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本源1心跳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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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露水红颜或老夫老妻

    我与眼睛立约,怎能恋恋瞻望处女呢?

    ——《圣经·约31:1》

    罗马得一脑海里时常会跳出跳绳的画面,是那种两个人,一人牵一头甩荡的那种。他发现自己生命中30年以来的人生,一手被牵在颜彦手里,一手被牵在柳先丹的手里。

    一头是唯美、虚幻、空灵、高蹈、梦萦魂牵、单方面的柏拉图精神恋;一头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鸡飞狗跳、争争吵吵、磕磕绊绊的人间烟火气。

    这是一根只有他自己看得见的绳索,两头的执绳人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根绳索存在,存在于他们之间;也只有他自己在这跳荡的弧形的绳索里不停地跳跃、腾挪。他生命的曲线也因此时而贴地划过,时而被抛向空中,有贴地的擦挂、磕碰带来的疼痛,也有高蹈凌空的晕眩、刺激、心跳。

    那些偶然或必然,或化偶然为必然的女孩们,洗礼了他、也被他洗礼,如同人生大书里夹在中间的一个个彩色插页。

    他写过一首小诗《露水爱情》,她们就是人间那些珍贵的露水,彼此曾是生命中互相滋养过的露水,在他的生命中短暂地出现过,绚烂过,后来又消失得无影踪;她们一定,他也祈愿,她们在另外的地方,好好的活着,活得很好。

    在他生命中活过的露水,他希望也在别的生命中活着。

    他想,我至今还会怀念她们的点点滴滴,她们可曾像我想起她们一样会不会想起我?会怎样地想起我?会想起怎样的我?

    独自呆在异乡他城和他想避免与柳先丹的摩擦升级有很大关系,但选择到江城,他隐隐朦朦的念想,暗中也想和柳玉娇见上一面。突然离散了10年!他出来其实非常渴望与她见一面,但在星城断断续续联系了将近一年,就是见不到人;这次来江城大半年了,还是只有微信微弱的文字联系。无数次的邀约,她始终避而不见。

    他已经做好了返回星城的准备,启动了倒计时,国庆、中秋双节回长沙,不再回来。

    就在昨晚,释放出了最后的大招,他邀约她一起看房买房。10年前没有出事之前,他和她在江城看过房的,专门看长江边的房子:面朝长江,春暖花开。深受海子的诗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影响,他们要好好的活在珍贵的人间。

    那时他是有这个实力和心思的,其时他已经和章拥权达成协议,华东区三地,杭城、苏都、海市以及后续开发市场归他一人统管,保底底薪10万+业绩提成。他计划好了,干一年,跟她买房买车,都写她的名字。

    男人一般不动心,动心了,也是敢在女人身上花大本钱的。

    他暗中期待她跟他会生一胖小子。男人啊,都不能免俗。美貌是偏见,陋习也是偏见。

    凭心而任,柳玉娇理想度的综合评分是最大限度接近于颜彦的。

    他的系列长篇小说《情种本源》里重要的一部《瞻望处女》就是为她而作。这部小说的名字取自约伯记第31章第一节:

    我与眼睛立约,怎能恋恋瞻望处女呢?

    去年11月份,就是姨夫坠楼亡故的那一天下午,她用微信打来电话,说有朋友找她借款十万作为投资,他没等她说完就坚决反对。

    姨夫坠亡后,他再次用姨夫的血光之灾作为警示,阻止她把钱借出。她支支吾吾地答应了。

    他到了江城后,她发来微信问怎么讨回那笔钱。他所有的预判应验了,但他高兴不起来。

    今天他又追问她能抽空陪自己一起去看面朝长江的房子,她说时间够呛。

    鱼神说了,哦,杨绛说了:

    好好生活,不想太多。昨天的太阳,晒不干今天的衣服;明天的雨,淋不湿今天的自己。该放的放,该忘的忘,让心归零,微笑前行。

    一个女人若有你,她会漂洋过海、跋山涉水来看你。

    一个男人也是。他曾经就多次冒着失去自由的危险长途跋涉去看她。一夜之间,几乎是穿过大半个中国去江城例行会晤她。

    那一次傍晚时分,在离开杭城即将进入徽省地界的公路检查站那儿,一个穿制服的执勤人员扬起手中闪烁红灯的指挥棒,把车子叫停到路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要他出示身份证件,弄得他可怜的恶心都颤抖起来。好在那次只是查验超载,侥幸躲过一劫。

    危险不止在路上,苏都住处前面就是七里荷塘景区,有一天晚上,他和她在亲水平台边、拱桥上缱绻回来,快到住处的一座石桥,他发现几个穿制服的手上拿着小机器,在查验过往人员身份。

    他吓出一身冷汗,立马找了个合适的借口,说刚才的那个《兰亭集序》的竹简他还是非常喜欢,想买下它。这样说免得她生疑,买了竹简后他就拉着他远远绕道回来。

    躲过了那场可怕的危险,回到住处,他仿佛死里逃生一般,紧紧搂住她纤弱苗条的身子,迫不及待把亲水平台、拱桥上、返回时途径的一片小树林里所做的事儿重复了一遍。他的激情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老马在霍乱里有一句金句:

    相反,当一个女人决定和一个男人睡觉时,就没有她跃不过去的围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也没有她抛不下的道德顾虑,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能管得住她的上帝。

    若拿老马的金句测度,既然一套房子都让柳玉娇婉言推脱,那么她的心思已经明了。

    恰如那次羽毛球场之后的1993年,他到了她就读的岳州大学,在梯形教室下完晚自习,他跟她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她走在他侧旁,她说他好高啊,他就借机伸出手,想在她的头上比划一下她齐他臂膀哪儿,她敏捷地一扭腰身,一甩马尾,跳开了,像跳空高开的股票。

    他又指了指有一片树林的小亭子,提议去那里坐坐,她公然一句:那里不适合我们去。

    如果说前面的一系列逃避的肢体动作还可以理解为女孩子的羞涩矜持,那后面的话再明白不过是拒绝的表示。动作和语言连续完整地表明了她的立场、态度、心迹。

    其实自从他把她第一眼就摆在了自己心里一个最特殊的位置上,但并没有做出深深打动他的一系列壮举,也没能完成足以打动人心的成绩成就,仅凭自己一方脆弱、朦胧的单方面的情感倾向,谁会倾心于自己呢?

    他更不能让自己、让他人将自己的学业失败归咎于什么人,还有后来的事业失败。

    仔细想想,他对她的追求有太多的不合逻辑,根本没有足够有力的支撑点,就跟他在雷都独自盲目创业一样,同样根本没有强有力的支撑点,就跟他很难判断一只下跌的股票的支撑点在哪里,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花几毛钱的香许几千万的愿,怎么能够呢?追求颜彦的最大的障碍到底出在哪里?他知道,绝不是优柔寡断那么简单。、