞并了阙宣的部众。

    当时,曹操之父、前任太尉曹嵩在琅邪躲避战乱,曹操命令泰山太守应劭迎接曹嵩到兖州。

    曹嵩携带辎重一百余车,陶谦的一个部将驻守在阴平县,其士兵贪图曹嵩的财产。

    于是,在华县与费县的交界处,发动袭击,杀死曹嵩和他的小儿子曹德。

    初平四年(193年)秋,曹操起兵讨伐陶谦,当时袁绍亦派部将朱灵督三营军相助。

    曹操大军先后攻拔十余城,曹将于禁攻克广威(沛县东),沿泗水直至彭城。

    另前锋曹仁别攻陶谦部将吕由,破敌之后还与曹操合兵。

    陶谦引军迎击,却遭遇大败,只得逃离彭城,退保东海郯城,不再出战。

    曹操乘机又破彭城,傅阳。

    当初各地流民依附陶谦,多在彭城间,此次遇曹操大军,皆遭杀戮,万数的(或作数万、数十万)人被坑杀于泗水,尸体阻塞了河道,致使河水都不能流动。

    其后曹操向东北攻费、华、即墨、开阳,陶谦于郯城一面遣别将救援被曹军围攻诸县,一面告急于青州刺史田楷。

    曹操围攻郯县,未能攻下,便转而攻取虑、睢陵、夏丘三县,所过之处全都遭到屠戮,鸡犬不留,旧城废址不再有行人。

    田楷此时与刘备率军来救,后曹操因兵粮告尽,终得退兵。陶谦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屯小沛。

    兴平元年(194年)四月,曹操再度率领大军南攻徐州,先拔五城,遂略地至琅邪、东海。回军经过郯城,陶谦部将曹豹与刘备屯兵郯东,邀击曹操,被其击破,曹操随即西拔襄贲,所过之处多所残戮。

    陶谦眼见日暮途穷,打算逃回老家丹阳,正在这时,陈留太守张邈背叛曹操,与其弟原广陵太守张超迎吕布入兖州,曹操只好回师平叛。

    同年,陶谦病逝,享年六十三岁。他死后,张昭为其撰悼文。别驾麋竺也按照陶谦的遗命,率州人迎接刘备领徐州。

    韩馥是颍川郡人,为袁氏门生,担任御史中丞。

    中平六年(189年),董卓把持朝政,在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等人的建议下,拜尚书韩馥为冀州牧。

    韩馥担任冀州牧后,派人去颍川郡,迎接当地人士前往冀州,但大多数人怀恋故土,不愿离去。

    颍阴人荀彧,则带着宗族来到了冀州。

    袁绍因废帝问题与董卓决裂,逃奔冀州,被董卓封为渤海太守,受韩馥节制。

    董卓擅行废立和种种暴行,引起了官僚士大夫的愤恨,他所任命的关东牧守也都反对他。

    各地讨伐董卓的呼声日益高涨。

    而讨伐董卓,袁绍是最有号召力的人物,这不仅因为他的家世地位,还因为他有诛灭宦官之功和不与董卓合作的举动。

    韩馥见人心归附袁绍,忌恨袁绍得到众人拥护,害怕他用来对付自己,经常派从事在袁绍的门口把守,限制袁绍的行动。

    这时,东郡太守桥瑁假作三公通过驿站发送文书给州郡,诉说董卓的罪恶,天子受到威逼,处境危险,踮着脚跟盼望义兵来消除国家灾难。

    韩馥接到信件,召集部属商议,问大家说:“如今应当助袁氏呢,还是助董氏呢?”

    治中从事刘子惠严肃地说:“兴兵是为国家,如何说什么袁氏、董氏!”

    韩馥自知言短,脸有愧色。

    刘子惠又说:“兵者凶事,不可为首。如今应该派人去观察各州动静,如果其他州决定发兵,我们再响应。冀州和其他州相比并不弱小,他人之功也没有能处于冀州之上的。”

    韩馥听从刘子惠之言,于是不再阻拦袁绍,还写信给袁绍,说明董卓之恶,表示听凭他起兵讨董。

    但韩馥对袁绍仍然心怀疑虑,经常减扣军粮,想使军心动摇。

    初平元年(190年)正月,韩馥与后将军袁术、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广陵太守张超等人一同举兵于关东,众人推举袁绍为盟主。

    袁绍自号车骑将军,与王匡屯河内,韩馥留邺,供给军粮。

    孔伷屯颍川,刘岱、张邈、张超、桥瑁、袁遗、鲍信等人屯酸枣,袁术屯南阳。

    二月,董卓见关东盟军声势浩大,于是挟持献帝,驱赶京城百姓迁都长安。

    但是讨伐董卓的各州郡长官各怀异心,迁延日月,保存实力。

    酸枣驻军的将领每日大摆酒宴,谁也不肯去和董卓的军队交锋。酸枣粮尽后,诸军化作鸟兽散,一场讨伐不了了之。

    在讨伐董卓期间,兖州刺史刘岱曾给韩馥手下的刘子惠写信说:“卓无道,天下所共攻,死在旦暮,不足为忧。但卓死之后,当复回师讨文节。拥强兵,何凶逆,宁可得置。”

    刘子惠把这封信交给韩馥,韩馥看后大惊,将此事怪罪于刘子惠,打算将他处斩。

    别驾从事耿武等人推门而入,趴在刘子惠身上,请求和他一同受死刑,刘子惠才得以幸免。

    最终,刘子惠被韩馥罚作劳役,身穿赭衣,在宫门外打扫。

    当时议者认为,灵帝失道,致使天下叛乱。献帝年幼,是贼臣董卓所立,远在长安,又不识母氏所出。

    而幽州牧刘虞宿有德望,是宗室中最贤明的,袁绍、韩馥等人便准备拥立他为皇帝。

    韩馥写信给袁术,说献帝不是孝灵皇帝刘宏的儿子,自己打算依照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诛废少帝刘弘迎立代王刘恒故事;又称刘虞的功德治行,华夏少二,当今公室枝属无人能比得上他。

    还说:“过去光武帝距离定王五世,以大司马领河北,耿弇、冯异劝他即尊号,卒代更始。如今刘公是东海恭王刘彊之后,与恭王也相隔五世,他以大司马领幽州牧,这就和光武帝的情况相同。”

    当时,有四星会于箕尾,韩馥声称有谶语说“神人将在燕分。”又说济阴男子王定得到玉印,文曰“虞为天子”,又见代郡出现两个太阳,是刘虞代立的征兆。

    袁绍又写信给袁术说:“之前我与韩馥一同议论永世之道,打算让海内重现再兴之主。如今西边名义上有幼君,血统却不正,公卿以下都在依附董卓,岂能信任!现在应当派兵屯驻关要,出兵向西,再东立圣君,天下太平指日可待,有何可疑!况且我们的家室被害,不念伍子胥之事,还能北面称臣吗?违背上天不祥,希望你再仔细思考。”

    袁术回信拒绝。

    曹操对袁绍说:“董卓的罪行,暴于四海,我们这些人所以起兵,而且远近之人无不响应的原因,正由于我们的行动是正义的。如今皇帝幼弱,虽为奸臣所控制,但没有昌邑王刘贺那样的可以导致亡国的过失,一旦你们改立别人,天下谁能接受!你们向北边迎立新帝,我自尊奉西边的皇帝。”

    初平二年(191年)春,韩馥与袁绍派遣前任乐浪郡太守张岐等带着他们的提议到幽州,向刘虞奉上皇帝的尊号。

    刘虞见到张岐等人,厉声呵斥他们说:“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皇帝在外蒙难,我受到国家重恩,未能为国雪耻。你们各自据守州、郡,本应尽心尽力为王室效劳,却反而策划这种逆谋来沾污我吗!”

    他坚决拒绝。

    韩馥等人又请求刘虞主持尚书事务,代表皇帝封爵任官,刘虞仍不接受,打算逃入匈奴将自己隔绝起来,韩馥等人这才作罢。

    初平二年(191年),韩馥的部将麴义反叛,韩馥与麴义交战,结果失利。

    袁绍既已怨恨韩馥,就与麴义结交。袁绍的谋士逢纪对袁绍说:“做大事业,不占领一个州,没法站住脚跟。现在冀州强大充实,但韩馥才能平庸,可暗中约公孙瓒率领军队南下,韩馥得知后必然害怕恐惧。同时派一名能言善辩的人向韩馥讲述祸福。韩馥为突如其来的事情所迫,我们一定可以趁此机会占据他的位置。”

    袁绍认为有道理,随即写信给公孙瓒,公孙瓒接着就率兵而来。当时韩馥军在安平,被公孙瓒击败。

    公孙瓒趁势引兵入冀州,打着讨伐董卓的旗号,计划暗中偷袭韩馥,韩馥心不自安。

    袁绍派外甥高干与荀谌、郭图、张景明等人前去劝韩馥说:“公孙瓒趁着得胜南来,而且各郡都响应公孙瓒。袁将军率领军队向东而来,其意图难以预料。我们从心里感到您很危险。”

    韩馥害怕,说:“既然这样,我该怎么办呢?”

    荀谌说:“您自己估量一下,在宽厚仁爱,容纳各种人,使天下人归附方面,比起袁绍来怎么样?”

    韩馥说:“我不如他。”

    荀谌又问:“面临危难出奇制胜,智谋勇气远远超出常人,逭方面您比起袁绍来又怎么样?”

    韩馥说:“我不如他。”

    荀谌再问:“世代普施恩惠,使天下各家得到好处,您比起袁绍来又怎么样?”

    韩馥回答:“我不如他。”

    荀谌说:勃海虽是一个郡,其实相当于州。现在将军您处在三方面均不如袁绍的形势,但长期居于袁绍之上,袁绍是当代的豪杰,必定不肯在您之下。

    而且,公孙瓒带领燕、代的士卒,其兵锋不可抵挡。

    冀州是天下的重镇,如果两支军队合力进攻,会师城下,冀州的危亡立刻就会到来。

    袁绍是将军的故旧,并且又是同盟。

    眼下的办法,不如将整个冀州让给袁绍,袁绍必然对您非常感恩戴德,公孙瓒就不可能再同您相争了。

    这样,将军有让贤的名声,自身地位比泰山还要稳固。希望您不要有疑虑。

    韩馥素来性情怯懦,因而就同意荀谌的计策。

    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治中李历得知后劝阻韩馥说:“冀州虽然狭小,能披甲上阵的有百万人,粮食够支撑十年。袁绍以一个外来人和正处穷困的军队,仰我鼻息,好比婴儿在大人的股掌上面,不给他喂奶,立刻可以将其饿死。为什么要把冀州送给他呢?”

    韩馥说:“我过去是袁氏的属吏,而且才能比不上袁绍。估量自己的德行而谦让,这是古人所看重的。各位为什么觉得不好呢?”

    在这以前,韩馥的都督从事赵浮、程奂率领一万能开硬弓的士卒驻守孟津,知道这个情况,率船数百艘,众一万多人,整兵鼓连夜过袁绍营,袁绍十分厌恶他们。

    赵浮等人到后,对韩馥说:“袁本初军无斗粮,各己离散,虽有张杨、於夫罗初来归附,却未肯为其所用,不足与我军为敌。我们请求亲自率兵抗拒他,旬日之间,袁军必定土崩瓦解;明将军但当开閤高枕,何忧何惧!”

    韩馥不从,接着让出官位,搬出官邸到中常侍赵忠的故宅居住,派其子到黎阳给袁绍送去印绶从而让位。

    袁绍接管冀州后,承制以韩馥为奋威将军,但既没有兵,也没有官属。

    袁绍任命河内人朱汉,为都官从事。

    朱汉原先曾被韩馥轻慢,心怀怨恨,这时又想迎合袁绍的心意,便擅自发兵包围韩馥的住宅,拔刀登屋。

    韩馥逃上楼去,朱汉捉到韩馥的大儿子,将他的两只脚打断。

    袁绍立即逮捕朱汉,将他处死。但是韩馥仍然优虑惊恐,请求袁绍让他离去,袁绍同意,于是韩馥就去投奔陈留郡太守张邈。

    后来,袁绍派使者去见张邈,商议机密时,使者在张邈耳边悄声细语。

    韩馥当时在座,以为是要算计自己。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进厕所,用刮削简牍的书刀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